“是蚩族。”曦看着这群人，警惕地说道。
不知是敌是友，但感觉是敌的可能性大一些。李虹第二次碰到这样的事，感觉有些紧张。
“蚩族不吃人吧？”李虹担忧地问道。
问得很白痴，但是曦还是认真地回答道：“不吃，他们和我们吃的一样，吃动物，吃鱼。而且他们还会炼铁，只不过那个东西他们轻易不会给别的部落。”
李虹闻言看向他们手里的武器。果然，除了常见的骨制品和石制品之外，还有一些长矛顶端嵌着黑色金属的茅尖，那是铁！不过数量比较少，应该只有地位较高的人才有资格拥有，李虹看到领头的那个男人的手上就是这样一根长矛。
既然拥有一些比较先进的算得上是冷兵器的武器了，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感觉瘦弱不堪？李虹看到这二十来个人大部分都面黄肌瘦呈现一种营养不良状态。
“虽然他们有铁，但是这种东西制作很麻烦，产量极少。即使凶猛善斗，可是族人却繁衍不茂。听说在初冬之际，蚩族就遭到了一个游牧部落的洗劫。”曦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李虹点点头，这二十来个人，老弱妇孺就占了绝大多数，青壮年加起来统共就只有七八个，就是上次她在雪山森林看到的那几个人。环境恶劣，战斗力不足，负担太重，这个族迟早会被拖垮。
“哈拉里，我是雪族曦。”就算他们战斗力不强，但是人多势众啊。曦首先释放出了善意。
中间那个貌似首领的男人打量了他们几分钟之后，站了出来，“哈拉里，我是蚩族勇。”
原来这个男人叫勇。
就在勇说完话之后，他们手上的武器都往下放了半寸，即使仍然呈防御状态，但这也是在告诉他俩，他们并不想挑起战争。
李虹了一口气，在这种状态下，如果两方起冲突了，即使曦武力值秒杀他们，但是想要安全走出蚩族的范围，那也是不可能的。
勇又看了他们几眼，然后探头和左右几个人嘀嘀咕咕说了许久，最后像是达成了某种决议，所有人将武器放了下来。
李虹看到他们的举动一惊，曦挑挑眉，没有说话。
那个长得像头大熊一般的叫勇的男人，向前走了三步，在离曦半米的地方站定，“雪族的朋友，太阳就要落到雪山后面了，我们的族人想要邀请你们来休息一晚。”
无缘无故套交情，非奸即盗。李虹拉拉曦的手，询问他的意见。但是后一瞬，也不用选择别的了，因为两个拿武器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分明是胁迫。
曦转身拉紧李虹的手，说道：“走吧。”
“这里太冷，我们生了火，煮了汤，快走吧。”勇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稍微侧了身，邀请他们与他并排走。
上次没看太清，这次近看，李虹才看到这个叫勇的男人脸上布满了络腮胡，胳膊上肌肉虬结，配合他的身材，真是一头大熊。果然，能够当上一族之长还是要有一些资本的。李虹看了眼曦，觉得还是曦最帅。
两人随着他们爬上了一个高坡，走了十分钟左右便到了一个凹陷的石穴处。
“就是这里，请进。”勇示意他们进去。
李虹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腥膻的味道，洞内空气不流通，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极其难闻。
曦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李虹见状也跟了上去。
洞内光线昏暗，要不是洞中央还生了一堆火，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李虹待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些，才开始打量他们的居住地。
石洞很浅，也就是比她刚来这里的那个石穴深了三分之二。面积也十分狭小，估计就是三四十平米，二十个人在里面显得异常拥挤，估计所有人睡觉都只能坐着。
“前几日有地动，我们原来住的地方塌了，所以临时找了个地方。”勇见他们探究的神情，不知道怎的，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好意思，但过了一会，见他俩神色如常，并没有露出什么鄙夷的表情来，心里放宽了些，对待他俩的态度也更加友善了些。
“坐吧，你们先烤火。”勇说道。
蚩族的其他人也纷纷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男人们磨拭这武器，女人开始清理几只少得可怜的猎物。一个女人在另外一个火堆上架起了陶罐，李虹闻到一股腥气，知道里面放了一块肉。
坐了一会儿将衣服烤了个半干，李虹就闻到了肉的香味，李虹咽咽口水，一两天没吃热食，她觉得自己的胃一直在抗议。
“肉汤，你们喝~”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端了满满两碗堆着肉块的肉汤过来。女孩皮肤呈古铜色，黑色的头发扎了两条辫子垂在胸前，大眼睛圆脸，模样可爱。她在族里的地位应该还算比较高，李虹看到她的穿着是这些女人里最好的。
李虹低头喝汤，没注意到这个女孩一直没走，但是女性敏锐的第六感立马让她察觉到了不对，抬头一看，发现这位姑娘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曦。
这个姑娘不会是看上曦了吧？李虹心里犯着嘀咕。她看了看曦，见曦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孩的举动，李虹才笑了下，然后对她点点头，说道：“谢谢你。”
她对李虹点点头，见曦并没有看她一眼，脸上露出了一点失望，有些闷闷不乐地走了。
曦在背后看着李虹的举动，嘴角偷偷翘起了一个小弧度。
李虹喝完汤，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整个人像是重新活了过来。这时刚才那个女孩走了过来，默不作声地将李虹还剩了一点残渣骨头的陶碗拿起，“你们还要吗？”她问道。
李虹摇摇头，曦直接将碗递给了她。
女孩又偷看了曦一眼才将陶碗拿了过去。李虹瞅着曦，曦无辜地往李虹身上凑了凑。李虹见他这模样，只得捏了捏他的耳垂，算作是心里一小点不愉悦的惩罚。
女孩拿着碗走到了煮汤的火堆处，李虹看到她舀起了一碗热水，对，就是热水，倒进了他们的空碗里，然后递给了旁边的两个女人。
那两个人女人接过，一点都不嫌弃地喝了起来。
李虹讶异地张大了嘴。就算这里很艰苦，但是她在雪族还是有的吃的，没想到在这里他们连吃的都要这样的苛刻。
难道是因为女人贡献力太少，所以就没得吃吗？食物上先保证主要劳动力的需求，然后再将剩余的一点点资源进行分配吗？这样做从理论上来看，虽然很科学，但是却显得格外冷漠无情。
“你看，”曦指着勇那处。他正将一段被熬煮的不剩一点肉末的动物腿骨，放到了陶罐里，搅了搅，然后倒了好几碗近乎清水的“骨头汤”，旁边几个男人呼噜呼噜地喝了下去。
但李虹眼尖地看到他脚边不显眼处明明还有一个盛着比他俩的少点肉，但能称得上是肉汤的碗。李虹恶意揣测，他是想吃独食。
人品如此卑劣，难怪要把他们弄到这里来。
这时，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道细弱的哭声，这声音夹在在其他声响里并不是很清晰。要不是李虹对声音很敏感，她也听不出来。找了一圈，她才发现声音是从最里面角落里的一个矮瘦的怀抱婴儿的女人那里发出的，她的旁边放了一只空碗。
勇抹了抹嘴，站起身。
“这是今天剩下的，你拿去。”熊一样的男人瓮声瓮气地对那个女人说道。
李虹看到那个女人欣喜地点点头，然后小心地端起碗喂怀里的孩子。
曦眼里浮现出一丝赞赏，“虽然这样会让族人的战斗力越来越弱，但是族人的团结心却会异常的强大。”
李虹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完全想错了。蚩族人优先保障的居然是弱者？！李虹揉了揉眼睛，感觉不可思议。
不怪她想岔，无论谁一看，那长得像大熊的男人第一印象给人的感觉就不好惹啊。而且他长那么大，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偷吃了许多东西才能长成这样的。
勇做完那件事，并没有回到他的位置，而是朝曦他们走来。他先是咧起嘴友好地朝李虹笑笑，笑容衬着他那满脸的胡须，显得有些怪异。李虹现在是知道他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可怕了，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想到他把她和曦弄到这里来，还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李虹决定还是少开口说话。
“这里虽然小了点，但是至少比外面要暖和。”
曦点点头，说道：“谢谢。”
接下来怎么说，似乎有点聊不下去了。站了一会儿，感觉脑袋有点痒，勇挠挠头，然后从头发里抓出一只树虱，在李虹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扔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嚼巴嚼巴吞了下去。
“这个好吃。”
李虹：“！”
她似乎知道他为什么长这么大了。
勇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行为让别人受到了惊吓，又是一个招牌咧嘴笑容，然后坐到了曦对面。
“我妹子说，她看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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