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不息》 20.棋逢对手的感觉

    第二天奚国的早朝，开头围绕太子收留敌方皇子的事情展开辩论。针对太子的一方讲的口若悬河，皇帝也只是淡淡地点了两次头，最终制止了朝堂的争论，“好了，我的太子我最清楚，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好。”

    “可是……”

    “没有可是！”皇帝吼了出来，“现在就让太子说说和南国六皇子谈判的事情吧。”

    “诸位都知道，奚南之战，双方受损严重，我和南昼皇子都有意休战……”

    “休战？太子可不要忘了当时主战的可是你！”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高昂着头。

    “是本太子错了，本太子只看到威远大将军带领的训练整齐划一的军队，于是就对我们奚国的军事实力高估了，本太子还想问问你一句，你当日极力举荐的人把我们的补给粮草运到哪里去了，聚野一战，边翼提供的战马又作何解释！”

    太子幕僚继续道，“若是属下没有记错，边翼的战马是慕容家提供的吧，慕容家可是与丞相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丞相惶恐地跪了下来，“陛下，慕容家赤胆忠心，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本太子也想好好查查这当中有什么误会！”

    “陛下，战争已经发生了，眼下不是追究差错的时候，当务之急便是和谈的进程。”另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你和南国皇子谈的怎么样？”

    “他已经修书给了南国皇帝，很快就有答复了。”

    “太子今日这么劳碌，还不如当日听我的建议，和南国平安无事地相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中。”八王子得意地说道。

    “任何有血性的男儿都不会轻易的不战而退。”太子冷冷地一笑。

    “好了好了，眼下不是争论的时候，我们和南国相斗，已经给了息夫国强大的机会，岸儿，和谈的事情就由你和御史大夫好好谋划了。”

    “父皇放心，奚国的利益，岸儿一定会守住。”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然而，奚则岸和南昼的商谈……

    两人夜以继日地棋盘对弈，两人还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我和南羽实在放心不下来，终于寻得一空隙，询问南昼的谋划。

    “六哥修书给了父皇后，可在奚国做了些谋划？”南羽很是焦急。

    南昼轻快地摇摇头，“这是就交给父皇考虑好了，我们好吃好喝地在奚国宫中享受着就好了。”

    “可能六皇子有精细的谋划，不方便告诉我们，我们就只要跟着皇子就好了。”我安慰焦虑的南羽。

    “真的没有，”南昼严肃地纠正我的话，“这事我们坐享其成就好了。说真的，奚则岸的棋艺果然精湛，棋逢对手的感觉酣畅淋漓啊！。”

    南羽不死心，横下心来，终于说出了这些天的担忧，“六哥该不是为了我们的安危，答应了和谈，毕竟战事上，明明是我方有利。”

    “我再怎么贪生怕死，就算为了生命答应和谈，你觉得父皇会在有利时放弃一举歼灭奚国的机会？我们在父皇心中的份量你又不是不清楚的。暂时看来我们处于上风，可是再这么耗下去，我们也会元气大伤，还不如趁现在休战，该捞的捞一捞。”南昼耐心地分析道。

    “那和谈之事，殿下就不去参与吗？”我询问。

    “给父皇的书信中我叫父皇派了一个得力干将了，不能什么功劳都是我的呀。”南昼大大方方地摸了我的头。

    我瞪了他一眼，想到他在御花园中和公主有说有笑更是愤怒。

    南羽咋咋呼呼地叫了一声，“我懂了，这就是六哥说的锋芒不能外露！”

    南昼欣慰地点点头，“好了，我继续下棋了，你们好好享受着。”

    走到一半，南昼停下脚步，回头对我一笑，“小夜，这些天我不能陪你，你好好忍耐，回南国一定好好补偿你。”

    你陪我的话，我才要好好忍耐。

    南昼走后，南羽酸言酸语，“六哥什么时候都要考虑一下小夜的心情，什么时候也体恤体恤我！毕竟先来后到，可是我先和六哥相伴的。”

    南国派来的使者是太子的人。我曾在太子府看到南澄和此人窃窃私语的。

    “七……七殿下……”他看到南羽后，“您……您不是在京都吗？”

    “此事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这是南国最高机密。”南羽潇洒地丢下我们走了。

    “殿……殿下的身份……奚国可知？”

    这样的口才适合谈判吗？

    “殿下都说了这是南国最高的机密，大人就忘了这件事吧。”

    “好的好的，多谢小兄弟提醒了。”他恢复了正常。

    不知怎么的，宫中有了关于公主和南昼的传闻，说是不久之后两人就结为连理了，更有甚者，信誓旦旦说南昼会留在奚国当驸马，不回南国。

    “岂有此理，六哥就打算这么轻易抛弃他的兄弟，还有他的女人沈夜吗”

    我喝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小夜你不要激动，我去骂醒六哥去！”

    “你给我回来！”

    南羽这个行动派，拉都拉不住。

    谁知，堂堂南国七皇子吃了个闭门羹，奚则岸和南昼下棋下的天昏地暗，就打发了南羽回去好生待着，气鼓鼓的南羽回来，扬言要从公主那入手，“我就不信拆散不了他们！”

    这个时候，南羽的形象就像梁祝里的马文才一样。

    我就被他拉着拜访公主了，由于我们是南昼的人，公主对我们也是彬彬有礼的。

    “两位来找我不知有何要紧事？可是你家主子有什么事情？”

    “那倒不是，我家主子和你的皇兄相逢恨晚，一门心思投入到棋盘上。”南羽连忙说道。

    “我听皇兄说过，好久没有棋逢对手的感觉了。你家主子真是文武全才。”

    “的确啊，我家主子样样都好，南国京都想嫁他的人多了去，公主可不知道，丞相的小女儿一心想嫁给我家主子，皇上看她年纪小，许诺等她再大一些时候就让他们成婚，那姑娘生的水灵又妩媚。”

    丞相家的确有个小女儿，我走的时候她还在襁褓中呢！水灵倒是称得上，妩媚的话……

    “你家主子这么优秀，喜欢他的姑娘多些是自然的。”

    南羽斜眼看奚则橦没有太大的动静，就一鼓作气地胡说八道，“可惜啊，她是个歹毒的人，我觉得她配不上我家尊贵的主子。公主不知道这个女子经常无理取闹，嚣张跋扈，自从皇上允诺了这门亲事，都没有姑娘敢和爷说上一句话了，因为这个女子嫉妒心极强，手段也狠，很多貌美的姑娘都因为和爷说了几句话就惨遭毒手。”

    “竟然有这样歹毒的人无法无天，都没有人管吗？”

    “公主有所不知，丞相是三朝元老，地位极高，就是父皇也卖他一个面子。”

    “可是我听说前段日子你们的丞相被罚了俸禄……”

    我忍住笑意，看南羽怎么圆回来。

    “这事还不是因为丞相他们家嚣张跋扈造成的，你说丞相你家的人在宫外再怎么跋扈，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过去了，可是他们家偏偏打了十皇子，对了那个丞相家的女儿也打了十皇子的老相好，你看都欺负到皇家了，皇上可不得管一管。”

    南羽是以南韵公主为基础塑造的人物吧？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公主点点头，“看来，总要有人教训教训她了。”

    南羽生无可恋地吹了吹额前的头发。

    我轻咳一声，“公主对我家主子情深义重，奴才只是想问问公主救下我们家主子的时候，可发现他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一个堂堂皇子，身边人保护不周，在战役中差点死于非命，我想这其中可能出现了奸细。”

    公主表情凝重，“这事我之前忽略了，他肯定是中了埋伏，他的行踪肯定被泄密了，否则凭借我们区区的士兵怎么可能重伤了他。”

    公主啊，你不能这么评价你方军事实力吧？

    看来，爱情是盲目的。

    “公主可有想起当日的情形，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南羽一本正经的。

    公主眯着眼睛轻轻摇摇头，“我去的时候，他躺在血泊中，周围都是死去的士兵，对了，当日重伤他的剑我虽未留着，可是我的侍从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那就劳烦公主了。”南羽感感激道。

    “公主是为了我家主子，亲自出宫，公主怎么肯定能找到我家主子的？”我纳闷道。

    “实不相瞒，战役开始没多久，我就害怕殿下的安危，有天夜里梦到满身是血的殿下，其实我的印象里的，殿下不过只是个黢黑却俊朗无比的少年，可是梦中出现的他那么高大，五官也更立体了，但是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我，这就是当日救我出火海的殿下。醒来后我心急如焚，便和侍从出门，找寻殿下的下落。”

    “公主和殿下真是缘分啊。”南羽点点头。

    “只是，”公主噗嗤一笑，“梦中的殿下可没有现在这么白嫩。”

    南昼以前黢黑的形象深入人心呀！

    “宫中的传闻想必公主已经知道了吧？关于您和我家主子的。”南羽最终决定奔入主题。

    公主微微低下头，“我知道，不过父皇并未对我提起此事，只是，不知，你家主子的心意……”

    “我家主子当然是……”

    我打断南羽的话，“我家主子的心意我们做奴才的肯定不好揣测，不过，公主这样的美人谁娶到你都是他上辈子积下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