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病拖了许久,一直等到冬季来临,落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才算好起来。若以本就不算胖的身子,一下子瘦到只剩下骨头。
两个月前,若以还在病中,便接到范妈妈一家举家签往老家的消息,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若以失落了几天,因为当时还病着不能去送行,在请示过老夫人之后将老夫人给她的东西送了一些回范家。
范妈妈和李伯的恩情,若以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没有他们只怕自己还不定被人卖到哪里去呢?后来一回想,只怕范妈妈他们一早就有离开这回老家的想法了吧!
“呼!呼!好冷。”喜儿跺跺脚,将鞋子上的雪都抖落。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一股热气迎来,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走到炭盆前,看了看壶里的水,耳朵听了听,见里面还没有动静,想到昨晚若以给她说的话,烤热手就向若以睡觉的里屋走去
“若以,若以!”喜儿轻轻叫了几声
“嗯,外面在下雪了吗?”喜儿听着传来的糯糯的声音,不由的想着‘若以的声音可真好听,软软糯糯的,一点都不想平时表现出来的小大人的样子’
若以一早就醒来了,最近睡太多。慢慢的坐起来,看着又在发呆的喜儿,憋憋嘴。这些日子的相处,若以知道,喜儿这个人不仅刀子嘴豆腐心,还是一个声控加颜控。
看若以的样子,喜儿就知道她已经醒了一会了,将烘好的衣服拿到床边:“是啊,下好大的雪呢,鞋子都盖住了。你快起来,这么几个月了都没能出去走走,肯定把你憋坏了。”喜儿说着便帮若以将被子叠好。
若以穿好衣服,座在梳妆台前,准备给自己梳下头发
喜儿看着一直在和头发过不去的若以走过去,拿过梳子:“哼,你要把你这本来就少的头发给梳没啊”
若以笑着从镜子里看着给她梳头的喜儿,一阵好笑;“喜儿姐姐,你真好!”
喜儿听着若以的话,不由的羞红了脸:“你才知道我好啊!”喜儿给她梳了两个小包包,手在桌上的梳妆盒一阵翻找,找到一对银质的链子,上面悬挂着一圈可爱的吉祥物和几个小铃铛。
这些首饰大部分都是韩嬷嬷和老夫人给她送过来的,小部分是老夫人房中的丫头们给若以添置的。
喜儿看了看,将它缠绕在若以的两个包包头上,若以一晃头‘叮叮叮’的就响起来。孩子气的在晃了晃。
“好了,好了,待会头晃晕了!”看若以一直晃着脑袋听上面的铃铛响的模样,喜儿不由的上前制止着说道
“好了,喜儿姐姐,我们走吧!”若以停下,转头对着喜儿说道
若以穿的厚厚实实的,和喜儿一起去了上房,来到上房的时候,春兰正在给老夫人正在梳头。
若以:“给老夫人请安!”
喜儿:“给老夫人请安!”
看见若以和喜儿过来,老夫人忙招手示意她过去。
“你这丫头,怎么不多睡会,天这么冷”老夫人慈爱的牵着若以的手,摸了摸若以的脸,直到感觉是热的才放心下来。
“不冷,老夫人”若以甜甜的笑着说道,这几个月她和老夫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一跃成为了老夫人的心头好。
“看你这小脸瘦的,要养多久才能胖的起来啊!”老夫人总想着要将若以身上掉下去的肉给养回来,却一直不见成效,对此很是怨念。每天都要念叨一次才甘心
若以笑着将老夫人扶着往餐桌走去:“就要瘦点才好呢,等以后不用想着保持身材,是吧?紫竹姐姐”
紫竹本安静的摆放着饭食,就听着若以的调笑声,不由的红了脸颊,一张明亮的脸顿时漂亮的几分:“哼,你这丫头!”看着周围看着她笑的人,看事情已做好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紫竹落荒而逃的身影,老夫人指了指若以的额头,嗔怪道:“你啊,看把你紫竹姐姐给羞得”说着却忍不住噗呲一声笑起来。
原来紫竹虽取了个竹字为名字,身体却是一直往丰盈的方向发展了,前凸后翘,是老百姓常说的好生养的身体。
“我们若以带着这个好看”老夫人看着若以头上带着的小饰品,含笑说道
“嗯嗯嗯”
若以晃晃脑袋:“看,还有铃铛声呢!”
老夫人:“嗯,可真好听,来,陪我老人家一起吃一点。”若以拗不过老夫人,便朝韩嬷嬷看去,在几天前,若以就在老夫人的见证下拜了韩嬷嬷为师,平时称韩嬷嬷为师傅了。
“老夫人,你吃这个”老太太这个年纪比较注重养生,所以桌上都是一些养胃清淡的早餐,看着桌子上的吃食,若以给老夫人夹了一块紫薯南瓜糕。
“好,你也吃。”老夫人看着一直给夹的若以,微笑着也给她夹了一块。
韩嬷嬷看着精神奕奕的主子,连看向若以的目光又慈祥了几分,多少年了。主子一直活在以前,悔、恨到现在的看开,韩嬷嬷知道这些功劳都要算在若以的身上。再说现在若以拜了她为师,上了她的户口,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最亲近的了。越看若以韩嬷嬷越是满意,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她看的明白,老夫人从开始将若以当成是小主子的替身,到现在还没有几个月呢,就彻彻底底的将两人分开了。两人是不同的,除了一双相似的眼睛和一样的病症之外,若以和小主子的一切都不一样。
到现在她还记得那晚主子的话‘仪梦啊,若以丫头是真的好,我之前把她看成珺儿,不仅对不起我的珺儿,更对不起那丫头。’
还记得当时主子停顿了一会才听到她继续说道‘若以比珺儿更聪明,她恐怕是知道我将她当做别人的,只是一直没说而已。若以那丫头心思太重,又早慧,可是慧极必伤啊!’当时她就明白主子这是将若以放在了心中了,和小主子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想到这,看向若以的目光更加温和了。
若以当然知道韩嬷嬷这一段时间的变化,若说一开始只是看她为一个还算讨喜的能逗主子开心小辈,到后来由老夫人牵引成为韩嬷嬷的弟子,几个月的相处韩嬷嬷是真将她当做孙女一般的教导。
老夫人感觉很久没有吃的这么开心了,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对着满桌的吃食,虽说有韩嬷嬷这些人陪着,可是吃的这么开心到时这些年少有的。
“老夫人,若以吃的好饱啊!我们起来转转”若以今天也是吃多了,看老夫人的样子应该也和自己差不多,就有些担心老人家的胃不好,于是站起来,伸手去搀扶老夫人。
“哎呀,你这丫头!”看着若以搞怪的样子,老夫人知道这丫头是担心自己呢,于是便顺着若以和韩嬷嬷的手站起来。
老夫人:“走,梅园的梅花开了,好久没去赏梅了。咱们今儿个去看看。”
若以听老夫人这么说,想到早上起床闻到的那一丝丝香味兴奋道:“好啊!好啊!我今早起床还闻到花香了呢!肯定开了很多”
“主子,穿着斗篷,外边凉”双梅拿着一件紫色的斗篷出来,领边还有一圈黑色的毛边。
“嗯,你们也穿着,外边冷着呢,要是你们感冒了,可不就没人陪我这个老人加了吗?”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知道,您啊!就别操那么多的心了。”韩嬷嬷也接过小丫鬟拿过来的斗篷,穿在身上,顺便还看了看若以。见她自己能穿好才放下心来,一转过头就见自家主子看着自己笑,韩嬷嬷不禁老脸一红,老夫人看着韩嬷嬷不好意思的样子,不由的为自己给他们的牵线搭桥点了一个赞。‘仪梦陪伴了自己几十年,身边也没有一个亲人,若以这丫头认得好啊。’
“好了,您老啊,真是越来越活泼了。看起了奴婢的笑话来了”看着老夫人一直盯着自己笑,韩嬷嬷搀扶着她,抱怨着。
“这个徒弟可收的好”老夫人拍拍韩嬷嬷的手,含笑问道
“好,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这个吗?”韩嬷嬷看着和几个丫鬟打打闹闹的若以说道
“我们两姐妹啊,就好好的看着若以这丫头长大。你陪我了一辈子,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金啊,银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了若以丫头,以后咱们也不孤单了”老夫人感叹道,几十年下来她和韩嬷嬷之间的感情,早已不是主仆了。
“嗯,这是您给的福分。这丫头是个好的”韩嬷嬷满意的看着在雪地中和喜儿玩雪的若以
“给,老夫人,鲜花赠美人。这是若以刚刚摘的。”若以拿着一只开的旺盛的梅花拿到老夫人身边,递给她。
“哟,我是美人吗?嗯,真香。”老夫人接过来,拿在手上闻了闻说道,
“嗯,是的,大美人”若以点点头,接着就看见若以拿出背着的另一只手递给韩嬷嬷:“师傅,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