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组织旅游,有几个学生没去,麦承训命令没有参加旅游的学生周一早上8点来校长办公室。
周一七点半,石可岩陪着谢之璟来到校长办公室,谢之璟和其他同学站成一排。麦承训提着公文包,穿着西装革履,走过来,一看见石可岩就眉头紧锁,但依然微笑着说“石总,早上好!”
石可岩点头致意,麦承训又说“同学们好!”学生齐说“校长好!”麦承训说“上周三的旅游你们为什么不去?”
第一个同学说“我不想去。”第二个同学说“我在处理作业。”麦承训说“这就不应该了,作业什么时候不可以做,你要真的爱学习,什么时候不能学习。”
第三个学生,石可岩看她,脸若锥子、面如桃花、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中分发式、眼神迷离、自带一种邪魅,妩媚若水、热情如火。和谢之璟一般高,身材瘦削,如果说谢之璟像天使,而她则如魔鬼。穿着蓝白相间的衬衫、白色紧身裤、蓝球鞋。
麦承训说“竺怀碧,你为什么不去?”竺怀碧说“我生病了,发高烧。”递上医务室发票。麦承训看过发票,说“有40度吗?”竺怀碧说“39度2。”竺怀碧的声音娓娓动听而又有极强的亲和力,使人心生怜悯,但可惜对麦承训没用,他态度威严地说“这么说还能起床?”竺怀碧说“是的!”
麦承训看了一眼谢之璟,故意避开石可岩,谢之璟说“我去实习了。”麦承训说“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个学生。只要你一天待在一航,你就应该知道你首先是个学生,其次才是实习生,因为实习而耽误学校指定活动,大不敬!”
石可岩打抱不平,说“你在这里装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实习拍电影,比你赚的钱多,你嫉妒了……”石可岩看见麦承训的羞愧和谢之璟愤怒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嘴。
麦承训说“我是一个校长,在我眼里,他们首先是学生!我不能因为谢之璟多赚钱或者少赚钱就区别看待,如果像你说的,教师就应该趋炎附势,那以后还怎么维护教育公平?”
石可岩说“我不是说要你趋炎附势,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想说,谢之璟、竺怀碧都情有可原,可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一个点头,一句‘好’,一句‘我知道了’都没有,全盘否定。你这样做,跟直接让他们罚站有什么区别,你这样做是一个校长应该做的吗?”
麦承训说“我才是校长!”两人都很激动,谢之璟拼命拉住石可岩,石可岩知道谢之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才强忍怒火。
麦承训说“你们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责任。除了谢之璟,其他人的理由都不充分,但你们作为一个集体,单免某一个人,不符合一航的集体精神。全部罚站,等上课时间到了才能走。”石可岩又恼了,指着竺怀碧,说“你说她们的理由不充分,她高烧39度,你还让她去旅游,你有没有脑子啊?”麦承训也恼了,说“好,我没脑子,你们随便!”便往外走。
石可岩说“你不分青红皂白,一棍子打死,符合教育集团的规定吗?”谢之璟说“我求求你,别说了!”
麦承训走了,只有竺怀碧回头,向校长鞠躬,石可岩说“你高烧,他都不关心,你还向他鞠躬?”竺怀碧不语。谢之璟理解竺怀碧,麦承训是一个好校长,他虽然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不近人情,但情有可原——这里是职业技术学院,实行准军事化管理对一航来说是最佳选择,也是雅克航空和教育集团的默许。
石可岩问谢之璟“你冷不冷?”说完,脱掉外套,披在谢之璟身上,谢之璟说“我不冷,你还是自己披上吧?”石可岩傻笑一下,在旁边来回踱步。
晚上下班回来,谢之璟走在柏油路上,看见竺怀碧拿着一盒饭,走到在垃圾桶里捡垃圾的老太婆旁边。竺怀碧说“这是我做的饭,还热乎,你吃吧!”
谢之璟心想“她这么漂亮,没想到竟然还这么善良!”
老太婆笑了,不敢收,竺怀碧走近,太婆躲开,竺怀碧把饭盒塞给太婆,说“快吃吧,不然就凉了。”老太婆打开饭盒,感动的流泪,舍不得吃。竺怀碧说“我是这个学校的,你要是现在不饿,就拿回去热一下吃。”“谢谢!谢谢!”竺怀碧说“没关系。”
竺怀碧往寝室走,看见谢之璟杵在前面,扭过头,谢之璟说“你和她什么关系?”竺怀碧说“什么关系都没有。”谢之璟说“那你为什么给她饭吃?”竺怀碧说“有些事情,我不需要你管。”
竺怀碧继续往前走,被谢之璟一把拉住,谢之璟说“这里的学生大多和我们一样,是穷人家的孩子,我们是同学,我想和你交个朋友。”竺怀碧说“高攀不起!”谢之璟笑了,说“我有这么可怕吗?”竺怀碧摇头,谢之璟说“我是真心的,想和你做朋友,互相帮助。”竺怀碧露出了笑脸。
谢之璟说“竺怀碧,你是哪里人?”竺怀碧说“gz!”谢之璟说“你为什么对校长这么尊敬?”
竺怀碧说“我们家特别穷,我小时候,我爸妈就死了,我爷爷奶奶就不想让我读书。可是当地有一所教育集团旗下的慈善学校,专门招收像我这样的学生,不花家里一分钱。在教育集团的营养餐计划之下,一日三餐都在学校吃,因此我才可以继续读书。从那时候起,我的人生就和教育集团紧紧绑在一起,麦校长曾给失去父母的孤儿捐钱资助他们读书,其中包括我。”
谢之璟说“你有没有参加教育集团高考?”竺怀碧说“参加了,第67名。”谢之璟说“你为什么不去校区?”竺怀碧笑了,说“有些事情我也不懂!”
麦承训向教育集团递交辞职信,决定辞去一航校长之职,教育集团委托钟毓杰协调,钟毓杰把麦承训叫到办公室,关上门,轻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大麦,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麦承训说“还行!我还可以应付。”
钟毓杰说“那你为什么要辞职呐?”麦承训说“最近我想了想,我没上过什么学,管不了这些学生了!”钟毓杰温柔地说“你之前管的不是挺好的吗?”麦承训说“之前做的也不好,只是没有比较才没有发现原来我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钟毓杰说“你压力太大了,我给你放假一周,回去好好休息!至于辞职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麦承训辞职的消息在一航不胫而走,学生们很快就联想到谢之璟罚站事件,在校园论坛、班级群纷纷指责、辱骂谢之璟。谢之璟对石可岩说“你为什么总是干涉我的生活!”石可岩说“祸是我闯的,有本事冲我来!”谢之璟瞪着他,说“你去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