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
此时虽距离中秋还有上一段时日,尚无人能判定今年中秋的月亮是否果真就比往日更加明亮。
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点,何昭的狐朋狗友却是体会的异常深刻。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一个月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不由得调笑道,“咱们何大公子难不成是碰上了什么好事?这一个月未见,竟这般精神抖擞?”
何昭坐在软榻上,怀里搂着两个流翠阁新出的姑娘,闻言大笑道,“还不是那日里的小娘子,实在是太合我的胃口。”
“哦”,一众狐朋狗友听后,露出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那小娘子下了什么**汤,竟将我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何大公子勾的一个月都不来与我们同乐?”
“你不懂”,何昭咂了咂嘴,似是在回味那小娘子的味道,“肤若凝脂,手若柔夷,那滋味,不足与外人道也。”
狐朋狗友们见他几番回味,仍意犹未尽的神情,心中暗笑,追问道,“那何兄今日怎么有兴趣来同我们到这流翠阁一逛?”
“世间美女千万,不过玩玩便好,那一个小娘子,又怎能教我放弃这天下其他的美娇娘呢?”
说着,何昭便往怀里的女子脸上亲了一口,两手不老实的在怀中女子的身上亵玩,引来娇喘连连。
“咱们何兄可真是好生风流”,屋内他人大笑起来,又问道,“何兄今日可还要回到那小娘子身边?”“当然不是,玩够了,也就该腻味了”,何昭直起身来,调笑道,“仔细想想,我家中还有一个新娶不久的美娇娘,还未同她乐上一乐,自是要回去看看,你们说,对吗?”
一众狐朋狗友们对视一眼,心道这何昭果真是个畜生,却都举起杯来贺道,“那就在此祝何兄坐享齐人之福了。”
酒过三巡,何昭带着满身的酒气和脂粉味颤颤巍巍地出了流翠阁,往何府走去。
他一路上东倒西歪,不远的路程里却耽搁了许多时辰,回到何府时早已是月上柳梢头。
守门的小厮见这一月未归的老爷醉醺醺的回了府,连忙开了门,正欲伸手将他送回房中,就被何昭一把推开。
“你们夫人在哪?指个路,我自己能走。”
不知为何,小厮听到这话,露出个古怪的神情,并没有及时答复。
何昭酒意上头,是以在瞧见小厮的神色也并未多想,只是不满他没及时答复,长长的嗯了一声。
小厮立马低下头来,伸手指道,“夫人,夫人现在就在您,您们的新房。”得了话后,何昭点了点头,推开了小厮,就往新房走去,是以也没看到,那小厮答话后不久,嘴角那抹仿佛嘲笑般的笑容。
夏日夜深蝉鸣,鸣莺守在门外,脸上羞红一片。
她手执着一根从树上取下的树枝,在房门口来回的转,似是在思考什么事。
因想的有些入神,她再抬起头时,便看到了已经要走到门口的何昭。
她心下大骇,连棍子脱了手都未察觉,忙迎上前去,结结巴巴道,“姑,不,老,老爷,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了吗?”何昭掀了她扶过来的手,“夫人在里面吧,我进去看看”。
说着,便要越过鸣莺进门。
鸣莺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忙大叫道,“不能进。”
何昭被她这声大叫吓了一跳,将酒意驱散了几分,竟是回过神来,想起了他原先干过的事情。
“你给我老实说”,何昭上前抓住了鸣莺的手腕,“你们夫人,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她偷的那人,是不是现在就在这房中?”
说来可笑,何昭白日里喝了不少酒,脑子应该比往日里昏沉不少,竟这么快便凭着小厮和丫鬟的反常瞧见了端倪。
真不知道是他太聪明,还是他平日里这事干的太多,熟能生巧。
只不过,年年做那偷人郎,今年,终是落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何昭看着鸣莺一字不吐,还想拦着他,怒急攻心,一脚就将她踹翻在地,骂骂咧咧的进了门。
果不其然,他甫一进门,就看到他新娶回来的美娇娘,衣衫半褪,分外亲热的坐在一个容颜俊美非常的年轻后生怀里。
他大怒,上前大喝道,“你这畜生是谁?怎敢偷人偷我的头上?”
那后生瞧他一眼,听他痛骂自己,竟未生气,只是将张有仪放在床上靠坐后,走上前来,露出了一个古怪笑意,“何郎这就认不出我了?”
何昭痛骂,“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偷人的下作泼皮。”
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个给不少人带了绿帽子的先驱。
那后生听了这话,又笑了起来,“那这样,何郎还认识奴家吗?”
何昭正要再骂,就忽然看到那偷人偷到他头上的年轻后生,变作了一个美貌女子,赫然便是那日从岸上带回,与他同住一月的小娘子。
在瞧见何昭惊诧的如同见了鬼一般,青年又从女子变了回去,坐在椅上拍手大笑,“这一月来,日夜之间,在你夫妻两榻同跑,竟不得休息。”
又叹道,“今日,你既已发现。我事已毕,就此去矣。”
说着,便从椅上消失不见。
鸡鸣狗吠,天色渐明,曙光照进屋内时,回过神的何昭同逐渐能够动弹的张有仪相视一眼,面露惭色,却又很快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