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天,累得我都快散架了,女神的逛吃逛吃能力简直完全能够与之神的名位相对称。不过她这样拉着我一个未成年人算不算使用童工啊,我要报警。看到手里一堆美丽的衣服和各种饰品,拿人家的心软,算了累我就忍了吧。
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食物独有的美丽香味,肚子条件反射式的叫了起来。
“老张,老张”我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单调的回响着,家里并没有人。
我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仍上那个飘满羽毛的沙发,然后重重地倒了下去。身上的疲倦像海绵中的水一般,慢慢地被挤出了,可是没有了疲惫,心却更冷了。我好像有点想她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他们是不是还那样痛苦地生活着。饥饿被浓浓的忧郁驱散得干干净净。只是不想动,不想动。
这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呲呲,呲呲,”我一个翻身就起来了,因为这个手机就两个号码,丘明和老张。
果然是丘明。
“在干嘛?”他的声音微微沙哑,让我想起那天晚上他微醺脸上桃色的红晕,随之心跳便一路飙升,脸也瞬间烧成灾难现场。
“嗯?怎么不说话?”他不紧不慢的问着,声音温柔,带着淡淡的亲昵而不油腻。
我是很想回应的,只是这一秒好像时间都停止了,我的存在不过是为了享受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环绕。
“赖妹妹,怎么不说话?你听不见吗?”
“嗯,听的见”
“哈哈,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我,我也是”
“我好像想你了,我想见你”
一股暖流注入冰凉的心,激起血液慢慢地变热直到沸腾。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感动了,颤抖着。
“吃晚饭了吗?”
“还,还没?”
“要不要吃酸辣粉?”
“可以的”
“好,那我去你家接你”
接完电话好像整个人都被放空了,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变得敏感起来,每个空气都躁动起来,凉凉的,甜甜的,很紧张,又有些兴奋。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丘明微笑的脸,他的笑像浪花一般拍打着我的心。
门外突然响起丘明的声音,竟吓我一跳,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想要马上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陷入一种奇怪的无措中。
“小倩,小倩”
他像个傻子一样不停的喊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连回答一声都没有,好像有人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
“干嘛呢!大晚上的是不是有病啊!赶紧给我闭嘴,小心老子告你扰民”隔壁的死胖子喊了起来。
再不出去,就要闹出大事了,我抓起围巾就往外跑了。
“小倩,小倩”他还扯着嗓子叫着
“别叫了,待会要被抓进局子了”
“你在干嘛?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撞门了”
“好吧,我家门看来要多谢我关键时刻拯救了它”
“你真幽默”他边说边给我套上安全帽,“快上来,要抱紧我哦”
我爬了上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环上他的腰。和他的身体贴在一起,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
电动车跑得不算快,风吹过的声音也还算悦耳,天边的月清新明亮。一路上,我们安静依偎着,不再孤独。一直以来,尽管身在喧闹的人群,心中那种不确定的孤独从不减反而时时递增,以为这辈子将无药可救。其实要治疗并不难,不过是一个安静的温暖的肩膀罢了。
那家店叫“情意悠长”。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家酸辣粉的店,太文艺了。
丘明在这里停下,我却没有想要下来的意思,紧紧抱着他。他也默契地一动不动,要是在电影里,这个画面应该会很唯美吧。
“丘明,我想你”
被我环住的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和他从相遇到今天不过一个星期,一定是命中注定,他身上有我一生钟爱的味道。十五岁的我不懂爱情却无法摆脱那种来自心底的依赖。
“你再不下来,酸辣粉就卖完了”他脱下手套,把手覆在我的手背上,绵软细腻,微微湿润。
“好吧,那我暂时放过你”
松开他的那一刻,一股寒意穿透身体,还好他又重新揽我在怀里。
“情意悠长,名字真文艺”
“当我看到它后,就想一定要带你来这里”
“为什么”
“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爱知道”
店主是个四十岁的男人,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文质彬彬的样子。这里的环境非常好,比起平常映像中的酸辣粉店,还不如说是一家逼格较高、风格优雅的酒吧。
“不好意思二位,今天满员了”店主的声音浑厚而淡淡沙哑,和鬓角的几根白发相映成趣。
“那先给我们来两杯”邱明开口,看了看我又说“来两杯橙汁吧”
老板看着我,又看了看邱明,然后笑着说:“年轻真好”然后转身去倒了两杯橙汁。
“老板你是说我太年轻?”未成年的身份偶尔也会使我有些敏感。
“是又不是”他笑着说。
“嗯?话中还有后话”邱明喝了口橙汁饶有兴趣的说着。
店主擦着杯子,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慢慢开口:“你还未成年,当然是很年轻,但是我说的年轻真好,只有包含感叹年轻美好的成分,并没有‘太’的成分。”
“那大叔你觉得你现在不好么?”
“我?已经没有好不好之说了,时间和年龄对于我来说都只不过是不断累计的数字,没有特殊的意义”
“那大叔你的生活不是很无聊吗?”这是一个脱口而出的问题,没想到店主会反问。
“何以见得?”店主盯着我,似乎很感兴趣我下面的答案。
“我数学成绩不好,但是我对数学却很有兴趣,这是因为数学逻辑很有意思,每一道题都是一个探索的过程。但是数字的累计,应该是失去逻辑的数学,是无趣的数学。”
“哈哈,所以我说年轻真好啊,年轻人追求的是趣味,而作为中年人的代表,老年人的候选人,我所追求的不再是复杂的解题过程,而是稳定而准确的计算结果。我不追求刺激,只求稳定。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就是陈年的香,姜是老的辣。数字的累计看上去只是无聊的叠加,实际上这里还包含着日经月历的美,它是旧的、沧桑的,却是有味道的、有感情的”
“所以情意悠长?”突然想到店名与那种感觉很像很像。
“哈哈哈哈”店主只是笑,在那笑声里,我听出了时光堆积的味道:情意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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