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蝉鸣》 第六章水牢难脱

    关于水鬼的故事很多，大多存活于水库大河这样的深水里。春雷的一个同学后来在矿上上班，同学聚会的时候无意间聊起水鬼。矿上的塌陷区比较多，听同学说，水鬼是胡扯的，他们叫水猴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塌陷区里确实有。

    为什么这么确信呢，塌陷坑的水较深，水质也比较好，每到夏天的时候钓鱼、游泳的人就特别多。这里面就有溺水的人，有人获救、有人溺亡，有的时候获救的人腿上会有淤青的手抓印，这就是水猴子在拉人，运气好的逃掉了，运气不好的就溺亡了。

    说到溺水事件，好像每个夏天都有不少，电视上、网络上一次次报道。印象中，只要是大河大江，每年不淹死几个人都不正常了。现在更离谱了，喷泉、水池、海边都有溺亡的，尤其以青少年儿童居多，看了报道很让人很痛心。

    说回水鬼，在日本也有这个说法，他们好像叫河童，网络上还有图片，像个小孩子一样。水鬼被传为淹死的、有怨气的人变化的，它们在水下力大无穷，见到有人下水就想拉下去淹死。水鬼也有弱点，据说水鬼一旦离开水面会变得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不管水鬼真的是有怨气的淹死鬼变化的，还是名叫水猴子的生物，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水鬼是有实体的，它们遇到机会就会把人拉到水下，用淤泥封住呼吸，活活把人闷死。但是这种水鬼是不能上身的，今天要说的是水鬼坐牢、上身诉苦的事，事发地不远，邻村郑大嫂的弟弟。

    斜李沟旁边的一个小村庄，这里的居民以王姓、郑姓为主，郑大嫂的娘家弟弟，也就四十来岁，正值壮年，比较喜欢钓鱼。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跟几个同村人一起去钓鱼，他们选的地方就是普通的一条河流，靠近省道。那天钓鱼的运气不好，一直小鱼闹窝，郑大嫂的弟弟有点燥，鬼使神差的撂下几个同伴，自己跑去河的另一边，同伴也没当回事，换个钓鱼点很正常，他们可能等会也要换。

    喜欢钓鱼人都知道，真正的钓友都是早出晚归的，夜钓乐趣多。到了晚上大家都分开了，各自找到合适的下钩地点，也都是之前下好料的。

    到了回家的时候开始招呼，郑大嫂的弟弟却找不到了，几个人喊着名字，沿着河岸去找。后来发现他的鱼竿挂在电线上，人却不见了。坏了，应该是甩竿的时候挂到电线了。赶紧找人帮忙吧，喊人的喊人，报警的报警，连夜打捞，后半夜的时候找到了，离鱼竿几十米远。

    郑大嫂弟弟被找到时早已死去多时了，众人不明白他是电死的还是淹死的，鱼竿勾住了高压线应该是电死的，打捞上来又和淹死的症状一样。钓鱼的河基本算是死水了，不远的距离就被泥坝拦着，主要是为了隔开养鱼。泥坝不高，汛期来的时候水从泥坝漫过，不影响泄洪。这样的河水不怎么流动，郑大嫂弟弟是怎么漂走几十米的。

    谁都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就剩一家人哭的死去活来，当务之急是办个葬礼入土为安，水鬼上身的事就发生在葬礼上。

    葬礼正常的举行着，亲戚邻居都为他感到惋惜，也有说他水性挺好，是不是碰到什么东西了。还有的人坚持认为他是被电晕后落水的，水性再好也没用了，就是解释不了这几十米的距离是怎么回事。就在这会，一个村里的老年人突然倒地抽搐起来，老年人身体不好，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帮着厨房烧个火，这会帮着挂被子（当地风俗：葬礼上姐妹侄女都会送去一床被子，要先挂起来）。

    看老人倒地事主紧张了，这要出个事不好交代，忙没帮多少，惹出一身麻烦就不好了。好在老人没出大问题，很快就站起来了，就见老人对着灵棚就哭起来，比最亲的亲属哭的都悲惨，嘴里说着自己委屈，死的不值。

    这一下众人吓得不轻，感情这是水鬼上身了，一定是死的时候有事，心里有遗憾才上身跟家人说。据郑大嫂说，他弟弟说当时钓鱼好好的，就看到面前河里亮起来，鱼钩像是挂住什么东西了，他用劲拉就把鱼线甩到电线上了。自己并没被电死，手麻了一下就松开了，自己也很诧异，资深鱼友了，自然之道钓鱼刮到高压线就危险了。

    不敢再碰鱼竿了，水里还是亮堂堂的，这时候水里来了个女人，长得挺漂亮的冲着自己笑，自己不知道怎么了就跟着走了，后来没多久，就看到几个伙伴来找自己，他大声的回答，可是没人理他，再后来人越来越多，警察也来了，就看到他们捞到自己带走了。

    这事过了以后，自己就天天在水里泡着，那个女人也不见了，河里就自己，又冷又怕，一直想上岸就是上不去。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上来了，看到家人在为自己办葬礼，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母，还年幼的子女，一直在哭的媳妇，还有诸多赶来送自己的亲戚朋友，自己实在难过。想跟大家见个面，没人能看到他，也没人听到自己说话，觉得老人能帮自己说，走到老人身上大家就能看到自己了。

    后来家人就说让他安心的走吧，问他在下面缺啥，家里好烧给他。他就说自己天天泡水里，想要身干衣服，身上湿哒哒的难受。再然后，老人的意识恢复了，郑大嫂的弟弟应该是走了。

    葬礼过后，家人给他烧了不少纸钱、衣服，不知道他能不能用的到，衣服应该是很难干了。这个水鬼上身的事，水鬼就是溺亡的鬼魂，并没有变成有血肉的水猴子，那个白衣女人应该是之前溺死的水鬼变化的，淹死的人要坐水牢，不害死一个人自己就出不去。他死了，那个女人就可以离开投胎了。至于为什么在河里漂了那么远，可能是他被水鬼遮眼在岸上走的，也可能是水鬼在水里拉着走的，真正溺水应该是整个人在水底，所以同伴才听不到挣扎的水声。

    老人说，凡是溺死的人都会坐水牢。水牢不仅冰冷彻骨，还充满了绝望，水牢中的鬼魂每每到了岸边总是爬不上去。水鬼只有找到了替身，自己才能脱离水牢去投胎，大河中难免是有水鬼的，去游泳一定要多人结伴，不然很容易招来水鬼。像郑大嫂的弟弟，只有葬礼的时候能回来一次，之后还要接着坐水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据说这也是对阳世的人不知道珍惜生命的惩罚。可能要问天灾水患淹死的人怎么算，不知道怎么算，应该有一套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