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辛苦,总算没有白忙活,要是没有五色莽这一档子事就更好了。
大巴上,春雷一身崭新的衣服,就连娃娃也给换了身靓装。感慨啊,自小在农村长大,什么时候过过这么奢侈的生活,以前一直以为明星不洗衣服,现在春雷也不洗衣服了。也是没办法,一直没有个固定的落脚点,每次发生的事又总跟衣服过不去,不是撕成条条状,就是搞的血渍呼啦。自己每次进服装店都要被店员审视一遍,有点被当成神经病的感觉。再看带着个几岁的娃娃,又像个人贩子,甭提多憋屈。同样的,每次换了衣服出来,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焕然一新了,那种感觉也比较爽。
大巴是在镇上车站坐的,到底是偏僻,每天就上下午两班车,赶上上午发车还好,赶不上就只能做下午的车,要到晚上八九点才能到县城。
山路不好走,到了晚上车开的很慢。很多时候,公路边上就是几十米深的悬崖,公路也就六米左右的样子,还要修成双车道。现在的春雷,即使面对鬼怪也没那么害怕了,可是每次看到路边的悬崖,春蕾还是有些肝颤,吓的心里突突跳。
吱啦一声,大巴司机突然踩了刹车。“没事啊,前面有个人要搭车,耽误大家一分钟。”
山里车不好等,路上也没什么车站,基本上就是在路边等车,看到有人拦车,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就着灯光,春雷看到拦车的是一个中年妇人,一副山里人打扮。
“快走两步,天黑了,大家都急着回县城呢。”司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那妇人也没大话,靠着路边就走了过来。
“都坐好了,开车了。”
妇人上车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怀里的小灰却动了一下。有些预警的意思,应该是小灰发现了什么,难不成这妇人并不是普通人,还是山里的山精野怪。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刚刚解决古墓的事,坐个车还能碰到这档子事。妇人坐在后面,春雷也不好转头看她。
坐过夜车的都知道,为了不影响司机的实现,黑天车子开起来的时候,车厢里的照明灯都是关掉的,只有到了有乘客下车,司机才会打开。春雷是开了天眼,可是天眼不等于夜眼,想要在黑暗里看清楚,还是需要开灯的。仅仅凭借天眼,要是关在黑屋里,估计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看不见。
“咦,怎么这里起了这么大团雾?”
团雾是公路上经常会遇到的情况,雾气集中在不大的范围内,十分的浓厚,能见度特别低。
春雷还在想着怎么找机会看看妇人是不是妖邪,听了司机的话才发现,前面的雾气确实有点反常。山里湿气大,本来起雾也正常,像前面这团浓雾多少有些不对劲。
“停下车!”
一声破锣嗓子从雾气里传出来,好在司机提前发现有雾,已经把车速降了下来,不然这突兀的一嗓子,车里乘客又得感受一次急刹车。
“谁呀这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大晚上的来这一嗓子,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车里的乘客看到起雾本来就心情低落,必定起雾就表示回家要晚了。现在雾里突然一嗓子,搞的大家很大意见。
在大家都因为这一嗓子心生嗔怒的时候,春雷却觉得有些异常,这一嗓子声音传的太有穿透力,就像在耳边传来一样。
“对不住啊各位,我给大家赔礼了!”
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上来这哥们像个无良道士,不知道哪个剧组跑出来的。一身破旧的道袍,还带个破木剑。想到这人背个破木剑,春雷下意识塞了塞自己的背包,那里面也有一把破木剑。
“朋友,搭个座,孩子抱一下。”车上还有空位不去坐,偏偏坐到了春雷旁边,不顾娃娃的反对把他递到了春雷怀里。春雷注意到,他在递娃娃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向春雷怀里探了一下,怀里的小灰明显一个激灵。
“难不成这家伙真是道士,上车的时候看出了自己身边带着妖怪。”春雷趁着搭话的时候看了看之前上车的妇人,果然有问题,妇人身上有淡淡的黑气,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看来无良道士还真是道士,多半是追着妇人来的。道士上车之后,妇人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却是一脸谨慎的用余光扫着这边。
明白了,这家伙还真是道士。看来是追那妇人来的,上车的时候发现了自己,这才来探自己的底。
“朋友,你这身行头不错,啥剧组的?”
这道士问自己哪个剧组的,真实意思应该是问春雷哪个山头的。春雷也打起了哈哈,说自己是大山剧组的,在夸道士行头的时候用手拍了拍道士的肩膀,手心藏着的元阳符带着一股阳气拍到了道士身上。
“这家伙该知道是同道中人了吧,你该干嘛干嘛去,来烦我干什么。座位又不大,我这怀里又是孩子又是妖怪的,腿边上还塞个背包,你不嫌挤我还嫌挤呢。”春雷此时一肚子腹诽。
“我们剧组太抠,瞧我这衣服穿多少年了都,道士像刻到骨子里了。”
“哎呦,师傅,您停下车,我这有点肚子疼,下去方便方便。”
“嘿,我说这人有病吧,怎么这么多事。”
“这么多事,就不该让他上来。”
无良道士一句话,惹来车里一顿骂,正好还有几个大妈。之前拦车那一嗓子就挺招人厌,加上一身邋遢像,现在又出幺蛾子。
“对不住,对不住,人有三急嘛。”
“噗噗噗~”得了,连续几声闷响,不用问也知道咋回事了,这道士的确无良,完全不顾别人感受,大巴本来就挺封闭的,现在弥漫着一股酸菜味。七嘴八舌的嫌弃声,也有小声骂两句的,无良也不生气。车是停下了,他就那么没皮没脸的向车门走去。
“下去吧妖孽,拜托道友守住车门。”
谁都没想到无良发生么疯,走到车门的时候,一巴掌把之前上车的妇人打了下去。后半句不用问了,肯定对春雷说的。
春雷一阵无语,还是走到了车门边,随手拿出一张元阳符,一张玄阴雷符贴在车门上,这也是春雷前期琢磨出来的用法。玄阴雷响屁不臭,元阳符臭屁不响,这两个一起用,既臭又响。元阳气与玄阴雷同时爆发起来,一般的鬼魅,还真未必受得了。
“师傅,您开车先走。劳驾帮我照看下孩子行李,晚点我会去找您。”
“好好好”司机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也不怪他胆子小,实在现实太吓人。听到无良喊那一下子,谁都以为他神经病,接着看到妇人真被拍下去了,还想着报警呢,谁还没有个见义勇为的觉悟。这回不一样了,道士真的是道士,妇人不再是妇人,路边动手的妇人露出了獠牙利爪,本来发黄的面皮已经变得漆黑恐怖。这场景一般人谁见过,猛地遇到这事,胆小的能吓死,车里人也都不敢喘大气了。
司机师傅在春雷的嘱咐下,颤颤巍巍的开着车走了,车上留有符篆,春雷像追上并不难。这里离县城应该还有些距离,但也不至于过远,自己身边还一波浪腿呢,这可是绝佳的跑车。为了保证娃娃的安全,春雷下车的时候特意把小灰放到了娃娃怀里。
大巴走远了,春雷也没有着急动手,靠在路边看着道士和妇人交手。春雷真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无良道士还真有些手段,说句实话,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春雷还真干不过他。当然这样的实话都是在心里说的,也只有自己能听见。
春雷的身体素质这几年也提升了不少,不敢说身轻如燕,起码比普通人强多了。可是自己不会功夫啊,回想起来,自己连个一招半式都没学过。这道士就不一样了,看不出来是武当的还是茅山的,就看那把木剑舞的虎虎生风,莫不是华山的。
如果说春雷一直都没重视无良道士,那道士接下来露的一手,就彻底的征服春雷了。
他们乒乒乓乓的打了半天不是没有战果的,那妇人彻底露了本相了,居然是一个老尸。怪不得身上有黑气,这样看来,山里奇怪的雾气多半也跟她有关。
刚想明白这些,就看老尸拍动着两个爪子,不断发出骇人的戾啸。也是怪了,路边的水汽像是被招来一样,不一会就布满了浓雾。
“又是这一招,哼”
这时候老尸的身影完全藏到了雾气中,可是无良道士并没像春雷想象的那样束手无策。
一声轻哼之后,道士再没有之前不良的样子。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左手腰间成握鞘状,右手以木剑划虚空。每念一字划一剑,九字真言念完之后,正好在空中画了四纵五横。
九字真言念完之后,无良大喝一声“破”,右手木剑也不问老尸藏在哪,对着面前的雾气就劈了出去。
别说,就像是精确制导,浓雾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就连周围滚滚的雾气都被这一剑劈散了。那一剑劈出的时候,春雷怀里的波浪腿可给吓的不轻。也怪难为波浪腿的,自从遇到春雷之后就一直倒霉,不是被这个欺负,就是被那个欺负。
“厉害~”
春雷由衷的赞叹,人家这才是高手,自己都是野路子,除了画符,别的啥招式也不会,就连拍五色莽那一掌也没个名字,总不能叫五雷掌吧。其实春雷不知道的是,他是看过无字天书的人,这世人再难寻到。
“这个要学,这个一定要学会。”
春雷那个激动啊,这一招学会了,自己就从战士变法师了,远攻可比近战安全的多。
雾气散的很快,老尸被那一剑劈开了半边身子,不同于活人的是,她的身体只有黑气冒出,并没有血液。
“孽障,你害人无数,还要迷恋红尘吗!”
“无良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春雷问自己,无良道士才把事情的原委大概说了一遍。
这个老尸是山里的尸体被游魂附体,意识重开之后不断的吸收月之精华才有了害人的道行,从她身上的死气来看,这个老尸已经害了不少进山的人。
春雷也知道,有的尸体被称为灵尸,那是尸体开启了灵智,灵尸从不害人,它们一直默默的吸收日月精华修炼。碰到这样的灵尸,即使是道士也会以礼相待。这样的灵尸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已经是精灵了。
永远逃不过贪欲,灵尸不害人,修炼的速度要慢的多。像眼前的老尸,本性就是邪恶的,通过不断害人快速增加自己的道行。遇到这样的事,不管是道士还是和尚,都会主动出手,必定危害人间的祸害还是越早除掉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