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笙转身,是一个白衣少年。
眼前的少年拿着酒壶,身上穿着的白色衣衫虽朴素,却能看出来是十分昂贵的布料,让萝笙不禁想到了安长铭。
他精致的眉眼微微有些恼怒地看着她,只是夜色甚浓,萝笙也未曾注意。
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萝笙也只能如实禀报,“民女是进宫表演的舞姬。”
“舞姬?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少年的脸突然凑近。
酒气瞬间将她整个人环绕,混着他的气息,充斥了鼻尖,淡淡香味,竟不似萝笙想象中那般厌恶。
萝笙这才看清了他的脸,精致得她挑不出一丝错误,三千青丝垂到她肩上,而最吸引萝笙的,是他那双眼睛,桃花眼中饱含笑意,却不达眼底。
从他眼中,萝笙看到了属于少年的几分不羁,几分狂傲,却又那般澄澈,如水一般漾开。
她看着,少年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的眼睛真美。”萝笙几乎是脱口而出。
“……”
话随风消散在空中,少年愣了愣,而萝笙也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戳戳地骂道,“萝笙你是不是傻!”
在尴尬了好一会儿,少年终于移开他凑近的脸,越过萝笙,找了一块地方直接坐下,丝毫没有那些大少爷们养尊处优的样子。
萝笙见状正想走开,谁知身后响起了少年有些戏谑的声音,“我准你离开了吗?”
“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萝笙虽然有些烦,表面却掩饰得很好。
少年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坐下。”
“民女毕竟只是一介舞姬,怎能与……”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看衣着与气质,便知身份必定不简单。
然而萝笙还没说完,却被少年打断,“我说了,坐下。”声音听不出喜怒,萝笙却知道眼前的少年不悦。
当即不再推脱,便席地而坐。
她坐下后,少年又拿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随即递到她手上,“来,喝!”
萝笙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学着他的模样,也灌了一口,冷不防呛到,喉咙火辣辣的,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少年好笑地看着她,待她终于停下,才开口说话,“真是没见过你这般胆大的人,明明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舞姬,却也敢在宫中乱跑。”
萝笙抿了抿唇,“民女只是在殿中呆的有些闷了,便偷跑了出来,怎知却迷路了。”
“说谎。”冷清至极的两个字,少年淡漠的神情,萝笙只觉得实在不相配。
微微一叹,反正说也这么说了,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吧,“民女说的皆是实话,公子信不信是公子的事。”
他转过头来,看了萝笙许久,直到看得萝笙面色有些不自然才移开了他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
他嗤笑一声,“也对,我们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你确实没必要对我说真话。”
萝笙到底只是一个舞姬,在宫中,若不小心冲撞了什么贵人,想要罚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她还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去给自己找麻烦。
萝笙没有说话,但少年却开始讲了起来。
“原来世人都是这般虚伪。”他扯了扯嘴角,“你又是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