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言?执言!”
林碧婷看到男主角把她晾在一边,只顾着和那炮灰男说话,心里越来越发慌。
“我听得见。”他名字很好听他知道,请不要一直念,谢谢。
将小孩安顿在榻上,执言看着他的小光头,忍不住按按那凸起的泛白戒疤,不知道还俗以后这里还会不会长头发。
大概是挠到小孩的哪块痒痒肉,有道忍不住笑了,嘴巴咧得大大的,一口的白牙,看起来阳光开朗多了。
真是又乖又可爱,嗯,以后多挠挠。
“你说你是我老乡,可我从未见过你。”
执言安顿好小孩才去看林碧婷,十六七岁的姑娘,长得犹如牡丹一样艳丽娇媚,该大的不小,该细的不粗,算是人间难得的美人。
不过他美人见得多了。修真界,越漂亮的女人打人越凶,实际案例参考纯阳宫的师妹们。
更何况,抱歉!环肥燕瘦,秀外慧中,只要是女人就绝不符合他的爱好。
“就算你是我老乡,可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应该去有道房里?若不是他不在,我也没去,你不是非要赖上我?”
按凡人的思维,黑灯瞎火找个把人,那肯定是往人家房间去。不过修士们这群懒鬼,才不会做那样累的事情。
他们有神识。神识就像高清□□探头,想看哪里扫哪里,哦耶。
“……”
林碧婷张张嘴无法说出什么,她再傻也知道,说自己穿越者可以,但绝不能说自己是穿书的。
“不曾会面,又预知我行踪,你凭的什么?”
不是修真大族,也不是身有天赋,这样的娇俏千金人间是一抓一大把。平平无奇,却能将他的行迹说得那么准,一定大有问题。
执言将剑□□,寒光剑锋极薄,如冬日,如霜寒,冻得人心底发凉。他一把剑直接架在她脖子上,再往前送一寸,就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也许像他们这种穿越的,就是这么无理,死了穿,穿了死,生生不息。
“我…,我……”
吞吐了半天,林碧婷瘫软在地,呜呜呜,说好的待人如春风送暖的男主角呢?
“要么说,要么死?”
本来这样一个不知底细不明敌意的人,最好是一剑了解,以免后患。只是一想到对方也是穿越的,这下手有点不好意思。总感觉茫茫天下,大家一起穿的越,就是沾亲带故。
无量天尊,下个手,多难为情。
执言眼皮颤也没颤,半阖着眼看她,这神情像高高在上的神邸,俯视蝼蚁,看一眼便是天恩。
“我…,我从书上看得,有一本写着你传奇的书,只有十几章,写得很少,作者他…,作者他太监了,呜——”
林碧婷止不住哽咽,明知道该冷静、该表现,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她就是止不住。
生命危在旦夕,索性破罐破摔!
不管男主要杀要剐,她现在不想继续背扛压力。当什么女主,修什么仙,她不是都想过找个老实人嫁了吗?
她不要男主角,她只要老实人好不好?
“什么内容。”
这女人居然是穿越的,而且是穿书的。他的语气不由软和了一些。穿越多年,有些词汇听到耳朵里就如乡音一般动人。
“故事是这样的,有一个男孩无父无母,被一对夫妻收养……,他长得俊,有礼貌,……”
执言一脸复杂。
林碧婷讲故事水平有限,但是讲得他不由地抠抠自己玉挺的鼻梁。这话里十句有九句全在夸他,突然觉得有点难为情。
“我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剧情,但作者留言说小和尚在后续小封山秘境为了救你死了。”
讲到后头,林碧婷已经讲得挺顺溜,但也止在这里,她把男主最关心的信息说出来。
有道抬眼去看执言,他才刚刚知道被人疼被人宠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时间这么短,他怎么会死?怎么舍得死?
“讲具体点。”执言心里一紧,他转头去看小孩,看他瞬间变了神色,望着他满眼都是眷恋。
小孩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前面的太苦,他的人生还没算开始。
执言一步就跨到他身边,看他从慌乱的神情眨眼就从容不迫,甚至嘴角还勾了勾,反过来安慰他。
执言视线下移,他的手紧紧攥着衣角,皱褶都被藏在手心,但这话必然也是刻在心上。皱褶可以抚平,心内的惶恐不安如何平波?
执言的手附上小孩的拳头,收紧了。
“我记不得了,除了厢房这段我记得,其他的都只记得文案上的。”
统共就十几章,小和尚出现有好几个章节,这戏份已经出乎预料。甚至连他的死亡都是作者在作话里露的一星半点。
有道听到自己在小封山秘境会死,眼皮都没动一下。做着难过的情态,只是因为这是人之常情的模样。
他看着执言的反应那么大,心里不为未知的死亡忧心,反而忍不住开心,忍不得便不忍了,嘴角上扬勾着弧度,越发从容。
他更想知道后头的故事,比如执言有没有很伤心很怀念什么的,便插嘴一句,“后头的故事,没有接续吗?”
“没有了,作者说好了生完孩子回来更新,我看了看她最后一章,tm的,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说好了生完孩子就更新,可是她家孩子都该上幼儿园了,作者还是没更新。难道作者想等孩子长大了帮她续更吗?
林碧婷哭得不止是作者太监,更是为自己穿了这本远古传说级别的巨坑。
男主角她哈了很久,心悦君兮君不知,不知便罢,现在还要打杀她这个迷妹。
“我原本打算做你的贤内助,呃……”
林碧婷对着心水的男主角泪眼朦胧,突然感觉身上一顿的冷,这种透心凉的杀气好重,让她打了个哭嗝,直觉地赶紧转了话头,“但我现在只想回家找个老实人嫁了。”
“呛——”
收剑回鞘,执言感觉自己的宝剑委屈的情绪。堂堂极品宝器,第一次跟着他出远门,结果丝毫血气都没吃就回了剑鞘。
这女人不经吓,拿剑一指立马跟倒豆子一样全吐出来。这么怂的老乡,他不忍心下手,他仿佛从她身上看到自己的模样。
别看他现在很帅很帅,拿着剑还穿白衣,看起来那么西门,那么吹雪。但换个境况,他一样怂一样弱,比如在云盘上飞高高……
“兄长,她怎么办?”
小和尚扯住眼前因为收剑摆动的广袖,这布料好生滑手,但再难他也要牢牢抓在手心,就像这十几年盼来的人。
男人十分心软,修真者,扛天逆命,凡俗皆是蝼蚁,更何况这女子所说如此诡异。
执言看到小孩一脸担忧,眼神灵动,睫毛还那么长,他拍拍孩子的手,“有这奇遇也不是好事,哥哥封了她记忆便好。”
“我不会说出去的,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封我记忆?”
对她来说,锦衣玉食、女仆成群,日子过得再好,毕竟算异乡异客。
那些穿越前的记忆,就像历经岁月洗刷的璞玉,时不时她就拿出来触摸复看,越久,它便越通透越珍贵。
那是她人生伊始。
“封,或者死。”
“呜呜呜——”
林碧婷知道自己贪生怕死,生命与记忆,犹如鱼和熊掌,就像老公和房产要哪个一样难。她想到要抹去那些回忆,就好像死了老公一样,好难过。
这一顿哭,哭得执言尴尬。
“我帮你看看资质,如果你能修仙,或许以后能记起来。”
等到修为比他高,自然便能破禁。不过不是他自恋,修为比他高,这是不可能的。(世上修者千千万,唯有一个他最棒~)
林碧婷停了哭声,顶着馒头脸,泪眼朦胧地看着执言,突感她家本命好温柔。这般痴迷地看着,完全忘了刚刚是扇了她一巴掌。
执言出手帮忙测了灵根,没想到居然有,虽然是很杂的四灵根,但比没有好得多,“呐,我折只飞鹤,时下正值迎新,你可去纯阳宫入测。”
一只蓝色纸鹤眨眼成形,上面烙了执言的神识印记。只是大抵是有点嫌弃林碧婷,执言抓着它使劲掐两下才安分了。
林碧婷收了纸鹤,抹掉眼泪,心中燃起熊熊斗志,“我会努力的!”
不止为了记忆,也为了爱豆!
执言看她终于缓了情绪,抬手掐决,抹了她穿越前所有记忆,再改了一段。今日,她来清泉寺夜宿,一位仙人从天而降,送了场机缘。
一旁。
有道的头半垂着,眼睛也半阖着,谁也看不清他的情绪。
这人看着冷淡,心肠却这般柔软宽广。太宽广,太容易容下,也容下了太多。那他呢,会不会只是他心里容下的一部分?
他想出口说些什么,体内的念珠又一次开始打压魔气,疼得他脸色发白。这些魔气一壮大,便引动念珠发作,二者以他肉身为战场,就算他哪天摆脱了念珠,恐怕也要陨落。
微启了两下嘴唇,牙齿疼得打架,终是什么也没说。
《小剧场》——关于攻受上下:
执言:我是哥哥,我说了算。
有道:好好好,哥哥说了算。但,哥哥,爹娘是我亲生的,我总不能改口喊公婆对不对?
执言:…,对!
有道:你叫公公婆婆是不是比我叫他们更合理?
执言:…,是!
有道:那就是了,娘子有礼~
执言:为什么感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