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穿越1988]》 8.第八章

    张老师皱了下眉，放下罗云轻的画走了出去。

    王秀勤一张脸笑得如花灿烂的，“张老师，我家里摘了些果子……”

    话说到一半，看到跟在张老师后面出来的于西岚和罗云轻，立马像收音机停电了一样卡住了。

    王秀勤一张脸立马就涨红了。

    于西岚挑了下眉，在心里笑了下，这一筐果子送两家，这“蜜桃姑娘”怪有意思的。

    罗云轻拉了下于西岚的手，垂着眼躲到她后面。

    张老师扶了下眼镜，皱着眉说：“我不是说过了不能收你的东西吗，你快拿回去吧。”

    王秀勤羞愤难当地回了家，把东西一撂，进房趴床上呜呜的哭起来。

    她妈从厨房出来，奇怪道：“我不是叫你把东西给张老师送去吗，怎么又拿回来了？你哭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秀勤正急需一个靶子来发泄愤恨，脱口道：“还不都是因为罗家那个傻子！”

    张老师名叫张新桥，原本是个上山下乡的知青。在知青大规模回城的时候，他因为在村里已经有了对象，所以选择留下来。张新桥也成了村里小学的老师。

    谁知结婚没几年，他爱人就因病走了，留下他和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在罗小三儿的婚事已成既定事实，她入罗家已彻底无望的时候，她把目标转向了张新桥这个鳏夫。

    谁知道！王秀勤一想起刚才在村小学里的那个丢脸场景，再加上几天前的“旧恨”，她就恨得牙痒痒。

    “新仇旧恨”加一起，让王秀勤咬牙切齿夜不能寐。

    ……

    罗家，这是于西岚到清溪的第五天。一大早，罗母就起来杀了只鸡，说是要去还神。

    大概是这里的风俗，只要是办什么喜事之前，都要到村里的观音庙里去还神。于西岚尽管觉得这是封建迷信，但入乡随俗，她还是一早就换好衣服跟着去庙里。

    观音庙建在半山腰。山不算大也不算陡，但密林成荫，走在窄窄的山道上，山风轻拂，一身清凉。

    罗云轻的手也是凉的。山道太窄，不能并排走，只能走一前一后，相互照应，两人手自然就牵到一起了。他现在见了她不仅不躲了，反而倒比以前更亲近了些。

    罗母挑着担子走在前面。爬了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庙里。

    罗母把贡品摆到神像前面，烧上香。罗云轻和于西岚一起跟着她双手合十祈福。

    罗母拿出两个小香囊，装上刚才烧的香灰。给了罗云轻和于西岚一人一个。

    于西岚对这东西倒是无可无不可。但看罗云轻似乎挺高兴，她也就不忍心扫他的兴，接过来揣兜里了。

    还了神下山，刚进村头就碰见几个三姑六婶。这些以八卦精神滋润着乡村无聊生活的农村妇女，眼睛看着于西岚滴溜溜地转。

    “罗大婶，这是带未来儿媳去还神了？”

    罗母满脸喜色，“是啊。五婶旺婶七婶，过几天还要请你们给我们家帮忙。”

    “那是自然。村里谁家有喜事不都是大伙一起帮忙的……”

    “哎呦，罗大婶你真是有福气，你这儿媳妇……”

    于西岚不想成为围观对象，拉了罗云轻到一边。看他奶白的脸上渗出细汗，于西岚从兜里抽出手帕，给他擦汗。

    远远的看见“蜜桃姑娘”王秀勤扛着锄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脸上隐隐的显出不忿的神色。

    ……

    回了家，吃过午饭之后，罗云轻还要到村小学去学画。走到一条巷口，看见王秀勤堵在前面。

    罗云轻立马转身就跑。王秀勤笑了一声，追上去揪住他，“罗小三儿，你跑什么。我有事和你说呢。”

    罗云轻挣不开她，被她拉到一边，看她翘起嘴角笑了一下，故作神秘的说：“我跟你说个事，关于你那未来媳妇的，你要不要听？”

    罗云轻犹豫了下。王秀勤凑过来，小声说了句什么。

    罗云轻睁大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神色。然后摇了摇头，表示他的不相信。

    王秀勤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小傻子！她撇了撇嘴，从兜里摸出个小东西来，塞到罗云轻手上，“不相信？看看，看看这是什么？她都把这个扔了，你还不相信？人那么漂亮一个城里大学生，会甘心嫁给你当老婆？也就你这小傻瓜信以为真呢。哼。”

    罗云轻怔怔的看着手上的小香囊。

    看他似乎丢了魂的样子，王秀勤得意的笑了一声：“这下相信了吧？”

    ……

    于西岚在房里整理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她来的时候带了两大箱子的东西，除了生活必需的一些衣服物品，几本消遣的书籍，大部分都还原样摆在箱子里。

    楼下听见罗母说：“小巧，你三哥呢？怎么一下午也见不着人啊？”

    “我怎么知道。可能去哪玩了吧。”在客厅看电视的罗云巧被打扰，有些不满的说道。

    于西岚看了看时间，以往这个时候罗云轻确实都是在家里的。

    “看什么电视，一天到晚就知道看电视。去，找找你三哥看他去哪了。”

    “不去！他那么大一个人不会自己回来啊？”

    于西岚下了楼，跟罗母说：“我去找找他吧。”

    在村里转了一圈，也没见着罗云轻人影。夏日的天气就跟变魔术似的，刚还是好好的，这会已经一片乌云飘过来了。

    于西岚往村小学去。小学里就那么简陋的几间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底，并没有人。

    村小学教师宿舍就在学校旁边，此时张新桥正教他六七岁大的儿子在做算术题。看见于西岚，有些惊讶。

    “小三儿？今天小三儿并没有到我这里来过啊。”

    于西岚心里一咯噔。赶回家的时候，眼看天上乌云越来越沉。回到罗家院子的时候雨已经豆子一般啪啪泼下来了。

    天黑沉沉的。雨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罗母慌张地说要去鱼塘那边告诉罗国玮和罗家老大。

    于西岚安抚住她，让她先去把罗万生找来。刚刚收工回到家的罗万生一听也是慌了神。这么大的雨要是罗云轻自己一个人在外边怎么得了。

    于西岚镇定住心神，想着刚才她已经绕着村子找过一圈了，也询问过村民。所以罗云轻很大可能并不在村子里。她当机立断，让罗万生开上那台小货车，沿着出城的大路去找。

    于西岚让罗母留在家里守着。她和罗万生上了车。

    天暗得几乎看不见路。罗万生打上车灯，看着于西岚一直沉着脸，他也不敢说话。只有雨啪啪砸在车玻璃上的声音。

    到了汽车站路口，一路来除了他们的车，不见半个人影。罗万生犹豫着说：“这……还要继续开吗？”

    于西岚却没有半丝犹豫，开口道：“继续开！”

    于是车子继续沿着出城的路开下去。

    继续开了大概一刻钟，终于在路边看见个模糊的人影。于西岚立即叫罗万生：“停车！”

    车刚停住，于西岚立刻开了车门下车。

    “罗云轻！”于西岚冲着那个人影跑过去。

    到了跟前，一看，果然是浑身湿透的罗云轻。于西岚拉了他回到车上。两个人这时都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了。

    罗云轻眼神都是散的，呆呆的一副失魂丢魄的样子。他本来的就白，这下脸更是白得没有颜色一样。

    车里没有可以擦干净水的东西。于西岚把手帕拿出来，尽管手帕也已经湿透了，于西岚把它拧干水，用它把罗云轻脸上的雨水擦干净。

    罗云轻这时抬起眼来，直勾勾看着她，也不知他是不是意识清醒了，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拉住她的手，“你不要走。”声音很轻，像被丢弃的小猫一样。

    于西岚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好，我不走。”

    车开回到家的时候，罗家一家人都在院门外候着。车一停下来，看见车里下来的是完完整整的三个人，罗母在心里叫了声阿弥陀佛，忙和罗大嫂一起撑着雨伞把三人接进屋里去。

    洗过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罗母给罗云轻煮了红糖姜水，喝过之后迷迷糊糊睡下了。

    大概晚上九点多，罗云轻醒了。睁开眼睛看见站在他床边的罗母和于西岚。他这时意识倒是清醒了。看见于西岚的时候眼里都是生动的神采。

    他张了下嘴想说什么，看见罗母在一旁，又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没有开口。

    罗母看他这样，笑了下说：“你们说话，我去给你热热饭菜。你晚饭都没吃呢，我热好了给你端过来。”

    看罗母出去了，罗云轻才仰起头来看着她，“你不走了吗？”

    于西岚拉了张凳子坐到他身边，看着他说：“谁跟你说我要走？我不走，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