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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启凌并没有回到寒霜宫，望舒殿主的突然发问让他有点懵。
连望舒殿主都看得出来，难道阿罗嘉看不出来吗？
他走着走着，就到了摘星山。
在这里，他曾给阿罗嘉“满天星辰”。难道这样的心意她都不明白？
子午跟在他的身后，一声不吭。
芮启凌一回头，差点撞上他，吓得大喊：“你是个鬼吗？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好意思，我真的是个鬼。”子午看他吓成这个样子，打趣说，“我看你才是心里有鬼。我都跟了你一路了，你都没发现我。”
芮启凌撇撇嘴：“是，你是个不完整的鬼。”
子午“切”了一声：“怎么，芮大少主是为情所困了吗？”
“你说呢？”
子午笑了：“我看，阿罗嘉就是一个榆木脑袋。你”
“你才是榆木脑袋！”芮启凌呛了回去。
“好好好，我是，我是榆木脑袋，可是我的脚指头也看得出来，你是喜欢阿罗嘉的啊。”
芮启凌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是阿罗嘉装作看不出来。”
子午摇摇头：“这可不一定。阿罗嘉说不定把你当哥们儿呢。”
“啊？我才不要跟她当哥们儿。”
“你看啊，阿罗嘉之前喜欢着金乌，你在她的身边几乎就是个‘小透明’。现在”
芮启凌打断了他：“什么是‘小透明’？”
“就是，你在她眼里，看到了跟没看到一样。”子午没想到自己还要解释一下现代词汇。
这一解释，让芮启凌有一种失落感。他想起，那日在羲和殿正殿上，就算他站在阿罗嘉面前，就算他想对她说出那些话，阿罗嘉的目光还是越过了他，去找寻金乌。
子午拍拍芮启凌的肩膀，说：“不过，你也别丧气。阿罗嘉现在不早就走出来了吗？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那之后呢，我明明对她这么好，她就不明白？”
子午紧皱着眉头：“你的好，她肯定是明白的啊。不过，很有可能，她对你的感情跟对忘忧的差不多。”
“啊？”
“嗯，说不定还比忘忧的差，哈哈。”子午看他着急的样子，有点搞笑。
“那我该怎么办？望舒殿主问过我，就代表着她也问过阿罗嘉。就算没有问过，相信不久也会问的。到时候阿罗嘉会不会像我一样的不知所措？”芮启凌真的着急了。
对待阿罗嘉，他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也没有像对待旁人一样的不耐烦。他想，感情就应该像溪水那样，潺潺细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大海。
可现在，被望舒殿主一搅和，吓着她了怎么办？
子午不能理解：“知道了，难道不好吗？”
“她还小，这样不好。”芮启凌更加惆怅了。
“她不都好几千岁了吗？我真的搞不懂你这是什么神仙逻辑。”子午都不想搭话了。
在他看来，芮启凌的这些理由都不是理由，只是他不敢再迈出一步的借口。
不过，芮启凌也刚刚成年，不会才情窦初开吧？
那完了完了，阿罗嘉更是连一个花骨朵儿都没长出来。
“哎，我不知道。”芮启凌拖着长长的语调，心里都是无奈，“一看见她笑，我就跟着笑；看见她不高兴，我也心烦。可叫我捅破这层窗户纸，我说不出来。”
大概，这就是男人的自尊吧。
子午猜想，阿罗嘉的“初恋”不是他，多多少少芮启凌是有点不自在的。只是他们越相处，芮启凌就越深陷其中，却没有真真正正告诉自己，告诉阿罗嘉，到底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他想，这一点，他是更胜一筹的。毕竟当时自己被许一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浇了蜡烛，还是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死了”，一诺也找不到了，但是他还是不后悔向一诺表明心迹。
“你是想起了许一诺吗？”芮启凌看了子午一眼，发现他的目光游离。
“是啊，现在我也只能想想。”子午回过神来，“芮启凌，再怎么说，你也是虚妄渊的少主，众人口里的‘小霸王’。你不能见了阿罗嘉，就怂了吧？”
“怂什么怂？我芮启凌的人生从来都没有‘害怕’两个字。”芮启凌昂着头，斩钉截铁地说。
“不怂就好，不怂就好。”子午揽过他的脖子，“怎么，要不要让兄弟我给你几个锦囊妙计啊？”
芮启凌十分嫌弃地甩开了他的胳膊：“爱慕我的人，从虚妄渊排到了无洲。区区一个阿罗嘉，老子还需要你的帮忙？”
子午竖起食指，指着他：“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我可帮你做过蛋糕，扮过小丑，还被你们仨欺负过。现在你说不需要，我以后就插着手在一边看戏了。”
芮启凌岂是被吓大的。他得意地扬起了眉毛，把手背在身后：“子午听令，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我的军师，给这件事出谋划策。”
子午一听，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点头示意。他马上站起，嬉皮笑脸地揽着芮启凌的肩膀：“好好好，就等我这个军师给你出谋划策吧。”
芮启凌扭过头，冷笑了一下：“我叫你放开。”
“不放。”
“放开。”
“就不放。”
芮启凌的笑让人瘆得慌，子午刚想抽出手，就不知道自己挂在了什么上面，被带着腾云驾雾的。原来芮启凌变出真身，是一条健硕的黑龙。子午挂在龙角上，被狼狈地拖走。
“喂，你这样我恐高啊，我恐高啊。”子午吓得哇哇叫。
黑龙在云间游走更快了，子午感觉这简直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百倍。
“你快把我放开，我要吐了，我要吐了。”
芮启凌迅速幻出人形，子午还没反应过来，四脚朝天一直往下掉。
刚好，阿罗嘉经过，随手施法定住了他。
子午慢慢找到平衡，胃里已是翻江倒海。他紧闭着嘴巴，还是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吐在了阿罗嘉的面前。
阿罗嘉捂着鼻子，连连后退，一脸嫌弃。
“芮启凌你可真不厚道，连子午你都欺负。”阿罗嘉转向芮启凌。
芮启凌笑了：“你不也欺负过吗？再说了，是他自己说‘不放’的。”
子午缓了过来，捂着嘴对阿罗嘉说：“我跟你说，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得离他远点。”
芮启凌指着子午，又不敢对他说什么，毕竟他还指望着这个军师呢。
阿罗嘉抬抬眉毛：“我知道啊，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她摊摊手，表示那也没有办法啊。
芮启凌也跟着摊摊手，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