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心碎无痕此刻对这句话领悟颇深。他没有想到形势会出现这种意想不到的变化。那些外族居然在已经攻占本服的情况下因为游戏公司的一个新开的族群迅速撤了出去。
细作传回消息，那些外族在离开之前，已经做出了安排，而他却不在他们代理人的考察名单之中。
地狱家族已经撤出南方，回到了中原。
苍穹残余的实力也已经走出了蛮荒，同样重新得到了失去的一切。
而思燕呢？
虽没有得到占领中原的机会，但却也是被外族委以制霸南方的权力。
只有他，只有他没有得到哪怕一丝的好处…
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心思再想什么好处不好处了。随着三足鼎立局面的消失，实力完全占优的思燕肯定会对自己发动战争。
更可怕的是，如今还没有什么战争的苗头，已经有不少弟子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哎、”
心碎苦笑着摇了摇头，迈步走出了房间。
……
今晚的月很美，又圆又大，高高的挂在苍穹之上。
心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有些出神的看着脚下灯火通明的营地。
好歹也算是一名强者，居然因为惧怕手下弟子造反，特意把自己的住处安排在了这孤冷的绝壁之上。
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啊…
突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心碎知道肯定是定时通报自己防御安全的弟子又来签到了。
“都还好吗？白骨城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动兵的消息？”
“一切都好，你还好吗？”
“什么？”
心碎眉头一邹，转过身来，立时错愕道：“大、大哥…”
“是我。”
马前卒点了点头，迈步走到心碎的身边，看着远处的夜，淡淡道：“怎样，现在还好吗？”
“我很好…”
心碎紧张的握住拳头，稍稍往旁边退去几步，沉声道：“大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不欢迎？”
马前卒有些似笑非笑，静静的看着心碎，道：“这么久不见，难道你就不想念我这个大哥吗？”
“想，自然会想。”
心碎心中念头急转，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大哥，我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马前卒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笑道：“你能回来我自然高兴，正好能替我这个受到天谴修为全无的大哥管束一下手下的弟子…”
“什么？你的修为没有了？”
心碎紧紧的注视着马前卒，试探道：“怎么会呢，你可是顶级的强者。即便是受到天谴，最多也只是稍稍去了一些经验罢了…”
“我骗你做什么…”
马前卒笑着亮出了自己的等级，道：“看见没，二十级的小号了。不过还没有都少知道这个秘密，不然那些外族绝对不会把中原归还给我的。”
“大哥，你真的没有开玩笑？”
心碎说着，稍稍靠近了一些。马前卒装作没有看到，苦笑道：“你我兄弟，我骗你做什么。不过希望你不要告诉给别人知道，不然恐怕又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放心大哥，我绝对不会告诉别的。”
心碎郑重点头，马前卒看在眼中，心中很是满意，不过就在他想要开口称赞几句的时候，突然一道寒光击打在了他的身上。
“冰冻之术？”
看着急速裹满自己全身的冰晶，马前卒愣愣的看着心碎，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要跟我回去吗？”
“对不住了大哥。”
心碎为了保险起见，又是甩出一道冰冻击打在了马前卒的身上。口中淡淡道：“我是要回去，回到中原。不过不是跟你一起…”
“你想自己称王？”
马前卒邹起了眉头，冷冷道：“你够实力吗？”
“现在还不够…”
心碎说着，对着远处发出了一声呼哨，随即继续道：“不过只要离开南方回到了中原，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不满你说，当初我私底下扣留了不少资金，完全可以让我招兵买马，成为一方霸主。”
“好，很好。我们之中果然还是你最有野心。”
马前卒笑着点头，道：“不过你这样对我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了啊？”
“这个可不好说…”
心碎满脸苦笑，思索了一下，抬头道：“也许只有这样才是让我最放心的。你安心留在我的身边，虽说没有自由，但是我保证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多谢。”
马前卒收起了笑意，淡淡道：“看来今晚我是来错了，不该来看你这个曾经的兄弟了。”
兄弟、已是曾经？
心碎无痕心中有些激荡，可是那想要脱开而出的一声大哥，最终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最终权势与争霸的野心抵过了一切。
“随你怎样说好了，不过我还是敬重你，你还是我的大哥，即便是成为了过去…”
“不必多说了，你动手吧。”
马前卒摆手止住心碎无痕，脸上现出了决绝之色，苦苦一笑，道：“人世本就这么无偿，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苟活，那我也不再勉强你。”
心碎无痕说着缓缓抽出腰间的水中剑，手指划过那如水的剑身，笑道：“我不久之前刚刚才镶嵌了宝石，还没有来得及试试这剑的威力，没想到第一个试剑却是大哥你…”
“试剑？你确定吗？”
马前卒声音冰冷，仿佛带着无尽的杀意与冷嘲。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心碎无痕听在耳内，心中一跳，抬头看去，吓的立时张大了嘴巴，“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挣脱我设下的结界…”
“有什么不可能。”
马前卒耸了耸肩膀，风轻云淡道：“洪荒世界何等奇妙，你只有这样的见识，还妄想成为霸主，不觉得可笑吗？”
心碎无痕握紧水中剑，不答反问，道：“你真的已经晋升到为所欲为的地步了吗？”
“恩，远远没有…不然我也不会败的那样惨呢…”
马前卒忽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意，道：“但是想要瞒过你，还不是什么难事。”
“好，算我倒霉。”
心碎无痕，貌似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仍是有些不甘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既然这么厉害了，为什么当初不出手抵抗外族，甘心退到蛮荒之中？”
“很简单，我受到了系统的天谴，三个月内不能出手杀人。”马前卒回答的直接干脆，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真的吗？”
心碎无痕试探道。
“不错，事实就是这样。”马前卒心中冷笑，问：“怎么了，干嘛突然这么高兴？”
“没什么…”
心碎无痕忽的挺起了腰杆，笑道：“三个月应该还没有过去吧现在？”
“没，还有一个多月呢。”
马前卒不想再跟他多言，立时哈哈笑道：“不过你不要误会你可以活着离开，我虽不能大开杀戒，但系统为了保证像我们这样人的安全，允许我们可以斩杀本家族的玩家，懂吗？就是怕有你这样的手下伺机而动，明白了吗？”
当啷。
水中剑清脆的落在了地上。
心碎无痕虽没有跌倒在地，但脸上却已经没有了活人的血色。
“不必这样，只是一死，没什么可怕的…”
马前卒伸手捡起水中剑，手上微微用力，啪的折断了它。“刀剑你是用不上了，你自废修为，从此离开洪荒战场吧。”
“你真的这么狠吗？”
心碎无痕已知道生机渺茫，心中却打定主意要做最后一搏。呜的抽出备用的流光刀，冷冷的盯着马前卒。
“冥顽不灵，不知悔改。”
马前卒苦笑摇头，随即目光一冷，大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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