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听你的。”大嗓门的声音兴奋不已,“叫上老二,今晚我们三兄弟,去天上人间做一把活神仙。”
“大哥,嘿嘿,保准不会让你失望的。”三子嘿嘿笑道,“你在下面等我,我去叫二哥起来。”
“恩,动作麻利点。”那大哥嘱咐道。
很快,两人分开。
门外又恢复了平静。
莞月小姐静静坐着,心乱如麻。
“艾林大哥……他去那种地方。”她有些生气,但这气又不知道往哪出,只能憋在心里,“他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去做那种事呢?”
门外的谈话,已经让她清楚的了解到,人间天堂,是一个类似于青楼的地方,不禁有些又气又急。
但很快,她有些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的不妥之处。
“艾林大哥,他去哪里,是他的自由。我管不了,也没权利管。”莞月小姐认识到这点,“他跟我,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既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
越想到后面,越是害羞,“夫君”两个字,令她连耳朵根都红了。
“夏莞月啊夏莞月,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明明是一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她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度了。
可道理她都懂,她就是静不下心来,又没法保持平常心,这种异样的情绪令她有些坐不住。
这种异样的情绪是什么?
她不知道。
“啪啪啪!”
莞月小姐用力拍了几下脸颊,白净的脸上顿时多了几道显目的红色印记。
“到阳台上,去吹吹冷风吧,省的老是胡思乱想。”
她很快起身,出了房门,就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这个时候,也接近半夜了,喧闹的人群不是已经出了驿站寻乐子去,就是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很安静。
莞月披散着长发,身上也是只穿着宽松的睡衣,就这么到了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便是一个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阳台,因为在深处,阳台处很是昏暗,待得她快走到阳台时,才发现,此刻阳台上站着一人。
是一男子,背对着她。不知为何,这黑暗中的背影竟有几分熟悉。
“真不走运,竟然有人了。”莞月小姐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糟了。
和一陌生男子在阳台上共处,莞月小姐可没这个胆量,她本就不擅长与人交际。说起来,艾林算是她第一个接触比较多的陌生男性了。
她准备转身离去。
“莞月小姐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莞月身体一顿,这道声音,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来了,为何又要走?”那道身影慢慢地转过身来,正是艾林。
天人合一状态下,艾林不用转身,也可以知道来人是谁。经历了人间天堂那令人啼笑皆非的一次体验之后,艾林再看到她,竟有种舒适欣喜的感觉。
此刻,艾林脸上挂着微笑,正笑吟吟得看着她。
“艾林大哥……”莞月有些迷糊。
“艾林大哥,你竟然在这里?”莞月心情一下好了好多,不再那么憋得慌。
“这叫什么话啊。”艾林有些无语,“我不在旅馆里,还能住在马棚里不成?”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莞月小姐慌忙摆手,“我听说,你和小耗子他们不是去人间天堂了吗?你们不是,应该在那里过,过,过夜的吗……”
“你说这个啊……”艾林挠着挠下巴,眼神飘忽不定。
“哦……这个,是这样。”艾林含糊道,“我不太习惯那里的氛围,就先回来了。”
他这么说,其实也没说谎。谎话的最高境界,便是真假掺半,或者像艾林这样,只说一半。
至于在人间天堂包间里发生的一切,打死他也不会跟眼前的小姑娘说的。
“原来是这样啊。”莞月小姐内心的开心完全写在了脸上,笑得很灿烂。
舒服多了。
先前那种心脏都很闷气的感觉现在已经烟消云散。
“艾林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啊。”莞月小姐走了过去,和艾林并肩站在阳台上。
“还说我,你不是也还没睡吗?”艾林笑道。
“我有些烦闷,出来透透气的。”莞月只能这么说。
“哦?烦闷。”艾林好奇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她一时语塞了。
总不能说,是因为听到你去青楼的关系吧?说出来,那可就麻烦大了,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什么,没什么。”莞月小姐连转移话题,“艾林大哥你呢,为什么没睡。”
“看星星。”艾林仰起头。
天气已经入冬,满头繁星的盛大场面是看不到了,夜空中只挂着几颗孤零零的星星。
但就是这几颗星星,光是看着,心便能安宁下来,仿佛自己也化作一颗星星,驰骋在那无尽的夜空中。
“莞月,你不觉得,这夜空,这星星,很美吗?”艾林突然道。
“是很美。”莞月也点头。
她的目光没有在夜空,而是在艾林身上。此时,眼前的男人,看着他,就好似面临浩瀚的星河般。那种浩瀚、神秘的感觉,深深地吸引着她。
艾林凝视着夜空,不再说话。
而莞月也静静地陪在身边,默默地注视着他。
她甚至在想,时间要是能定格在这一切该多好。
许久……
艾林收回了目光,盯着莞月小姐。
但莞月却不敢再盯着艾林看,眼神很慌乱,不知看向哪里。
“谢谢你。”艾林轻轻说道,“谢谢你陪我。”
他的心完全去除了杂念,通透如明镜。
“没有的事,没必要为了这种事谢我啊。而且,我本来也是要来这里透气的。”莞月努力笑道。
“今天你的表现可是好多了。”艾林打趣道,“平常,说上两句话,你都是要脸红的。”
艾林知道的很清楚,莞月是个很害羞的女孩子,特别容易脸红。
“啊?”
莞月一下子愣住了。
很快,从先前的奇妙状态中回归现实,她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
深更半夜,和他在一个狭小的阳台上独处。
她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
“啧,不禁夸啊你。”艾林无奈笑道。
“我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莞月有些不知所措,“我难道真的喜欢上艾林大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