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一时陷入无语,她其实从不信命理神鬼之说,然而一朝魂穿却让她不得不相信,世界上是一些现象科学无法解释的,只是:“大师,我只是想要知道如何梦醒,您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了悟大师再次抬眼,淡淡扫了她一眼说道:“女施主还不明白?天命已定,游园惊梦不是梦,只是天命开启,梦醒而已”。
回去的路上,唐歌沉默,上官云飞亦是心中有事,待二人走到佛寺山门前,他才谦和的开口:“在下便送乔小姐到这里了,今日失礼之处,还望小姐包涵”,他清浅忧伤的眉眼又笼上了那一抹葱茏的烟雨,叫人看不真切,却被牵动着心神。
“没什么,一个美丽的误会而已,公子不用在意”,唐歌说道:“今日幸亏公子帮忙,有缘见大师一面也是我的运气好了,我该谢谢公子才是”。
二人拜别后,分别坐上了各自的马车,待唐歌马车车帘放下,彻底遮住了身影之后,上官云飞才放下的掀着车帘的手,他坐回到座位上,手中拿着那本经书,口中声音近乎呓语——清殇,我,又见到你了。
唐歌坐在马车内,轻轻摩挲着下巴,显然还是在考虑了悟大师的那番话,真不知道大师口中所谓的帝王星是谁,唉,上学时候能够好好学历史就好了,那样就知道接下来的皇帝是谁,自己以后也好避着点!自己可不想当那个劳什子帝王星的发掘者!
唐歌越想越烦躁,大师的话已然摆明了一个结果:不仅回不到现代,竟然还得在这混唐搅合搅合,也是够了。
一路上,唐歌便是以一种十分焦躁的状态坐在马车里,看着红萼绿影莫名其妙,待马车停下,唐歌便率先跳下马车,门口家丁见是已经成为虔王未婚妻的乔大小姐,立马恭敬的迎了上来,谁不知道,如今的唐歌小姐已经不是那个怯弱胆小,不敢反抗没有母亲受尽府中人苛待的小姐,而是侯府真正的嫡女,虔王未来正妃。
红萼绿影跟着唐歌进了听轩阁,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内心里还是很骄傲的,当然了,这一切唐歌本人并不在乎,别人只要不招惹她,她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的。
待唐歌进了自己卧房简单梳洗了一番,欲要歇息时,绿影便拿进来了一封信,说是虔王府派人送来的,那人此时就待在院中,等着乔大小姐回话。
唐歌掀被的手顿住,挑了挑眉,而后好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变得很是纠结,她连忙起身向着窗口看,同时开头道:“谁把信送来的?”。
“奴婢不知道,来人只说自己是王府护卫,并没多说其他的,看起来很是一个老实人呢,小姐,怎么了”,绿影皱眉疑惑小姐为何是这个反应,但还是老实回答道。
唐歌哦了一声,这才接过信件,同时叹道:“只要不是那个烦人的季风就行”,也是,如果还是那人的话,那自己真该好好佩服他了,几天就能缓过来,那得泡几十桶冷水呢…。
唐歌猜的不错,此刻的季风正因为解那奇痒之症泡在冰水里好几个时辰后出来得了风寒,躺在榻上裹着被子打哆嗦,同时默默无泪感叹:王妃,果真厉害。
唐歌拆开信大致阅了一遍,白纸上的几个大字凌厉遒劲,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似那人,霸道张扬,永远的万物中心,那简练的话语亦是十分契合他的脾气:虔王府,有事。
唐歌嘴角撇了撇,眼神嫌弃,但还是对绿影说道:“我出去一趟,你们二人留在阁里,不用跟着”。
“小姐,奴婢还是跟着吧,让小姐一人出去,我们不放心”,绿影在旁边劝道。
唐歌此时已经转到屏风后边,退下白色长裙,换上了一身艳红色襦裙,正往手臂上绕那由轻纱制成的红色披帛,衬得她脸颊愈发白皙红润,听见绿影的话后转出了屏风,微微一笑道,“你们不用担心,今日才从慈恩寺回来,想必你们二人已经很累了,我允许你们今日歇息,不用跟着我,嗯?”。她们两个可不比自己,好歹自己前世也是杀手出身,体力还是有的,回府的路上,二人虽然不说话,但是那苍白的脸色显然表明二人是被马车颠簸的狠了,再让她们跟着自己去跑马,估计二人今日得被折腾的半死。
“可是”,绿影踌躇着说道:“小姐一人出去,万一出了事故,奴婢们万死难恕,奴婢还是跟着您去吧,要不您让滴翠她们姐妹跟着您也行,这样也好…”,绿影话还没说完便被唐歌打断。
“好了,我今日不想带任何人”,唐歌伸手打断了绿影的话:“你们今天好好给我休息,顺便让我好好再去玩玩好不,再说了外边不是有虔王府的人吗,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的,嗯?”,老和尚那一番话搅了自己游玩的兴致,正好李禊派人传信过来请自己到虔王府,自己也好借此把那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丢一边。
这番话看似亲切,实则已经有些命令的口吻,绿影也不好再反驳,只好压下心头的不安,轻轻点了点头。
唐歌见此,这才满意的点头,出了寝室向外边走去,绿影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小姐身影才转身,想着将小姐房中被褥晾到外边晒一晒,屋外日光清冽,院中安静无人,突然,一声尖叫从唐歌卧房中传了出来,“啊!”。
红萼此时正在厨房吩咐下人做些清新可口的饭菜,并不知晓唐歌早已出府,也不知道绿影独自待在小姐闺房里,直到听到一声惨叫,似是从唐歌房中传出,她急忙丢下手中篮子,跑了出去。
此刻的唐歌并不知道她一时的体贴竟是再次害了两个丫头一回,她亦不知道自己一时的心软让歹人再次得手了一次,她现在正在去虔王府的路上,驾车的虔王府护卫很是安静,从她上车便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动作却是恭敬的狠,这让她很是满意,嗯,王府护卫就该是这样的,除了那个季风。
其实,灵大小姐不知道,但凡听过季护卫长哀嚎如杀猪般的声音后,府中所有人对王爷的未婚妻的印象便是:凶悍,狠辣,一阵见血,故而,在收到王爷命令,说是要向乔府送信时,这些年轻果敢武功高强的王府护卫们竟互相推脱,不敢上前,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未来王妃不高兴,她也给自己来这么一针,那自己就呜呼哀哉去罢。
最后的最后还是甄公公一句话解决:谁不想走这趟差事,以后王妃进府后的安全事宜全由他负责,众人听此,一窝蜂的上前抢这个差事,引得甄公公一个嗤笑:“一群胆小的鼠崽子们”。
“这是去哪儿?”,唐歌掀着车帘,望着外边越来越宽阔的道路,越来越少的人,皱眉问道,这可不是去虔王府的路。
“王妃见谅,这是王爷吩咐的,王爷说如果一路不问,叫属下也不用多嘴,若是您问起,便告诉您,即将去的地方是老地方城外河边,王爷说您一定知道的”。
老地方,城外河边?唐歌回忆了一下,随即眼角跳了跳,这不是那天晚上,她把他给那个了的地方吗…。
清风无力屠得热,落日着翅飞上山。
河边清风飒飒,吹拂着紫荆树上枝叶婆娑摇曳,巨大的树冠正好遮盖住酷热的阳光,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形成了一片阴凉的天地,绿叶浓密,缝隙几不可见,望之便是一片肆意到过分的绿意,而在这茂密的枝叶中,不时地传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动,并能看见一道银色光影上下窜动,摇晃着雪白的大尾巴。
“喵!”,主人,真是才太好玩了,莫莫在树上窜来窜去,碰掉了不少落叶,有一些落在了树下人的肩膀上,那人一身玄紫色衣袍,袍角处绣着银色的曼陀罗花,流光暗转,清风吹起他一缕长发,从背后漫上肩膀,将那片翠叶吹落,似天尽处蓬莱仙人慵懒一拂,霎时云消雾散,雨停风歇,只剩下淡淡的仙气缭绕在周身,叫人看不清楚那飘渺到极致的眉眼。
李禊在树下负手而立,望着不远处那潺潺的流水,溪水清澈,水下青草曼妙,玉石灼灼,景色美好无限,却不及那人十分之一的光彩,一条玉带横在腰间,只在右侧配一方古佩,除此外腰际再无其他装饰,领口高束,一颗珍珠嵌在上边,颇有禁欲的感觉,再向上移,便是那淡薄的唇,挺直的鼻,清凌凌的眸,张扬的眉,一张堪称人间绝色的容颜,而此刻,那张让万物失色的容颜上是一片阴沉,加上周身那若有实质般的寒气,明显昭示着此人内心的不悦,不过从远处看,还是一道很赏心悦目的风景的,至少对于刚下马车的唐歌来说,这样的冲击力还是不小的。
那护卫待唐歌下车后便将马车驾到别处,于是这河边只剩下了两人,对,还有一只宠。
“来了”,李禊没有回头,却知道走近的是唐歌。
“嗯,不知王爷找小女子有何事?”,唐歌在李禊三步外站定,抬眸望着他。
李禊听此,竟是微微勾起了嘴角,低沉中带着一丝凉薄:“怎么,没事便不能找你了?”。
“呃”,唐歌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回答道:“当然可以,只是…。”。
“那不就行了”,话没说完便被那人淡淡的话打断,李禊回过身不再看一脸错愕的唐歌,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诡异,唐歌一来此便被噎了再噎,此刻心情亦是不好,于是便大步走到李禊身前。
“喂,虔王爷你怎么了,谁惹您不开心了?”,唐歌摆着头看他,显然想知道原因,他这态度明显是对自己不高兴,可是自己没招惹他呀?
“无事,只是近日忙了些,不似你那般清闲…”,清闲到能跟太子偶遇,还把酒品茗了一番,后边的话他没说,只是心里默默觉得苦涩。
不过他这话却叫唐歌觉出不对来,什么不如自己清闲?自己很清闲?知道这人一向会打机枪,却不知今日炮语连珠的对自己轰炸是个什么鬼?
唐歌听的一头雾水,暗处的季雨也是一阵无语,虽然明白主子为什么生气,但是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从前高高在上,不沾人间风尘的主子,什么时候也有了这些小脾气?若是季风在此,恐怕会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叹道:主子这可怜的情商!
待唐歌深呼吸几口气,想着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可以做他娘便不与他计较的原则,靠着树干坐下,只不过不想再与他说话而已。
两人沉默了一阵,唐歌心里也是阴郁无比,突然作为杀手的面锐让她觉得周围气息波动,左手拍地立马转了个身,躲开了莫爷的袭击。
地上,树干旁,一坨莫爷刚刚酝酿出炉的大便将将落在唐歌刚才坐的位置,唐歌垂眸看了一阵,又抬头看了看树干上摸着自己肚皮一脸得意的莫莫,眼中顿时喷火,一声喊叫:“莫莫,你给我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喵!”,莫爷欢乐的窜跳在枝干上,边跳便叫:主人,看见了不,这个女人如此凶悍,你确定要让她当你的王妃吗?
唐歌在树下跳脚,她不是不能上去,而是因为莫爷早在那些攀登的主要枝干上撒了尿,纵使攀登之术再厉害,看到那些湿塔塔的枝干,她也爬不动,还好自己刚才躲得快,要不然自己也得被莫爷的屎尿给临幸一遍!
不过,唐歌可不是服输的人,更不是服动物的人,她在底下瞪了一会后,转身走到远处捡了一些东西才回来,此时莫莫登在树干上,轻蔑的眼神瞥着她:哼,你以为莫爷会怕你!
“死狐狸,我知道你听的懂人话,只不过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唐歌嘴角微勾,挑衅的看着树上的“狐狸”,说出了下半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不报,天理难容”,话说完便抛出了手中的石头,砸向莫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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