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妖怪被师父抓走了》 12.黑风山

    熊大最后找来了几颗蘑菇，芫荽也有几颗，但是盐没有，花椒也没有，玄奘嫌弃地看了几眼，指挥他们洗干净切做几块丢进了他坐着的锅里。

    “嗯嗯，就这样，差不多了。你们这火烧得也太差了，态度认真点，火还可以再大点，水温不够高……”玄奘在黑风洞里指点江山。

    熊大白二忙做一团。

    半个时辰后，玄奘躺坐在锅里，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

    “我看我一时半会儿也熟不了，我先睡会儿行吧。你们要是等得急了可以先捞点蘑菇吃，就算没有盐，有芫荽提香，蘑菇提鲜，这汤味道应该也不错。你们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呀，也太可怜了——唔，贫僧先——哈——睡了。”说完，玄奘就靠着锅沿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

    熊大白二老老实实地守在锅前，白二看锅里，熊大看火。

    守了一会儿，白二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诶，不对啊。为什么我们这吃人的辛辛苦苦地在看火守锅，而他一个被吃的却可以安逸地睡觉啊？”

    “因为我们想吃他，而他是被吃的。我们收获，他失去，所以我们需要辛苦，而他只要舒服地躺着。”熊大说道。

    白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熊大说得有理。

    “那我们继续守着吧。”

    “嗯嗯。”

    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叫着，鲜美诱人的味道充斥这洞内小小的空间。熊大蹲在地上仰着脑袋往锅里打量，不停地吸气：“这汤可真香啊。”

    “是啊是啊。”白二抹了把嘴边的口水。

    “真香。”

    “是啊是啊。”

    “二弟——”熊大咽了口口水，“咱们先喝点汤吧。”

    “是啊是啊。”白二傻愣愣地盯着锅里。

    “那我就不客气了。”熊大高兴起来，“嘿嘿”笑了两声，就把嘴巴埋进锅里嘬了一口。

    “好喝好喝！二弟，咱们拿个盛汤的家伙来。上次隔壁山头那小黄鼠狼孝敬的金樽还在吧？咱们找找。”熊大说着，急不可耐地在洞里四下翻找起来。白二也急吼吼加入了找东西的队伍。

    找了半天，金樽没找着，但是找到俩碗。两个家伙一商量，觉得也可以将就，于是拿了碗各自舀了一碗来喝。

    “这汤鲜！”

    “这汤美！”

    “这汤喝了胜神仙！”

    “哈哈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和做神仙比起来，这个还是不够的。”白二大笑两声，忽然摸着自己的肚子疑惑道：“不知怎么回事，我只觉有一股暖流涌上丹田……”

    “诶？我好像也是……许是这热汤的效果，那和尚睡前不是说过吗？芫荽吃了可以治风寒，或许就是这个效果。”

    白二听了，放下心来：“大哥果然见多识广。”

    “哈哈，好说好说。二弟你也是足智多谋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黑风洞内，一片欢声笑语。

    “哎哟！”熊大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白二有些奇怪。

    “没什么，没什么。我刚刚魔怔了。差点觉得自己虚了一下哈哈哈！幻觉，幻觉！”熊大摸着肚子“呵呵”笑着。白二也就放下心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好像也虚了一下。不过马上这种感觉又没了。他摇摇头，看着自己的碗，寻思要不要再来一碗。

    “等等大哥——”白二突然说道。

    “怎么了？”熊大幸福地舔着碗。

    “这和尚是不是煮的有点久了？”白二皱着眉头。

    “好像是哦。”熊大拿手指戳了戳玄奘的脸，“还有气儿呢，睡得挺舒服的样子。他怎么还不熟，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啊？”

    “喂！”白二敲了敲玄奘的光头，“醒醒！你是不是该熟了啊？”

    “不好意思，之前赶路有点累。”玄奘睡眼朦胧地睁眼，抱歉又羞涩地摸摸自己光头，然后疑惑：“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问我们有什么事！他还问我们有什么事！！”白二一脸气愤地回头看熊大，接着又转过头指着玄奘道：“你是什么身份你心里没数啊？你是来做！食！物！的！不是来享受生活的！我让你睡了吗？我答应你睡了吗？别说我不答应，我大哥也不答应！”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熊大：“大哥你说是吧？”

    “额，啊？哦。对！我也不答应！”熊大肥厚长满老茧的手拍在锅沿，顿时被烫得“嚯呀”一下，赶紧收回了手。

    白二却只顾着耍威风：“听到了吧？我们不让你睡，你就休想睡！”

    “哦。施主说得是。”玄奘慢吞吞地答着，低头看了一眼煮着自己的一锅汤。

    “两位施主尝过汤了吗？”

    “尝过——干你什么事。你问我们就要答吗？”白二一边捂住熊大的嘴一边扬着下巴接口。

    “哦。”玄奘点点头，“那好喝吗？”

    “味道还行——一般般吧。我说你这个和尚还挺奇怪啊，别人给捉到我们这洞里给煮上了，要么是哭着求饶，要么是直接吓晕过去，还有直接想逃跑再被我怼死了继续煮的也不少，怎么就你如此奇葩，不哭不闹，还有心情和我们讨论怎么把你煮的更好吃？你——就不怕死啊？”熊大挣脱了白二的手，在一边探出个脑袋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们佛门中讲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你们想吃贫僧，贫僧又怎么能不满足你们呢？贫僧的心愿正是希望这世上的生灵都幸福安康，既然能满足你们，那又怎么能不去做呢？”玄奘说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仿佛沐浴着佛光，慈悲又安详的微笑挂在嘴角，让人无故觉得信服又心安。

    “想不到你普普通通一个和尚也有这等觉悟。既然如此，我们待会儿吃你的时候会记着你的好的。”白二一面觉得这和尚有些蠢，一面心里还有些感动。

    “不行，二弟，我太感动了。我吃不下他。”熊大捂住了自己嘴，眼泪汪汪。

    “诶——被你们吃正是贫僧的心愿，施主不必如此纠结。不过，你们这锅是凡锅，火是凡火，煮起东西来也太过无用，这么久也没什么效果。你们可有刀或匕首之类的锐器？取给我，我自己削点肉下锅，先给你们打打牙祭。不是贫僧自夸，贫僧这肉，吃一口，啧啧！贫僧自己都有点流口水。”玄奘从锅里爬起来，下到地上，然后在二妖傻乎乎的目光中朝他们伸出手来：“刀！拿刀来！”

    “啊？哦哦！有有有！”白二赶紧去去了自己精钢打造的一柄宝剑。

    白二把宝剑递给玄奘，略带些不好意思：“你将就着用，刀没有，但是我这宝剑也一样锋利，削铁如泥的。”

    “唔——我看看。”玄奘说着，背过身去，拿宝剑在自己手心割了割，然后看着手心那个白痕，叹了口气，一使劲，才从手肘处削下一小块肉，捏在手里。然后转过身来，不顾血淋淋的左手，把手里捏着的肉丢进锅里。

    “这么大的一锅汤，不知两位施主是否还有些什么亲戚朋友的，也可叫来一道品尝。听闻二位是这山里的大王，这做上位者的，就算威势颇重，也还是要恩威并施，偶有惠下，才更能使手下人更加忠心。如若有手下，也叫来一并吃吧，大王吃肉，手下喝汤才是其乐融融。”

    玄奘捡起被丢到角落里的衣服，闻了一下之后皱了眉，选了里层的衣物用剑割下一块，随意包住了手肘，挑了块大石头自在地坐下了。

    两个妖怪在他面前反倒显得局促。

    听了玄奘的话，两个妖怪商量一番，觉得有点道理，于是白二又抢先道:“大哥，你才是这黑风山的大王，附近的大小妖怪都要听你的话……”

    熊大听了，道了声“也对”，又爽快地出去了。

    熊大出去一趟，果然招了一大帮妖怪回来，什么黄鼠狼精兔子精锦鸡精……大大小小一大堆，进了洞，看都不看一眼火上滚着汤的锅，俱盯着玄奘的手咽口水，那眼睛一个个都绿得发亮，有个修为甚低，脸上毛都没褪尽的鼠精当时就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两步，被同行的拉了一下才只收敛。

    “和尚，我地盘上的妖怪就这些了，我全叫来了。”熊大走到坐着的玄奘面前，高壮的身躯撒下一大片阴影。

    堵在门口不敢动的妖怪们开始窃窃私语。

    “嗯，那施主就叫他们开餐吧。”玄奘的声音从熊大身前传到妖怪群里，妖怪们一下就炸了：“什么！天下有这么好的事？”

    “黑熊大王也太讲义气了吧！我都饿了半个月了！”

    “还是人肉啊！那是观音禅院的吧？我肖想观音禅院里的和尚好久了，可惜他们一直交保护费，没想到……”

    “……”

    “谁吵吵！”白二眼睛一瞪，那边的妖怪们顿时瑟瑟发抖，安静如鸡。

    其实他们也不一定全是怕白二，主要是熊大太护短，又对白二言听计从，谁要是对白二不敬，熊大比自己受了欺负还生气。久而久之，黑风山附近的妖怪们反而更怕白二，因为他小气记仇，还爱告黑状，要是把熊大比作黑风山的君王，那白二简直就是个祸乱朝纲的妖妃。众妖迫于白二的狐假虎威，都是敢怒不敢言。

    “都过来，到这边——是这边！锅这边！你们往我大哥那里走干什么！！你们——额，站齐整点，围两圈，站好！不许动！我去给你们买几个橘子（划掉）我去找几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