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悠不傻,见金钱害怕的发抖就知肯定有很重大的隐情。
“金管家,把人带到前院,让所有小孩子回避吧,你跟我到书房来。”
金钱心中害怕之极,大小姐虽然说过既往不咎,但是这几个仆人所说的秘密事关大小姐的母亲。大小姐的母亲当年并非生病猝死,正是那几个小管事儿半夜潜入夫人房中将夫人闷死。
那时这几个小管事儿只是在外面的流氓地痞,被二夫人收买,当年之事,正是金钱暗中为他们开门放行,以至于家将们连半点儿线索都查不出来,只能认为是猝死。
家主方猛回来已是半年之后,府中上下众口一致,方猛只能含恨问苍天。之后二夫人确实并无苛待大小姐和大少爷,此事便就过去了。
再之后二夫人以家中人手不足为由将那几个流氓地痞安置于府中,也是防止他们在外面乱说,同时想找机会让他们一并消失。谁知这几人也精明,屡次不上许圆圆的当,如此竟过了十几年。
听完金钱的哭诉,方思悠没来由想起地球上的母亲。前身母亲走的时候她也才两岁不到,弟弟就更小了。要说对母亲有多么深厚的感情,那也是地球上的母亲,方思悠对地球上的妈妈有着二十多年记忆呢。
方思悠捂着胸口,眼泪不住流下,这倒不是装,是真的想到了妈妈,在地球上,几天不给老妈打电话都会想家的。
香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她伤心什么?她进府的时候母亲都死了好几年了。也就是心善吧。如果前几日她不说出鱼汤里被秋月下毒的事情,方思悠绝对怀疑她是二娘安插在身边的内应。
高墉是皇子,这种事情跟皇宫里比起来差远了。有时候最痛苦的,反而不是死亡。见梦中人流泪,知她心伤,但他跟思悠的事情还没定下来,不便插手。事实上思悠让他旁听都有点儿出人意料。
擦了擦眼泪,方思悠才说,“此事我不会给父亲写信,他在边关打仗,不能让他过于分心。不过我希望他回来的时候你能向他坦白。无论你的结果如何,我答应你照顾金平安。院中那几人,塞住他们的嘴,杖毙吧。”
金钱痛哭不已,“大小姐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奴婢恨不能回到十二年前拿自己的命去换大夫人的命。不瞒大小姐,金平安正是奴婢的亲生儿子,因奴婢所罪孽害他自小体弱多病,奴婢悔不当初啊……”
说完了又给方思悠磕了几个头才出去。
方思悠愣愣的坐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豪门争斗,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展开,远比看电视残酷。
高墉想上前安慰方思悠,又怕惹方思悠生气,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
“思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方思悠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就算他过来抱抱,自己也不会拒绝的。有便宜不占的傻瓜,难道还要姐们儿主动不成?
过了一会儿金钱便回来禀报,“小姐,他们都死了。”
方思悠点了点头,打死几个家奴而已,没人会拿这事儿做文章的,哪怕朝中父亲的对手也不会提这种事情。
哪个大家的后院夫人没有打死过个犯了错的下人?别说下人了,脾气剽悍一些的正妻,连出身不好的妾室都不会放过。
“埋了吧,送他们的孩子回去,多给些抚恤吧。跟府里的人说清楚,过去的不追究,但以后不能再做坏事,否则,他们几个就是下场。”
后院听闻此事的刘圆圆暗自松了口气,她一直担心当年旧事复发,反倒是方思悠帮她清理了手尾。知情的也就只剩下金钱了,她不担心金钱说出来,那样的话金钱也自身难保。
“真得感谢那小贱人呢。”
没过一会儿,方思修和楚研也来了书房,人都被打死了,所以自然不是来求情什么的,只是好奇而已。
“他们几个刚才逼得两个丫鬟上吊自杀了,我发现的时候那两个丫鬟已经没气了。这种后院内宅的事情,以后可能还会发生,我也只能发现一个处理一个。”
两人震惊于方思悠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几天前还是大家闺秀一个呢。楚妍心中震惊更甚,她虽然练武,也只是出手教训过别人而已,从来没有杀过人呢。她却不知方思悠正是因为杀了人才穿越来的。
“小娘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干嘛都在这里?都处理完了,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我还打算继续转一转呢,府里还没看完,不能半途而废。香儿,扶我起来。”
本来想叫高墉的,不过这货没福消受,姐们儿看上你不代表就得投怀送抱。
又逛到账房,方思悠早就把账本还给万先生了。万先生像是知道方思悠要来,领着两个小厮站在门口迎接行礼。
“万先生太客气了,小女今日无事,随便逛逛。”
“大小姐该多逛逛,才好伸张正义,为府中老实人除害。”
进到屋里,方思悠翻了翻桌上账本,账目的记录方法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万先生,小女前日看了账本,有几个想法,说出来不怕您笑话。”
“大小姐尽管吩咐,老朽知无不言。”
于是方思悠将流水记账法说与他听了一遍。万先生的胡子都快捋断了,因为那法子实在是太好了,不但不容易出错,还能将那些假账给揪出来。枉他记账几十年,只知道按照旧时流传下来的法子记账。
“大小姐真是七巧玲珑心啊。”
“万先生若是觉得这法子好,以后便用这法子记账吧。”
“好!当然好!老朽必定将府中产业重新理一遍。”
见他信誓旦旦,方思悠也觉这老头方正,觉得把阿拉伯数字通过他来传播也是不错。
“万先生,其实小姐还有一个问题,觉得这记账的数字有些麻烦,是不是可以简化一下?”
“这个,恕老朽无能,记账数字乃古时传下,却不知大小姐有什么法子?”
“此事我也在想呢,不过万先生可以先问一问那些胡商洋商,他们虽然蛮夷,但是能够行万里路来我中原行商,必定有一套记录方式。”
“这个,大小姐,实不相瞒,因府中与胡商有生意往来,老朽也曾与他们有过细谈,呵呵,他们的记录方式不如我中原多矣。”
看来阿拉伯数字还没传开啊,那就不着急了,流水记账法好解释,阿拉伯数字出来可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