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方思悠话锋一转,“说来都怪你,若你早早让陛下定了我们的婚事,此刻我也能名正言顺的靠在你怀里寻求安慰。现在,你且想着吧。哎!”
这般小女儿的话一出,书房里紧张气氛顿时为之一松。被调戏的高墉反倒脸红了,一时不知怎么应答。
恰在这时,洪三公沉声道:“来了个高手,你们在屋里不要出去,老夫去会会他。”
话音未落,只见他脚下一点,身体便已破窗而出,速度之快让人只能扑捉到他的背影。方思修见状,这才明白以前师父指点他武功时都有所保留。
片刻之后,便听到兵器交错之声,家将们闻声赶来却没办法插手,因洪三公与那刺客换位太快,甚至连他们动作都看不清楚。
众人皆是担心,唯独洪遇仁依然是一副轻松之色。
后院许圆圆害怕极了,抱着思德紧关了门窗。思琪和秋月跟她在一起,还有一个新招的丫鬟,唤作燕子的。
燕子的性格却是大大咧咧的,一点儿也不怕事儿。死人燕子见多了,一路从江州走来,单是饿死的人,她就见过不下十个。
“夫人别怕,要是刺客来了,奴婢一定会保护你的。”
“你怎么保护我?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那贱人派来监视我的。”
燕子才来两天,很多规矩不懂,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夫人,奴婢跟您说过多次了,奴婢是二小姐招进来的,从未跟大小姐说过一句话。而且二小姐说是大小姐同意招我们进来的。大小姐是好人,可不是您说的那样。您不知道奴婢被招进来有多幸运,奴婢的父母和小弟再也不用挨饿受冻。”
方思琪这才说道:“母亲,您还是省省吧。大姐今日亲手杀了外国使臣,还是个皇子,外面那些刺客就是来报仇的。你那点儿手段根本没有被大姐放在眼里。大姐说的对,什么妻妾争宠,就是眼界太窄了……”
许圆圆却是愤怒的打断她,“你闭嘴!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皇宫之中,先生接到万玉和王峻之报信的皇帝震怒不已,有心去正阳宫找皇后的麻烦,却没见着人,留守的宫女说皇后去养心殿伺候太后去了。
愤怒的皇帝一脚踢碎了一张桌子,含恨回到御书房。太后和皇后都出身于张氏一族,此时皇后就是怕皇上找她麻烦才去养心殿,用意再明显不过。
“无牙!朕是不是太纵容皇后了?如今竟敢先斩后奏,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这话无牙可不敢接,但他知皇帝早对后族张氏不满。因大业朝官员多是权贵和地方乡绅推荐,太后和皇后又都是张氏出身,张氏自然扩张厉害。皇帝暗探查到的东西让他惊心不已。
这天下说是他高鸿世的,倒不如说是他们张家的。只说张氏产业,堪比内务府!更可怕的是内务府也归皇后管辖!
也亏皇后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齐王。若是没有儿子,怕是造反都有可能。
皇上早前不是没想过削弱皇后的权利,然而都没有什么成果。
福宁宫的万贵妃本就合适与皇后争宠,也为皇上生下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但皇子高建棋不满周岁便染病夭折了,公主就是高建宁。没了儿子,万贵妃自然不会跟皇后争。
醉云殿的刘妃也不错,怎奈教子无方,膝下四皇子高建隐十一二岁时就与数位宫女有染,如今更是在自己的王府中醉生梦死。
听雨楼的何妃只得一女,便是那五公主高建娥。素雅轩的古妃同样只得一女,是还未出嫁的六公主高建芸。
思水阁的章妃生了一子,便是七皇子高建义,也是夭折了,五岁时在水边玩耍,随侍的太监看护不力,淹死了。如今章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其他的妃子不用说了,虽然也有生下皇子皇女,但年纪都还小,不可能跟太子和齐王争。后宫嫔妃无数,竟无人敢跟皇后争宠。
其实也不怪那些妃子,太后皇后一体,其他人敢争宠那不是找死吗?
至于那洪美人,没人将她放在眼里。一个外国公主,就算将来生下龙子,也不可能封王。
除了刘秀和高墉。这些年高鸿世之所以冷落他们母子,并非不待见刘秀,而是为了保护她们母子。
“既然她瞒着朕,那朕便装着不知。传朕旨意,镇国大将军嫡长女大家闺秀,德才兼备,与汝南王高墉实为良配……”
无牙立刻跪地阻止道:“陛下不可!”
无牙可不是想替皇后说话,这话他必须要说的。皇上正在气头上,一时急切了。虽说皇后瞒着他。但懿旨是当众宣过的,人人都已知道。此刻皇上再下圣旨,虽驳了皇后懿旨,但也给天下人知道帝后不合的信息。朝中很多大臣是后族推荐上来的,对皇帝今后的布置非常不利。
而且这个时候把高墉皇子推出来,无疑是将他置于风口浪尖,难保张氏一族不会痛下杀手。
现在方思悠和高墉只是私下相授,算不得数,所以才显得风平流静。一旦皇上下了旨,意义可就不同了。不说张氏后族,朝中官员都会以为皇上有意让高墉与太子和齐王争位。
皇帝被无牙阻拦,龙颜震怒,抬脚把他踹倒在地。
“怎么,连你也想跟朕作对?”
却是不再提传旨的事情了。
“陛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方将军早些年跟随陛下左右,立下汗马功劳,陛下不如等方将军回来问问他的意见。”
皇帝虽然心头怒气未消,也知无牙在开解他,沉思一下,便道了句也好。
无牙见皇帝开始冷静,也是松了口气,“陛下,眼下当务之急该是如何处置方姑娘。她杀了田中皇子,东瀛使节必会找陛下告状,朝中某些大臣也会趁机向方将军发难。不过奴婢倒是觉得方姑娘这个错犯的好。”
“哦,何解?”
“陛下,正可趁此机会调任方将军为兵部尚书。如此以来,推行考科政策之时,也有一大助力。陛下视方将军情同手足,方将军也定与陛下同心,不会为贪图私利阻挠陛下的。”
无牙正说到皇帝心坎上,皇帝龙颜大悦,“你这狗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