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辞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周围, 阁楼里比房间还要黑暗,几乎只能摸索着往前移动,他伸出手碰到了一个布制的东西,想也没想直接套在了头上, 接着他坐下来, 仔细地听着楼下传来的脚步声。
“常管家说那新娘子就藏在这里面, 可当真?”一个女人笑着与另外一个人打趣道, “这随意抓了个女的, 真的不会破坏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怎么会,常老爷说没事儿那定是可行的。”在她身边是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 由于这件房间高度较矮, 所以他不得不低着脑袋往前走, “姐你就给她好好画,画的好看点,到时候有什么罪也落不到你头上,有我们这帮背锅的顶着呢。”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女人“咯咯咯”笑了几声, 拿着绣花手帕捂住嘴,头上戴着的大红牡丹花抖了几下,接着她停下来,站定后指着头顶问,“可是这儿?”
“诶。”男人憨笑几声,伸出手正打算开门时, 忽然一顿, 奇怪地“恩”了一声。
女人疑惑:“怎么啦?有什么问题?”
男人挠了挠脑袋, 转头对着女人笑出一脸褶子:“没事儿姐,大概是我记错了,我记得走之前这门是锁上了的呀,咋现在锁是开着的?难道有人来过?”
坐在阁楼上的许清辞浑身一僵,接着只听女人缓缓说道:“你看这锁锈成这样,万一是你自己没锁好呢。”
“姐说的有道理。”男人笑了几声,“你看我这脑袋,记性也越来越差了。哎哟,这门没锁上,里面的人可别给我跑了!”
说完,他加快了开门的速度,然后从旁边的床下拿出一架梯子,麻利地爬了上去,在看到人还好好的待在阁楼里后,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好人还在。”
他喃喃着走进来,蹲在许清辞身边打量了几眼,见人没有任何动静,男人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管家这药果然厉害,都这么久了,人居然还没醒。”
说着,他把许清辞背起来,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去,底下的女人接了把手,“哎哟哎哟”的喊了几声。
“这姑娘身段挺好。”女人打量几眼后说道,随后又指着某一处,遗憾地摇了摇头,“就是那胸……小了点儿。”
许清辞闭着眼睛抽了抽嘴角,直到感觉到有人想把他头上盖着的东西拉开后,迅速恢复原来的表情。
“长的也不错。”女人伸出手指在许清辞脸上摩挲几下,“诶,就这么嫁给那个无能的常少爷,也是可惜了。”
男人点头附和几声:“姐,我总觉得这人和之前我看到的不太一样,刚才背她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比原来重了不少。”
女人不满地看了男人一眼,嘟囔道:“那你的意思,新娘子被人调包了不成?你有见过她的长相?”
男人抽了抽嘴角,结结巴巴半天憋出一句:“没……没有。”
“那不就成了。”女人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别管那么多,到时候怪罪下来,你躲都躲不及,只要现在人还在就成,行了,把人带过去吧,还要打扮半天呢,这时间啊,可磨不得。”说完,又把黑布套在了许清辞的头上。
“诶。”男人应了一声,麻利地把许清辞背了出去,许清辞闭着眼睛头靠在男人额后背上,他悄悄睁开眼眨巴几下,眼前被东西挡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一路颠簸。
刚才男人好几次说对,却被女人的话引着走,这才把怀疑的心思放进了肚子里,许清辞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放倒在一张床上,周围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许清辞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着房门一关,许清辞头上的黑布被人拉开,他半睁开眼睛,悄悄地看了眼四周。
这里明显不是西楼,具体在什么地方,许清辞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他只能确认自己还呆在常家。
床前站着好几个女人,他们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头发盘成同一种发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是按了暂停键一般,他们脸色苍白,嘴唇却又红艳的厉害,看起来格外诡异。
屋子里也被布置成了红色,桌子上立着一面铜镜,两旁燃着几只红色的蜡烛,蜡油顺着柱身流下,在桌子上凝结成一摊红色的固体。
这里应该是传说中的婚房,许清辞暗自想到。
突然,一双冰凉的手触碰到许清辞的脖子,他条件反射地颤抖了几下,接着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几张脸皮几乎脱落,五官畸形的脸。
许清辞瞪大眼睛,眼前的人也愣了几秒,接着张开咧到耳根的嘴,露出里面数也数不清的尖牙,如怪物一般对着许清辞,许清辞张开嘴,还没等喊出声,只觉得脖间一痛,眼前发黑,接着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
等再一次醒来,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发黑,许清辞睁开双眼,看了眼周围,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而窗外风声簌簌,吹得屋内的蜡烛东倒西歪,上面的火苗勉勉强强的没有熄灭。
外面安静的厉害,这让许清辞不禁心慌起来,今天是常家少爷大喜之日,村里不应该非常热闹?这死一般的寂静反而更加的诡异。
许清辞揉了揉还在隐隐发痛的脖子,随后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这件红色的裙子,金色的花纹在蜡烛的照耀下微微发光,许清辞伸出手摩挲了一阵,接着抬手一看,只见自己的手上染上了血的颜色。
他这才想起来,这件喜服曾经在李芸的身上看见过。
或者……他现在穿的本就是那件衣服。
许清辞皱起眉,心中升起一股恶寒,把手上的血迹往床上擦了擦,然后站起来走到桌子前。
桌上的铜镜倒映出他的模样,虽然模糊不清,但还是能看得出点什么,他脸上的妆浓的厉害,惨白的宛如死尸一般,眼角微微上挑,又有一种诡异的美感,许清辞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他甚至都不相信镜子中的人会是自己。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围着屋子转了几圈,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感。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常管家走进来后看见醒过来的许清辞,愣了几秒,然后笑道:“姑娘醒了?”
说着,他手里拿着一块红布走过去,盖在许清辞的头上,一边摆动他的头饰一边缓缓说:“我看着少爷长大,他虽不爱说话,但是个好人,希望姑娘好好待少爷,百年好合,也让老爷和夫人早早地抱上一个孙子。”
许清辞听着管家的话眉眼都快皱到一团,心中的郁闷如毛线球一般越滚越大。
早生贵子……能生的出来才有鬼,迟早把你们打的叫爸爸。
许清辞翻了个白眼,却不做声,任由管家领着往外走,一路上听不见任何声音,阴风吹在他身上,时不时的撩起红盖头,他趁机瞄了眼外面,只见常家大院里其实早已围满了村民,他们一个个惨白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常家东楼。
许清辞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周五明明挤满了人,他却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他的脚步不禁加快,直到被管家硬生生扯住,他才停下脚步。
许清辞被迫站定在一个地方,而他的身边,正好站着那位常家少爷。
常少爷被殴打过的伤痕还没消散,这让他的整张脸更加奇怪,他头上带着一定黑帽子,身上套着一件黑色背心,而里面则穿了和许清辞身上的喜服相配的另一件喜服,胸前还戴着一朵大大的红花,许清辞手里被放了一段红色绸缎,如红线一般与常少爷手里的连在一起。
许清辞心中一阵嫌弃,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初恋没谈过反倒先结婚,结婚就算了,自己还要嫁给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他轻叹一声,突然,一声清脆的唢呐声撕破了沉寂,这唢呐声格外凄惨,搞得这不像是结婚,反而是在奔丧。
许清辞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走路的步伐都错乱起来,他感觉到几十双眼睛统统定在他的身上,像是要把他吃掉一般凶狠,许清辞咬牙继续往前走,外面的风越刮越大,差一点就把许清辞头上的红盖头吹走,他伸出手按住,跌跌撞撞地和常少爷走进了里屋。
紧接着,屋内的人开始奏乐,乐器依然凄惨,丝毫听不出半点喜庆的意味,许清辞偷偷看了眼自己的面前,只见常老爷和常夫人坐在老人椅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许清辞,许清辞被他们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盖头,纠结是不是该找个机会逃跑。
“一——拜——天——地——”常管家站在许清辞身旁,扯着嗓子大喊,喊完后强行压着许清辞弯下腰,两人弯腰停顿几秒,旁边奏乐的声音逐渐开始减小,外面的风愈来愈大,把地上的落叶卷入空中,吹得窗户“吱嘎”长啸。
“二——拜——高——堂——”常管家继续喊,又一次强迫许清辞弯腰,天边划过一道闪电,震耳欲聋的雷响顿时炸开,挤在门外的人歪歪扭扭地走动着,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叫声,他们拉扯着僵硬的脸,硬生生扯出一个瘆人的笑容,他们得注意力全在屋子里的那个活人身上,他们需要这具鲜活的身体,甚至想立刻把他变为同类。
但……时机还不够成熟。
“夫——妻——对——对……”常管家忽然瞪大眼睛,低头看了眼插入胸口的利刃,乌黑的血液顺势流下,染黑了地上铺着的暗红色的地毯,他愣了几秒,接着瘫倒在地上。
许清辞只觉得自己背上一松,接着自己便被人抱入怀中,熟悉的气息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随后,他听身后的人低声说了句——
“我的人,也是你这种货色配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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