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姝尔的一句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们纷纷转头朝姝尔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黑漆漆的地板上躺着一张泛黄的纸,这里由于光线黑暗,如果不仔细看的话, 还真难看出来。
沈识松开许清辞, 走过去把这张纸捡起来, 他的动作难得得轻柔, 像是害怕这纸会碎掉一般, 他把纸铺在那张用来供奉的桌子上,一群人跟着凑上去, 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纸上的字迹让许清辞觉得眼熟, 他皱了下眉头, 脑中闪过一道白光,他这才想起来,这字迹和他们在常家发现的那几封信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
“纸上的内容应该是前夫人写的。”许清辞说。
其余的人仔仔细细地观察一番, 接着点头赞同他的话。
“上面写了些什么?”王婷和姝尔站在外面,两人踮起脚却依然看不到纸上的内容,不禁有些抱怨前面的三个人怎么这么高。
“五月二十八日,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是王氏子女,当隔壁的何大婶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 我第一反映除了震惊以外还想到了死, 可是今天村外才死了几个人, 听说那是陈平一家子,死相惨状,一家几口人都没了舌头,想到这里,我便有些害怕了……”许清辞清了清嗓子,低声念着上面的字,这些字迹潦草,再加上年代已久,许多字迹已经看不清了。
“村中陆陆续续死了好几家人,大家也报了官,可他们并没有查清楚原因,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倒是天灾还是人祸,我很害怕,我怕有一天就会轮到我自己,我才刚过十八……”许清辞声音很轻,屋子里格外寂静,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八月十八日,大三哥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道士,说是姓黄,不知道为何,我原本慌乱的心脏在见到他时忽然平静了,我似乎有一种感觉,他能救我们全村人……”
“等等……黄大师”姝尔愣了一下,“黄大师来的居然比我们想象中的早,这封信看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吧,可黄大师那样子,并不像五六十岁的样子啊。”
许清辞停下来想了想,“恩”了一声,黄大师整天穿着个黄色长袍,头上戴个帽子,人也经常见不到一个影子,但他健步如飞,头发乌黑的一根白发都找不到,看起来反而只比他们大个七八岁一般。
“这就是传说中的……逆生长”姝尔扯了扯嘴角,“但我看他整天装神弄鬼的,万一是别的什么歪门邪道呢……清辞,你继续念。”
许清辞点点头:“十月九日,黄大师果然不是一般人,他绝对是神仙下凡,我们村到底是修了什么福,能把黄大师给请过来!我刚刚出门洗衣服,居然听见有人说死了半把个月的陈平一家“起死回生”了!说是黄大师施了法把他们一家人全部救活,谢天谢地我们无人村这下有救了……”
“一月十五日,全村人都活了下来,他们也包括我自己都很感谢黄大师,而黄大师为人谦逊,知道我们村穷,没让我们送谢礼,只是让我们把原来的那座破庙重新修建来祭拜河神,同时也定下了每个月都有一次祭祀典礼,他说我们的命都是河神救下来的,要感谢河神就得用自己的命去感谢,如果不用自己的命,也要用其他的去代替,许多人听后虽有些不同意,但黄大师作为救命恩人,他们还是照做了,不过我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需要用命去祭祀的东西会是神?!”王婷气急跺了下脚,抱怨道,“这群人是脑子秀逗了吗,那什么狗屁黄大师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到现在居然还在祭祀河神?”
“然后呢?前夫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姝尔也气的皱起眉头,“所以这一切,都是黄大师的所作所为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许清辞摇了摇头:“后面的内容不见了,看样子像是被谁撕掉了,但我敢肯定,所有的真相都在那张被撕掉的纸上,这一切果然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诶,对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许清辞转头看向一旁的沈识,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沈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一只手习惯性地搭在许清辞的肩上,接着指了一下地上的那张人皮,许清辞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们的计划……就是这张人皮?!”
王婷“恩”了一声,解释道:“沈识说这张人皮用处很大,给它套上喜服,挂在门外,等被剥了皮的李芸回来找,让她把皮穿上,然后把她带去常家,和常家里的那堆恶鬼打个架,打到两败俱伤,明天祭祀典礼的时候,它们的能力大幅度削弱,我们更好逃出去。”
“这个计划也太危险了。”许清辞皱眉,“你怎么确定她不回来攻击我们?”
“清辞你忘了?”姝尔提醒似的戳了戳许清辞的手肘,“李芸是冤死鬼,冤死鬼只会报复杀了她的人,之前我们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常管家,阮宗俞和沈识把他暴打一顿,逼着他说出了祭祀流程……”
“远在之前,村里人还养牲畜时,每到祭祀的时候就杀一只,但由于祭祀频率太多,村民又无法出村购买新的牲畜,村中的牲畜都被杀光了,于是从这几年开始,村民便约好在这一天选出某户人家的一个人作为祭祀品用来祭祀,这个月好巧不巧碰到李家,李家夫妻便把自己女儿送出去,表面上是把自己女儿嫁给常家,其实是作为祭祀品。”
沈识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搅弄许清辞的头发,“按照常管家所说,祭祀品需要剥掉皮挖掉心脏,在祭祀那天抬着花轿去参加祭祀,李芸怕痛,自然不会顺从,常家人一失手,不下心把李芸的脑袋砍了下来。”
“他们真不是人,太恶心了!”许清辞攥紧双手,“可为什么偏偏是常家?”
沈识明白许清辞的意思,解释道:“因为常家风水不好,阴气太重,但对于鬼来说,这是对它来说最完美的地方,而且我怀疑,黄大师所谓的河神,也许就是这些鬼。”
“难怪你说他在养鬼。”想到这里,许清辞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右边的那间房间,接着他转头与沈识对视了一眼,沈识看出他的心思,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后牵起他的手,带他走进那间房间。
房间里比外面还要黑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房间里摆着两个木棺材,棺盖没有合上,而里面此时却是空荡荡的。
“那两具尸体不见了?”许清辞哑言。
沈识点点头,悄悄握紧许清辞的手:“明天是祭祀典礼,那个黄大师肯定不会让这两只鬼错过这么好的时机,等那两只鬼化为罗刹女,就不好对付了,我们必须在这之前逃出去。”
许清辞“恩”了一声,接着仰头看了眼黑暗中的沈识:“谢谢。”
沈识听后不禁一愣,歪了下脑袋看着许清辞,饶有兴趣地问道:“谢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许清辞吸了口气,眼睛睁的大大的,他现在虽看不清沈识的表情,但他觉得此时沈识一定是笑着的,“我还以为我会死在里面呢。”
沈识伸手揉了揉许清辞的脑袋,低声道:“有我在,没人能伤的了你。只要我愿意,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痛不欲生……”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唇上一片温热,许清辞闭上眼睛,微微踮脚仰头吻上沈识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般,接着嘴唇有逐渐微凉,许清辞睁开眼睛,微红着脸和耳尖,默默回握着沈识的手。
沈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他条件反射地用手背挡住嘴唇,睁大眼睛看向低着脑袋的许清辞,心脏前所未有的迅速跳动起来。
“许清辞。”沈识哑着嗓子,喊到。
“恩?”许清辞第一次听到沈识一本正经地叫他的名字,抬起头看向沈识,好奇问道,“怎么了?”
沈识低下头凑近他,危险的气息直接袭来:“你胆子肥了,挺会撩人啊。”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眯着眼睛像一只逮住自己猎物的狼。
“但我觉得还不够。”沈识说,接着他伸出手搭在许清辞的肩膀上,力气很大,把许清辞压的身体往下一沉。
许清辞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等……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识听后有些不满,脸色瞬间不太对劲,许清辞转过头故意不去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沈识站直身子,说道:“好吧,回去之后,你得补偿我。”
许清辞僵直身体,顿时觉得似乎有点不太妙。
外面的几人被强行喂了一口狗粮,王婷戳了戳姝尔:“他俩什么关系啊?”
姝尔叹了口气,回答:“两口子,你懂的,这是情趣。”
王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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