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只鸟居然也没有飞远,仍然蹲在前面的空地上,目光冷冷地瞅着众人。
“死鸟!”胡山捡起一块砖头恨恨地砸过去,几只鸟扑棱棱地飞起来。没砸到。
群鸟忽闪着翅膀悬空停在原处,也不飞走,竟然似乎在瞪着胡山。
众人都是一愣,这鸟也太胆大了吧?
大家还在愣神之间,几只鸟忽然一闪翅膀,直直地向胡山冲过来。
胡山吓了一跳,赶忙往下一蹲,几只鸟闪电般地从他头顶上划了过去。胡山双手捂着头皮出一声惨呼,指尖已经流出血来。
一只鸟生生地抓掉他一块头皮!
那几只鸟似乎还不解气,在高空盘旋了几圈,忽然大声鸣叫起来。
刺耳的鸣叫好像是召集令一般,不断地有飞鸟从四周飞过来,落在周围的树上,或者在天空中盘旋,像一团乌云,聚在众学生头顶不去。
群鸟齐声发出刺耳的鸣叫,尖锐的啼叫在山谷间响成一片,吵的人心慌意乱。
远处的莫老师注意到了这里的混乱,跑了过来。
查看了俩人的伤势,看着天上这些来势汹汹的鸟群,莫老师忽然觉得一整莫名的心悸,“本次科考活动结束!大家收拾好仪器,立刻下山返校!”
男生们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仪器,女生开始朝着下山的道路跑过去。
一行人沿着山路还没走出多远,头顶盘旋的鸟群,忽然俯冲,朝着人群直冲下来。
学生们惊惶地一遍护着头脸,一遍用胳膊四处档扫。几个胆大的男生,拾起木棍枯枝,向冲过来的鸟群扑打。
胡山从开始的意外中反应过来,头顶被飞鸟啄伤让这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变的暴怒,他手里拿着俩根捡来的树枝,疯了般地拍打着聚拢在周围的飞鸟。
文紫霞左手拿着登山杖,右手挥舞着一件上衣外套,也在拼命扑打。
但没有几只飞鸟被扑打下来,只有学生不断地被啄伤。
文紫霞心里越来越吃惊,这些鸟冲击力量巨大,而且速度惊人。它们扑棱着翅膀悬浮在几米的半空中,衣服或者枝杈的击打对他们没多大用,鸟群行动敏捷,总是能从树枝的缝隙里、或者衣服的侧面及时躲开,然后找到空档冲过来,毫不留情的啄在所有皮肤裸露的地方,胳膊、脖子、脸上、头顶,任何地方。
鸟群越聚越多,越来越多的学生被啄伤。
有人受伤,在人在山路上跌倒。跌倒的人身上立刻会聚集一群飞鸟,钢铁般的鸟喙毫不留情地啄下去,片刻就让一个人变成血人。
倒地的人开始哭喊。大多是女生。
豆包早就脱下上衣作为武器,胡乱挥舞,但很快双手和头顶就被啄的血迹斑斑。女生在旁边,他不好意思哭嚎,但是眼睛里早就转着泪花花。
正惶惑间,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低声叫到,“跟我过来!”。
吴空右手提着一根木棍,左手拉住跌跌撞撞的豆包,向山顶下面百十米处的一个山洞跑过去,到了洞口,吴空把豆包推进去,“找找看有没有门板之类的东西!”。
吴空跑回到山顶学生们聚集的地方,大家已经乱作一团。
好几个人倒在地上,身上扑满飞鸟,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吴空冲过去,身形在人群中不住来回穿梭,手里的木棍噼里啪啦一整乱打,转瞬间,已经有几十只飞鸟被他打落在地。
{}/ 吴空眼前一暗。他在一瞬间产生了一股怯意,心生绝望。
密密麻麻的飞鸟让他想起了训练场里那漫天飞舞的黑色光箭。
在那地狱般的训练场中,他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充满血泪的残酷训练,满天的箭雨多少次把他射的像一只刺猬一般!那种噩梦般的感觉,会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梦里面!
他痛恨那些东西!
怯意瞬间被狂热和怒火压下去!
你大爷的!来吧!来得更猛烈一些!
手中铁杖挥出,飞速舞动,杖身化为虚影,动作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快、狠、精、准都诠释到了极致!灰扑扑的铁杖,以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的频率,不断变幻,刺、挑、抹、拍……,每个动作都是快若闪电,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看它们一只只鲜血四溅、开膛破肚地摔在地上,真是好爽!
鸟群密集的让人窒息,但铁杖总是能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用恰到好处的力量,或者直刺如矛、或砍削如剑、或弯曲如弓、或重击如锤,各种千奇百怪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出现。狂冲而来的飞鸟往往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中招落地。
不知不觉中,吴空已闭上眼睛,宛如入定老僧。他已经不需要再看。
每一只冲过来的飞鸟都会激动明显的气流,闭上眼能更加清楚的感觉到它们扑过来的方向。嘈杂的鸟鸣声中,吴空耳中只有气流波动的声音,飞鸟的怒吼狰狞,没有让他的心神有一丝波动。他手中的铁杖更加流畅,翻飞舞动中没有任何滞涩,毫不留情地收割着周围的生命。
前后不过就是一分多钟,团团围攻的的飞鸟留下数百具尸体,仓皇逃回天上。
身后的洞口,已经被学生们用破门板勉强挡住,文紫霞从门板后面探出头,想叫吴空进洞来。
她正好看到飞鸟们俯冲下来围攻吴空的一幕。
文紫霞张大了嘴巴。目光有点呆滞。
密集的飞鸟围着吴空打转,偶尔从鸟群的缝隙中看到,被围在中间的吴空,手中的铁杖闪电般地挥舞着,他仿佛变成了一个三头六臂的超人,他手中的铁杖,或刺或劈,或抽或挡,疾如闪电,每一下都不落空,挥舞成铁通一般把自己罩住。他身形来回前后闪动,随着爆豆般的急响,围在他四周冲过来的飞鸟被不断地击打出去,栽到地上四分五裂,就像被狂风卷起的沙粒撞上了高速旋转的铁筒。
文紫霞第一次知道一根铁杖可以如此可怕。
那消失的杖身,模糊的杖影,那令人恐惧的变态精准。
此刻的吴空,让她有些害怕。
她脑海中浮现出吴空向豆包讹诈钱财时的痞子嘴脸、掐着她的脸蛋调戏时的无良嘴脸,还有腆着脸求她用铁枪在背上多打几下的讨好卖乖……
和眼前冰冷的杀戮机器,真是形成强烈的对比。
但是,真的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