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地安静的可怕,喀秋莎在怀,唐滇不敢乱来,悄悄退了。
黑矛等物散落在焦林各地,唐滇花了大半天才把它们找回来,顺道打死一头异兽,用矛挑着,在喀秋莎崇拜的小眼神中,往“家园”走去。
“唐哥哥,你走吧,农拔老爷不会让陌生人进家园的。”喀秋莎抱着唐滇的脖子,低着头,语气低落。
她明显舍不得唐滇走,可是又担心唐滇受到伤害,说得犹犹豫豫。
“我走了,你咋办啊?”唐滇逗她。
喀秋莎摇摇头:“农拔老爷最多打我几鞭子,痛几天就过去了。”
唐滇心一颤,面沉如水。
边境外有很多“老爷”,他们招揽打手占山为王,奴役同胞帮他干活,过着土皇帝一样的生活。
很显然,喀秋莎就是农拔老爷的奴隶。
农拔老爷视喀秋莎为私有财产,打骂可以随意,但绝无可能杀了她。
唐老爷子说过,人一旦失去高等物质生活水平,就会抛弃以前自诩高贵的品质,重新变成茹毛饮血的禽兽。
老爷们大概是这类禽兽,在联邦律法至高的星空下,他们回归了野蛮,重新操起人类摒弃无数个千年的奴隶制,奴役同胞。
天已经黑了。
喀秋莎衣衫单薄,夜风一吹,打起了冷颤。
唐滇光着膀子,也觉发凉,抱着喀秋莎跑起来,加速往回赶。
这时,两道火蛇从两边山道前方包抄过来,却是十来个精壮的汉子,指着唐滇喝骂:“小子,敢偷农拔老爷的奴隶,活腻了是吧?兄弟们上,把他剁成肉酱!”
唐滇冷笑一声,很好,还没去找你们,自己却找上门来了!
“喀秋莎,闭上眼睛,抱紧我。”
唐滇把异兽尸体甩在地上,一矛递出,揉身冲去。
嘶啦~
矛尖点过一串喉咙,八条汉子捂着脖子,不敢置信的摔倒,咯咯吐着血泡。
场面突冷。
剩下的人不敢上,却也不敢跑,面面相觑,都要哭了。
唐滇见过“家园”内的惨况,听过唐老爷子聊过老爷的罪恶,知道这些人平日里造的孽枪毙一百回都不够,是以杀他们一点压力都没有。
他甩掉矛尖上的血,朝前走去。
忽然山坡上传来呐喊声,抬头望去,只见人影攒动,陆续跑出数百男女老幼,他们拿着锄头镰刀等等农具,举着火把,扑卷下来。
这些人衣衫尽褴褛,面黄肌瘦,看去不堪一击,但人数甚多,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杀了农拔老贼的爪牙,重获自由!”一个少年跑的最快,神采飞扬。
正和唐滇对峙的几个人慌了,掉头逃跑,起义奴隶乌泱泱追了过去。
很多奴隶认识喀秋莎,唐滇因此没有遭到攻击,带队的少年走近,原来是早前通风报信的少年人。
他取笑道:“喀秋莎,又哭鼻子了?”
“才没有呢!”喀秋莎反驳。
少年嘿嘿一笑,转而望向唐滇,目光炙热:“求先生救救我们!”
“什么意思?”唐滇问。
“农拔家族奴役了大家足足一百年,我们想推翻他的恐怖统治,重拾联邦荣光。您的力量大家有目共睹,我们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你已经聚起了几百人。”
“不够,农拔老贼手里有十挺机枪,几百人不够他一次扫射的。”
“好吧,我帮你们,今晚行动?”
唐滇不假思索,就当还喀秋莎的救命恩情吧。要不是喀秋莎把他拖回家,说不定已经被异兽分尸了。
少年大喜,笑道:“今晚的袭击其实为了救先生,首领让我邀请先生回藏身处,大家商量一个妥当的进攻计划,再出动也不迟。”
“你不是主事的?”
“嗨,小子何德何能,跑腿而已!”
“你们的首领呢?”
“在藏身地等着您!”
唐滇笑道:“我向来讨厌坐在后头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今晚是你们第一次行动吧?你们首领居然不上场,显然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也配跟我商量什么计划?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随我去杀农拔老贼,首领从你们之中选举出来;要么你们滚回去找劳什子首领,我带喀秋莎离开这。”
唐滇心中冷笑,煽动奴隶起义的首领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奴隶不早不晚,偏偏在农拔老爷的爪牙出现之后冒出来,分明是想施恩于自己,然后再伸手招揽,届时碍于情面,自己也不好拒绝。
这首领心机挺深,可惜他没料到自己杀普通人跟切菜一般简单,哪里需要他来搭救?
如果娜拉在场,一定会感慨自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唐滇对于权谋之道的感悟真可谓一日千里。
于细节处见真相,真相未必为真,但思考的方向却准确无误。
少年苦笑:“这样子不合适吧?”
“你叫什么名字?”唐滇问。
“莫干那。”
“我觉得莫首领听得更顺耳一点。”
莫干那错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忽然咬牙道:“就这么滴吧!”
“嗯,就这么滴。”唐滇大笑。
两人商量妥当,莫干那去煽动奴隶。
唐滇则扯下尸体的衣服披在身上,顺道给喀秋莎套了一件肥大外套,见她脚丫子冻得青黑,只好用衣服裹住脚。没办法,鞋子都不适合她穿。
“唐哥哥,你真好!”喀秋莎笑得很开心。
“等等你自己藏好,等战斗结束了再出来,知道吗?”唐滇叮嘱。
“嗯!”
远远地,莫干那朝唐滇挥了挥手。
少年样子并不出众,却有异样的神采,顾盼之间竟有几分雏虎啸林的风姿。
他似乎真的有当首领的天赋,短短几句话便煽起了奴隶的怒火,大家在这时忘记了他的年龄,看着他振臂一挥,便怒吼着冲向了“家园”。
唐滇跟喀秋莎告别,引擎一震,冲到了队伍的前排,看着跑的最快的莫干那,笑道:“死了可就当不了首领喽,你不怕?”
莫干那洒然说:“死了算逑,我不冲的快一点,他们怎么肯让我当首领?”
唐滇哑然失笑。
“唐哥哥,大家,加油!”喀秋莎小跑着跟在队伍后头,一脸兴奋。
她虽不太懂大家要去干什么,但总觉得这是好事,唐哥哥和莫哥哥带领大家干好事!小姑娘天真的总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