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花暖坠崖
“小姐,小姐你慢些跑。”花暖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她扶起陆白苏,看到了陆白苏膝盖上隔着层层衣裳渗出来的鲜血。
“别拉我,我要去见娘亲。”陆白苏转头对花暖笑了一声,膝盖的剧痛让她清醒了不少。“放心吧,娘亲不会有事的,有我呢。”
这话不知是在安慰流泪的花暖还是她自己。
跌跌撞撞到正堂,正好敲了三更的梆子。角门咔哒落锁,大夫早已经离去。
陆白苏守在榻旁,看着陆夫人苍白的一张脸,心口有些隐隐作痛。“奶娘,娘亲真的没事吗?”
奶娘颔首,停了手中的蒲扇,将那药罐子移的远了些,以免呛着了五小姐。
“小姐放心吧,大夫只说是郁结于心,加之天气寒冷,所以晕了过去。多吃几方调养方子,便好了。”奶娘小声道,本来瞧着夫人的病情是很凶险的。然家养大夫过来扎了几针,竟一下子稳定了。
“这个大夫究竟行不行。”陆白苏发狠的一问,那奶娘连忙将那大夫有如何治病的手段说了,这才定了陆白苏的心。
“小姐先回去吧,夫人若是知道小姐半夜守在这,定要责怪我们的。”紫萝走上前,她是陆夫人的贴身奴婢,说话也有些许的分量。
陆白苏却摇头,“给我搬张榻,我今夜就守在娘亲脚边。”
“小姐,这恐怕是不大好。”紫萝忧虑的劝道,“夫人的病若是传染给了……”
“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有劳紫萝姐姐了。”陆白苏懒得再作争论,冷冷的说道。
紫萝咬唇,面色一冷,随即又颔首应下。此般变化,不过一瞬。
“五小姐,那我去外面熬药。”奶娘见陆白苏已经铁了心要睡在此处,便也没有拦。自家小姐从小主意就多,劝也劝不住的。
陆白苏颔首,窝在下人门新抬过来的榻上。一旁的花暖送来了汤婆子垫在陆白苏的脚底,外头的风声呼啸。陆白苏竟是一夜都没有睡着。
次日,陆夫人面色稍微红润了些,也略微能说几句话,但是身子却动不了了。
“白苏,你今日不是要去谢府吗?”陆夫人用了早膳,见陆白苏还一脸疲倦的窝在脚边,便小声的问了句。
“不去了,娘亲身子不好,我陪着你。”陆白苏摇头,勉强打起精神说了几句俏皮话。
陆夫人也勉强笑了几声,但是身上不得力。她也支撑不了多久,说了半个时辰的话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午后,谢府着人送了帖子过来。谢老太太得了陆府送的山货,对五小姐甚是想念,便派人来请。
陆白苏拿着那张水墨帖子,一时间有些为难。谢老夫人是不会随便叫她过去的,这次专门写了帖子来请,应当是有要紧事。
然母亲这个样子,她又怎么放心出门。
“花暖,你拿着帖子出门,去帮我看看谢老太太。”陆白苏索性将那帖子递给了一旁的花暖。
“小姐,谢家是何等的府邸。谢老太太对你一向看重,如今帖子上门,怎么能不去呢。”紫萝在一旁小声的劝慰,“夫人的身子状况还算稳妥,小姐去谢府一日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紫萝说的是,小姐还是去拜访拜访。”奶娘犹豫片刻,也劝了一句。“左不过夫人身边还有我,小姐去谢府瞧瞧吧。”
陆白苏被吵得心烦,伸手按了按额头,“那我便先去看看,晚膳必归。”
“来人,快为小姐准备马车。”紫萝笑着应下,连忙出门喊道。
陆白苏从榻上下来,随后由着花暖为自己换了衣裳,随意打扮了一番。出门之时,便瞧见紫萝站在门口张望着,不知是在期待些什么。
“奶娘,你小心提防这个紫萝。”陆白苏小声对奶娘道,顺便把花暖刚给她簪上的金簪子扯了下来。随后取了一枚天青色的玉簪插回去,娘亲这样,她也没心思打扮的花里胡哨。
马车早早的歇在了门口,与幼时不同,如今的车夫对陆白苏是恭敬的很。
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因为下了大雪路上滑,所以马车行的格外慢。渐渐的,外头居然没有了市井嘈杂之声。陆白苏连忙掀开帘子往外看,却发现不知何时马车行到了一处树林内。
而本该在外面守着的马车夫却已经没了踪迹,这马是自己在瞎跑。
“花暖!”陆白苏大喊一声,推了推一旁昏昏欲睡的花暖。“快下车。”
花暖惊醒,抬眼一看这才发现马车已经行至无人之境。往前一看,这马车竟是越来越快。林子尽处,似乎是一处断臂悬崖。
“小姐,你快下车。”花暖大声说道,眼见着悬崖越来越近。花暖立马弯身用了全力将陆白苏推了出去。
陆白苏跌落在地,竟是与那悬崖只剩下不到半尺的距离。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尘土飞扬,马车瞬间落入悬崖之外。只听得花暖一声小姐还未唤完,便没了声响。飞鸟惊起,陆白苏跪倒在地,无法相信花暖就这样没了。
“花暖!”没有人回应她,所剩下的只有一阵惊鸟的哀鸣。
若是她能把花暖拖下车,也许花暖不会就这么没了。
陆白苏失魂落魄的走在路边,不论怎样都抹不去心头的那一份愧疚。
当年害她的那个宫女呢,好像叫做素思,不知道她能不能睡好。
此处不知是何处,陆白苏行了半日,直到夜幕将垂,她才终于行至一茶馆处。说是茶馆,但也不过是一个木头搭起的小棚子罢了。
陆白苏找了张凳子坐下,那桌子虽然残破,但还算干净。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半个身子趴在了桌上。昨夜已经一刻未眠,现在早已经疲惫不堪。
“这个小丫头是哪里来的,怎么睡在这。”茶馆老板是个胖大娘,她手中提着一长嘴茶壶,腰间围着碎花布,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陆白苏把头上的玉簪子拔下来,拍在了桌上。“有什么喝的吃的,麻烦都给我弄一些来。”
“小店没什么好吃的,就只有一碗清汤面。小姐你吃吗?”那胖大娘见陆白苏身上穿的,头上戴的,皆是上品,故而说话间也带了几分惧意。
陆白苏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板,小声点头。“嗯,随便什么都可以。谢谢了。”
那胖大娘乐呵呵的应下,也不去拿桌上的那根簪子。给陆白苏倒了一碗热茶后,便慢慢的回到了厨房。
陆白苏将那破旧的瓦碗捧在手心,手指已经有些冻伤了,如今挨了这么热的碗,便觉得钻心刺骨的痛。疼痛让她变得清醒不少。
这次出府,赶车的马车夫是陆府家生子。她自问没有亏待过下人,这个马车夫没有理由置她们于死地。可见其背后另有幕后推手,会是谁呢。
父亲?二姨娘?还是三四姨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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