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雪中送炭
“五姐姐,你回来了。”
“六妹妹。”陆白苏回头,果真是六妹陆子苓。之间陆子苓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襦裙,手上捧着雪白的护手。发上双髻梳的很松,她是四姨娘的独女,只比陆白苏小五个月。
“你终于回来了。”陆子苓跑上前,将手里的护手直接塞给了陆白苏。“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说完,陆子苓的眼眶有些微湿。
“怎么了。”陆白苏跟这个妹妹的关系还算不错,这孩子心底纯善,没有城府。
“她们昨天带了一帮人过来砸你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陆子苓小声的说道。
“没事。我都没哭呢。”陆白苏笑着道,摸了摸这孩子的脸蛋,“大冬天的别哭了,先随我进屋。”
进屋之后,陆白苏好像能够理解为什么陆子苓哭的这么厉害了。屋内所有的陈设和饰品基本上都被毁了,就连的被褥都没有放过。
一地的狼藉,无处下脚。
“这些都是二姨娘干的?”
“对。咱们现在要叫他主母了。”陆子苓颔首,拉着陆白苏退到了门口。“她还跟全家人下令,如果你回来,任何人都不能给你好脸色看。”
“我的几个丫鬟呢。”陆白苏小声道,眼中充满了不甘。
“都在我院里呢。主母说要赶出去,好歹是被四姨娘拦住了。”陆子苓小声道,随即指了指红叶院的方向。“她厉害的很,四姨娘久病在床。早上跟她说了几句,又气的睡不着。”
“那我先去你院子看看。”陆白苏颔首,跟着陆子苓去了红莲院。
一进院子便是一股浓郁的药香,四姨娘常年卧病在床,大家都戏称她是个药罐子。
但就算是罐子,四姨娘应当也是最漂亮的那个药罐子。一双凤眼似有雾,通体姿态,眉梢处几分柔情,是个病态西施。
陆子苓的样貌随娘,却少了那份哀愁,更加憨态一些。
“四姨娘。”陆白苏掀开帘子走进去,小声换了一句。
房中传来几声咳嗽,床帘掀开,四姨娘笑着走了出来。
“白苏,你回来了。”
“是。”陆白苏颔首,这几年来,四姨娘同她们正房一向关系不错。
“春草那几个丫鬟在后面歇着呢,你今晚上先睡我这里吧。”四姨娘清楚她现在收留陆白苏只会遭来白眼,但是陆夫人临终前的嘱托,她是答应了的。
“姨娘,我娘亲死的那天,你在场吗?”陆白苏小声问道,此话一出,四姨娘的脸色便有些晦暗了。
她苦笑了一声,摆手让一旁的丫鬟出去。
“子苓,你去门口守着。”
陆子苓颔首,乖巧的走了出去。
门被合上,屋内顿时暗了下来。四姨娘拿出火折子点了根蜡烛,放于案上。
“那一出府去了,大约半个时辰。正院内便有些异样。我本来是打算送绣样子去找你娘亲看看,可紫萝派人把门口守住,不让我进去。说是你娘亲病重了,不准打扰。”四姨娘小声道,“之后便听见墙内传出一声惨叫,应当是奶娘的。”
“奶娘当真是自杀?”
“不是,是被人按在水里淹死的。”四姨娘摇头,她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奶娘浑身湿透的惨状。“奶娘的尸体很快就被抬走了。我想着她们应当不会认真处理,便派了个小厮去跟踪。后来将尸体找到后,找了仵作验。是先溺水而亡,随即又撞墙的。”
“好狠的心思。”陆白苏紧握双拳,浑身都在颤抖。
“白苏,我有一样东西一定要给你。”四姨娘按住陆白苏的手,小声道。“这是你娘亲那一日熬药剩的药渣,里面含有剧毒。”
陆白苏接过那包东西,双手已经无力。“娘亲,我现在就帮你报仇。”说完,陆白苏就要拿着那个东西站起来,却被四姨娘按住。
“现在陆府已经是她做主,老爷为了两个哥儿的声誉是定然不会帮你的。”
“那怎么办,就这样看着我娘亲含恨九泉吗?”陆白苏大吼,泪流满面。
“你现在只能忍!”四姨娘还是头一回这么大声的说话,她按住陆白苏的手,冷静的说道,“韬光养晦,隐忍不发,等到时机成熟再出手,才能一击而中。”
陆白苏看着四姨娘幽黑的双眸,瘫坐在地。是的,她说的对。现在她拿着证据去,最后只能落得个无力回天的下场。隐忍不发才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心里的这口气,要如何才能忍下。
陆白苏呜呜茵茵的哭了起来,她抱着,泪水浸衣衫。
“白苏,我会帮你。”四姨娘哀叹一声,蹲子抱住了陆白苏。“哭吧孩子,今日哭过之后,便要坚强起来了。”
陆白苏一直哭到睡过去,四姨娘喊人把她抱去了侧屋安置下。自己的身子也支撑不住,同陆子苓交代了几句,便也去睡了。
红叶院内,早有好事的丫鬟将事情告知给了二姨娘。二姨娘涂着鲜红的蔻丹,正好在净面,听见了这话,一时失手将面前的水盆打翻在地。
“滚下去,没用的东西。”二姨娘斥责道,吓得那端水盆的丫鬟连忙跪了下来。
“母亲,不必生气。不过是些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你们先下去吧。”陆倾城连忙走上来劝慰,让人将水盆水渍收拾干净了。
“那个贱人平日里病怏怏的,没想到还敢收留陆白苏。”二姨娘冷哼一声,十分不屑。
“好歹也跟那死人关系不错,若是不伸把手,恐怕会有人骂她了。”陆倾城小声道,“她是个注重名声的女子,此刻也不一定是真心想帮陆白苏。”
“嗯。”二姨娘冷冷的附和了一句。
“母亲,现在最该对付的是那个陆白苏。咱们上次没有毒害成,什么时候再动手?”
“你父亲说了,不准我们再动手。”二姨娘说道。“这件事你父亲本就有所不满,最近几个月我们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二姨娘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他都已经开口警告了,便不能再忤逆。
“母亲,反正父亲也不知道,我们悄悄的……”
陆倾城还打算再说,但是看见母亲警告的眼神,她还是闭上了嘴。
“陆白苏不过是个小孩子,没必要太过在意。如今最要紧的是你的婚事。”二姨娘小声道,敲了敲陆倾城的脑门。“你如今身份不同了,现在是陆家的嫡女。咱们先前相看的人家都。”
“母亲,这件事女儿自己有主意。”陆倾城娇羞的低下了头,“女儿想去谢府。”
“好,我知道了。”二姨娘见陆倾城这么懂事,也欣慰不少。这孩子十分懂得为自己谋划,是个好材料。
二姨娘转了转眼珠,已经为陆倾城选好了人。谢家二房嫡子,谢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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