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将计就计
一行人在院中静悄悄的走着,偌大个陆府竟被清的没有一个人。所有的下人都被命令待在屋内,不得出门。
陆白苏很快就被送到了宁王的,那老妈妈朝宁王说了几句奉承话,便关门离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双手将陆白苏身上的棉被掀开,继而是一阵吸气声。
宁王看着的女人,恨不得将晚上吃的饭都吐出来。眼前躺着的哪里是陆倾城那个美人,分明就是一个满脸红疹,脖间灰黑一片的脏丫头。
“来人!”宁王伸手被子重新盖到陆白苏的身上,大声的喊了一声。
陆白苏在被窝里憋笑,顺便又伸手朝脸上抹了几下。她这张脸精细的很,只要碰上脏东西就会起红疹子。那一晚陆子苓偷来的灶灰,可是起了大作用。
很快,陆白苏便被抬了出去。
刚睡下的陆侯爷同二姨娘外衣都没穿好,便齐齐的跪在了房门外。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欺瞒本王。”宁王怒吼道,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看见脏东西丑东西,今夜的事是真的倒了他的胃口。
陆侯爷连连磕头,诚惶诚恐的说道。“是内人没眼力,还请王爷恕罪啊。”
二姨娘听完身子一颤,没有想到自家老爷居然如此快就把她给卖了。她暗自咬牙,转头瞪了陆侯爷一眼,手心全是冷汗。
“本王就不信了,难道这件事侯爷你不知情吗?”宁王冷笑一声,特意从房门里走出来踢了陆侯爷一脚。
陆家早就是个落魄贵族,现在还能勉强撑着全靠着他宁王的面子。混是如此,他们也敢这么糊弄,当真是不要命了。
“微臣真的不知啊。”陆侯爷大声喊冤,“微臣吩咐的好好的,让三丫头过来伺候,却没有想到内人如此的没脑子,居然能干出这等欺上瞒下的事情来。”
二姨娘匍匐在地,听了这话更是心灰意冷。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绝情,却没有想到无情如此。
“陆夫人,那本王问你,为何要做这样狸猫换太子的事来?是想故意膈应本王对吗?”宁王见陆侯爷这般说,便也转了话头,斥责二姨娘道。
二姨娘重重的磕头,“民妇不敢,民妇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样的事来,还请王爷恕罪。”
“继续磕头,看看本王想不想心软。”宁王见陆夫人这般,心下觉着好笑。干脆让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口,在旁边围了三个火盆。宁王坐在那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二姨娘磕头。
二姨娘本来以为自己主动磕头认罪,宁王会看在她们家侯府的面子上绕过这么一次。却没有想到宁王居然这般吩咐,她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咽,一下一下的磕起头来。
“侯爷,你怎么不跟着一块磕头?”宁王吐掉口里的瓜子皮,笑着问道。
陆侯爷目光一滞,看着宁王威胁的眼神,也只好自行磕起头来。
夜里,凉风嗖嗖,没过多久便又下起雪来。两个人磕头流下的血很快就凝结在一起,宁王看着极为赏心悦目。
红莲院内,陆白苏早就已经将身上洗干净了,虽然脸上的红疹子还没有消,但是比起先前好看了不少。
“五小姐,六小姐,老爷夫人还在那跪着呢。”一个从外头刚打探完消息的春草进来,顺便端了两碗茶给了屋内坐着的二位小姐。
陆白苏写信的手一滞,随即笑了一声。“就只是跪着吗?”
“不只是。”春草摇头,“听说宁王让她们俩磕头,一直磕到宁王消气为止。”
听着这里,陆白苏才算是松了一大口气。她笑着将收了信尾,将信封上,提笔写了四字,之晋亲启。
“春草,待会你偷跑出去将这封信送去谢府。”陆白苏小声对春草道,“多谢了。”
“小姐,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说这个。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春草笑着将信收进怀中,“等的时候,我便偷跑出去,不会被发现的。”
陆白苏颔首,喝了口浓茶,先前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
“五姐姐,这下总算是让那两个人受了报应。”陆子苓笑着道,她城府不深,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陆白苏摇头,“这算什么,若是再敢算计我。也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了。”
陆子苓颔首,她握住陆白苏的胳膊,略有些愧疚。“五姐姐,我错了。今日差点就将你……”陆子苓小声的说道,心里还在后怕。若是刚才她没有把那碗鸡汤打翻,或许五姐姐就已经失去了清白。
“这件事你没有错,就算你真的让我喝汤,我也不会怨你。”陆白苏摇头,按住陆子苓的手腕。“你没有出卖我,我很感激。”
其实就算陆子苓没有说,陆白苏也绝不会喝那一碗汤。因为从头到尾,这件事就是谢礼布好的棋局。
昨天,谢礼便给她送了信。将事情始末都推算的分毫不差,这也是为何陆白苏如此淡然沉着的原因。
“五姐姐,我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做了。”陆子苓伸出手指,发誓道。“若是背叛五姐姐,便让我孤苦一生无子无孙。”
“可不能这样瞎说,你还小。”陆白苏连忙说道,捂住陆子苓的嘴。“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歇下了。明日可能还会找我们俩的不痛快。我有些事情要嘱咐你。”
“嗯。”
红莲院熄了最后一盏灯,深夜里传来两姊妹的谈话声,声音极小,随着寒风散去。
谢府内,谢礼刚拆开春草送来的信。
“一切安好,勿念。”陆白苏的字贵气豪迈,一点都不像是闺阁小女儿。谢礼笑着将那信纸夹到书内,忧愁了一天的心总算放松下来。
宁王这个人,行事鲁莽冲动,但最讨厌的便是污秽,他有严重的洁癖。故而陆白苏那般是绝对安全的。
可纵然这一切的一切,谢礼都能盘算到位,但是却总是免不了担心。
“之晋,怎么还没睡。”
谢京墨推门而入,见谢礼站在窗旁呆呆的望天,便小声的问了一句。
“父亲。”谢礼诧异的看向谢京墨,这么迟了,父亲怎么会来书房。
谢京墨颔首,将身上的外衣。低头望了一眼地上的火盆,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读书也不必太过用功,你如今的学问,便是同李尊比也是不逊色的。”谢京墨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自豪。他这个儿子,勤勉好学,有治国相才。
谢礼连忙拱手,“父亲谬赞了。儿子怎么比得上李大师。”
“李家也不过是个钟鸣鼎食之族,内里的污秽同咱们家一样。”谢京墨苦笑一声,走到书桌前。见谢礼面前放着一本墨子,便随手拿起。
谢礼看着那书,有些紧张。
谢京墨随手翻了翻,正好翻到了方才信纸的那。看着那纸上的字迹,谢京墨有些晃神。
“这是谁的信?”谢京墨紧张的问道,头一回在自己儿子面前露出了慌张。
“父亲恕罪,儿子本来不该管这些事。但是白苏的事情,儿子没办法听之任之。”谢礼以为谢京墨是猜出来了,他连忙单膝跪下,急促的解释道。
谢京墨本来没有想到,但是听见谢礼这么解释,心下也明白了一二。“这是陆白苏的字迹。”
“是。”谢礼颔首,见父亲的眼中涌上一阵失望,他不知是何意。
“哦,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谢京墨苦笑着将那信纸还给了谢礼,摆手道。
谢礼连忙将那封信接过来,塞到自己怀里。随即他便快速的穿好外衣离开。
他行过走廊,朝那书房看去。之间父亲靠在窗边,神色疲倦,那眼中似乎有泪。父亲,这是怎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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