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号凌晨,樱台市第九研究所。
轰隆隆!咚!
剧烈的爆炸和震荡波动从研究所内部传来,整个地面都为之撼动,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哭嚎,凄凉而又令人恐惧。
“那是什么?”黑蝶已经到达了研究所的入口,她一直跟着蛇,并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已经稍稍跟到了她的身后。
“不像是地震,”而吴至隐就这样一直跟着她,或许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何要跟着这个胡闹而有点幼稚的姑娘,“应该是塌方,内部的结构出现了问题,爆炸引发的可能性也不大。”
吴至隐分析着,然而黑蝶已经悄悄溜进去了,他都完全没反应过来。
“喂?”他发现的时候,黑蝶已经潜入了数十米深了,“要是你根本就没打算听的话,那就不要问我了嘛。”他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一句,对于她这样将他晾在一边的行为表示不满。
“快来!”黑蝶回头小声招呼了他一句,就像是两个入室盗窃的小偷,鬼鬼祟祟,蹑手蹑脚,黑蝶的表情可爱又有些搞笑,明明是挺正经的行动,为什么她会有如此滑稽的表现呢?
吴至隐也忍不住问自己,“这样的女孩到底好在哪了呢?”
“喂,你再拖沓我可不等你了啊!”黑蝶有些着急了,不经意下嘟着嘴瞪了他一下。
“或许,她这样对情绪的毫不掩饰的自然感,才是她最大的魅力了吧,蹩脚地伪装起自己的内心,实际上不经意间就将本性暴露无遗的特点,”吴至隐看着她,“还真是傻呢!”
“好了好了,马上到!”他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研究所深处,未知地点。
刚刚的塌方虽然看上去规模不大,但是那一道灵闪是狠狠地切断了用来架空建筑的支撑钢架,塌陷口周围的结构也都受到了不小的牵连,已经老化的建筑物又都有了些移位,裂缝,已经相当危险了,也难怪这种地方会被遗弃,但是奇怪的是,整个研究所的建筑设计图,或者是整个建设过程中,都没有提及这里下面是镂空的洞穴这件事情,而且这里的走廊有明显的翻新和改造痕迹,理应是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问题才对,但事实是完全没有人知道,就连白鲨这样的人物,也没有预料到这样事情的发生,陈殇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随着塌陷倾泻而下的碎石和沙砾,随着这条百米深的洞穴,终于砸到了底端。
这底端的结构,也有很明显的人工痕迹,即便是水泥地,地面也相当修整,在这样深的空间,这么长时间的排水处理和维护,地面的积水也很少,只不过空气里有些过于潮湿了,而且隐约能感受到,这里弥漫着一股腐臭和血腥味,就算是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扩散,依旧留在这里的血腥味,说明了这里被遗弃时的惨状。
此刻,陈殇的精神世界。
依旧是他,和这个被黑白色充满了的世界,还有,就是被困在牢笼里的怪兽。
“喂,对你来说,刚刚这个叫白鲨的,能力算强吗?”他冲着那个怪兽问道,懒散地侧躺在地上,有些倦意。
“哈哈哈哈,”怪兽的笑声恐怖而刺耳,即便身体的轮廓被深深的黑红色笼罩着无法分辨,但还是能看到伴随着笑声喷出的黑色气体,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怪兽不断散发出的足以侵蚀其他人灵魂的灵力,“或许对你来说,他已经是不可战胜的对手了,但是他如果碰上我的话,连反抗的机会也不会有的,彻底地撕碎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肯定有吹嘘的地方,不过他应该是战胜不了你,这点我还是相信的。”他瞟了一眼怪兽。
“怎么?渴望这力量了?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随时来取的哦。”
他看了怪兽一眼,没说什么。
“为什么呢?已经十五年了,你隐忍了十五年了,难道就不想翻身做一次自己吗?”
“说实话,德巴娑伽,就算我现在屈服与你,让你支配我的身体的话,你依旧有无法战胜的人的,你的血瞳就算再强大,我的身体会严重限制你的能力,你也无法恢复自由。”他不假思索。
“不可能的,血瞳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即便是九年前那个晚上,血瞳也只是发挥了一成的力量,难不成你以为那就是我的极限了吗?”
他没什么表情波动,而是转而无聊地在地上画着圆圈玩。
“德巴娑伽,我希望你认清一点,你的灵魂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或许血瞳的力量还能使用,但是你的灵魂,很可能因为身体的排斥反应而发生危险,可能不会致命,但至少你是很难用出你真正的实力的。”
“我不想听你的说教!”怪兽完全没有耐心听他的话,“你看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事,但是我只知道只要你放我出来,我就能帮你杀掉一切让你不爽的人。”
“你就很让我不爽你知道吗?”他一口把这个怪兽噎回去,怪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明明这个怪兽有着比他强不知多少倍的力量,性格也很是暴躁,可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点处于劣势的感觉。
“我说你啊,我在看书和学习的时候,你应该也能看到吧,你为什么就不想着多少学一些啊。”他瞥了一眼,有点蔑视的意思。
“这么麻烦的事情,我不喜欢做,只要拥有能够碾碎一切的力量,其他一切都是徒劳。”
“智力也是战斗力的一部分,你如果一直只听从你的欲望,必然只会成为他人的棋子,怪不得会被赶到这种地方,落得如此地步。”
“可恶,不许再提之前的事情!”怪兽忽然暴躁起来,抓死了牢笼的栅栏狠狠摇动着。
“德巴娑伽啊,你到底是怎样看待力量的?”他忽然死死地盯住了怪兽。
“力量?就是用来碾碎他人的手段,强者永远追求的极致。”怪兽不假思索。
“可你呢?”他强行打断,问了怪兽这样一个问题。
“什么?”怪兽迟疑了一下,“我,一直追求着力量的极致,才成功化出了血瞳。”
“不,你没有。”
“你……”怪兽想打断他,但是失败了。
“力量是针对于精神,身体,灵力,智力等多方位的综合素质,你一心想着要将灵力和身体修炼到极致,但你生性恶劣,内心躁动不安,做事鲁莽,考虑问题简单,以欲望为行动目标,是你致命的弱点。”
“这点……”怪兽再次打断失败。
“当血瞳的力量注入到我的身体时,我感受到了强烈的不稳定性,即便拥有雄厚的力量,但却给我一种很不安的危机感,你的力量,太容易失控了,而且,你那不会转弯的大脑,只会让你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
他冷冷地批评着,毫不留情。
而刚刚还大发脾气的怪兽,却只能结结巴巴地反驳。
“我……额,虽然你说的不错……”又没等怪兽说完。
他忽然闪到了牢笼前面,蹲下来看着怪兽。
“你,”他的眼神深邃而又尖锐,“应该因为力量不够而失去过很重要的东西吧。”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直接砸中了怪兽的心中,那一天的画面,也开始在怪兽的眼前闪动,血肉横飞的战场,无数锋利刺眼的长矛,破败不堪的城池,这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事情,无尽的硝烟和鼓鸣,记忆在怪兽的脑中翻涌。
“我从来都很渴望你的力量,力量是每个人都渴望的,只不过是我还无法掌握才一直拒绝。”
陈殇死死地盯住了怪兽的眼睛。
“不然的话,我会让这个世界都为她的死哭泣!”
这个世界忽然黯淡了下来,他和怪兽的对话,仿佛被什么直接隔断了一样。
“你还好吧?”
安琪拉敲了敲陈殇的脑门,他才迷迷糊糊地从晕厥中恢复过来,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世界被切换到了现实。
他的瞳孔开始慢慢适应这样昏暗的环境,身体却有点力不从心,他尝试着移动腿部,却发现膝盖忽然传来阵阵剧痛,他不得不咬牙忍住。
“你先别动,这膝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上次的旧伤还没有恢复,软骨的挫伤还未愈合,刚刚又遭受了剧烈撞击,你才这样难以忍受的,所以说你啊,等到好好养完伤在活动不好吗?即使你的皮肉伤恢复的很快,但是你很特殊和薄弱的骨架结构,注定了你的伤很难恢复。”安琪拉将他的裤腿向上挽起,露出重伤的膝盖。
“不好意思,失态了。”陈殇只能坐在那里看着安琪拉。
“嘛,这也不怪你啊,毕竟你刚刚是拼命护着我才受这么重的伤的,我这样帮你处理一下,还是情理之中的。”安琪拉挽起自己的袖口,露出冰洁纤细的小臂,动作轻柔而且委婉,不是刻意摆出的样子,而是完全自然的动作,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即便性格有点问题,这些很细腻的动作还是体现出了她的温柔贤惠。
她精致的双手贴到陈殇渗出血液,已经错位的膝盖上,陈殇的骨骼因为瘦小而显得着错位得相当惊悚。
她的指尖慢慢绕着陈殇的膝盖盘旋,揉捏,抚摸,帮他缓解疼痛。
“直接调整回来吧,我们没多少时间的。”陈殇等不及了,他知道安琪拉不想让他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但是时间不等人,这样下去随时可能出现什么危险。
“可是,那样你会……”安琪拉想说陈殇是承受不了这样剧烈的疼痛的,但是陈殇则是直接轻轻捏住了安琪拉的手。
他皱了一下眉,“已经微弱成这样了吗,即便避免一切战斗,大概也只能存在不到20小时了吧?”他牵着她的手只是在探测她剩余的灵力,然而这样的行动已经让安琪拉微微脸红了。
“快开始吧,我没关系的。”陈殇坚定地看着安琪拉,已经开始咬住嘴唇,准备承受接下来的痛苦了。
安琪拉也看着她,沉默了一会。
“陈殇?”安琪拉叫住了陈殇,
“你还记得刚刚我完全无伤地挡住了刀锋的一次斩击吗?”
“嗯,很神奇,我不太理解。”
“有点类似于我能穿过白鲨身体的能力,虚化的对立面,绝对实体化,会阻止任何其他物体破坏我的身体结构,是近乎无解的防御招式哦。”
陈殇忽然瞪大了双眼,剧烈的疼痛从膝盖传来,安琪拉矫正了他错位的膝盖,有些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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