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敏知疲惫地笑了笑,她忙了一个下午,到现在还没有顾得上吃饭,“我饿了,想吃辣条和薯片。”
慎行见她难得撒娇,心头一软,就放弃了继续说教的念头,“走,回家,我今天学了炸薯球,做给你吃。”
敏知抬眼道,“好。”
说完后她就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似乎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慎行时不时地偏头看她,把车开得很稳。
饭桌上,敏知很快恢复了状态,她毫不吝啬地对慎行的炸薯球大加夸赞,“味道很不错,你太棒了!”
慎行很耐心地等她喝完粥后,跟她汇报情况道,“今天有人偷拍你,这是我的失误,我已经顺着来源查过去了,偷拍者的身份过不久就会查明。给你的保镖人数也增加了,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敏知眨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好了,你为什么把什么都说成是你的失误,是不是某天世界末日也是你的失误啊。”
慎行想起自己的研究方向,含糊地道,“那还真说不准。”
敏知想起来爸爸调查慎行的事,提醒道,“我爸爸调查过你,你知道吗?以后还是警惕一点比较好,别三句两句就让人家查得知根知底的。”
慎行却颇不以为然,“哦,刘吴柏先生吗?我知道是他要查我,我超尊敬岳父的,我手底下的人也都觉得他很好。”
······敏知觉得他没有意识到事件的重要性,于是决定利用一个她几年来都闭口不谈的事例来提醒他。
“我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
敏知的语气有点讲恐怖故事的味道,慎行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蹦出无数个惊悚说中的情节,“······后来他死了?”
“······后来他出轨了。”敏知被他逗乐了,“其实也不算——我们没结婚嘛,连轨都没有啦。他是学医的嘛,后来,嗯,就在冬日医院当了主治。”她观察了一下慎行的脸色,还算正常,于是接着说道,“就是这次给我妈妈做手术的医生。”
“这是结果。重点是——我爸当年也调查过他,他起初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后来,他还是受不了,觉得和我在一起,乐趣不多不说,他的生活也太压抑、太窒息了。”其实孙恒的原话是“不可能有人受得了你和你爸”,不过这种话就不要给慎行听了。
这事说起来,其实算是刘吴柏爱女之心太关切了。当时敏知第一次谈恋爱,他觉得女儿保不准会受骗,隔三差五就要瞅一眼孙恒的动向。孙恒又不是傻子,他的什么情况都被人摸得一清二楚,说不恼火是假的。再加上敏知当时去外校学习,隔壁院系的系花又努力勾搭,两人顺理成章狼狈为奸,只是不巧的是,他们第一次约到家里的时候,就被敏知撞见了。
搞笑的是,孙恒当时住的房子还是敏知帮忙租的。
“这是他的人品问题,跟岳父调不调查他没关系的啊。”慎行倒是很清醒,“他要是受不了这种试探完全可以跟你提嘛,非要把这个作为出轨的借口,这是渣男吧。”
敏知咬了咬嘴唇,慎行的维护让她对多年以前的、本来已经无恩无仇的旧事又生出了一点情绪,不过这情绪是暖乎乎的。感觉到被人保护的安心,这让她的语调也变得柔软起来:“我就跟你强调一声,隐私是很重要的,我也乐意给你留私人空间——嗯,别出轨、别伤害自己、也别违法就行。”
慎行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蹭着:“你还是没有搞清楚分别,我的敏知。”
他凑上来,暖褐色的大眼睛离她纤长的睫毛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厘米,“孙恒是被调查,我是主动奉上;他觉得恋爱应该给他足够的回报,我认为爱你是天经地义,我愿分毫不取。”
敏知别过脸,“这么会说话,你上辈子怕是个情话王子吧?”
慎行笑嘻嘻地拉起她往客厅走去,两人准备开始饭后的娱乐项目,“何须上辈子,我这辈子就是。”
帝都宠物医院门外。
由于母亲住院,敏知和慎行拜访得很匆忙,没留多久就走了,钱倒是给了个够。临上车时,朝行拉住将要和慎行双双离开的敏知,“嫂子,我前几天是不是帮了你一个忙?”
敏知想起来那天的豪车紧急送人服务,点了点头,“怎么了?想吃哪家的饭?”
朝行开口的时候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是这样,嗯······柳思想要见我哥一面,我哥又不肯见,闹腾得不行。我怕她真的想不开玩自杀,毕竟人命关天——你能不能帮忙劝下我哥,让他俩见了面把事情说开?这次见面之后我保证一脚把她踢回到美国,终生不让她再出现在你的眼前。”
朝行真的有点后悔了,她当时为什么要招来这么一个祸患呢?现在柳思吃她的住她的,她还要负责柳思的心理问题,凭什么啊?她当时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让她来自己的屋檐下寻求庇护啊?现在可好了,自己这个无理的要求一提,嫂子对自己的好感度可要下降了。
敏知愣住了,“什么?”
这时慎行也从车里探出头来道,“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让我听听?”
朝行没好气地冲他喊,“还不是你,以前年纪轻轻的非要喜欢什么柳思,现在好了,麻烦来了吧!柳思要见你,你说怎么办吧!”
从慎行回到帝都的那一天开始,柳思就成为了唐家全家人(除了唐洛,他最爱抓着儿子的痛点不放)心照不宣避而不谈的话题,因为唐慎行那段时间实在太不对劲了,朱言隔三差五就在上查“话比平时少是不是自闭的前兆”之类的问题。有了敏知之后,慎行好了许多,于是说话本就不爱考虑太多的朝行跟哥哥相处愈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慎行也愣住了,在敏知面前谈柳思,对他来说还是有点超纲。好在不久之后,敏知反应了过来,轻轻拍了朝行一下,嗔道,“瞎说什么呢?——劝你哥这事不算,你再好好想想,要吃哪一家的菜,我请你。”
慎行直到敏知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才开口道,“我不会见她的,你放心。”
“你要是不敢见她,我才不放心呢。”敏知的语气很平常,“我不反对你们见面的,而且,你以后如果要继承集团的话,还是在艺术界多认识几个朋友比较好。”
慎行把车速控制在一个让人舒服的范围内,回应道:“我不是不敢见她,只是不想见,我觉得没必要。再说了,我没有继承集团的兴趣;最后,要说我在艺术界认识的人,不说别的,就说那个你见过的高益,论资排辈柳思还得叫人家师叔。”
“这样啊。”敏知地感叹了一下高益的身份,随后锲而不舍地继续道,“可是她在跟朝行闹,搞不好闹出人命的,你还是去见一面呗,就当是为了你妹妹。朝行也说了,见了这一面、让柳思那姑娘的心思了了之后就让她回美国,不再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