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至死不渝
“啊!快,快灭火啊!灭火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扑腾着从房间内滚到了走廊里,来回打着滚。
“老伴,老伴!快来人啊!帮忙救火啊!”302房门打开着,老奶奶颤抖着双手,把一盆凉水直接泼在了老大爷身上。
轰,水浇灌在幽蓝色的火焰上,如同泼了汽油般,火势更加猛烈的燃烧了起来。老大爷停止了打滚,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伴,微笑着:“老伴,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啊!老伴,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离婚,周太太只是我的舞伴,我这辈子娶了你,是我最正确的决定。”
老太太瘫倒在地,伸手想要触摸眼前的爱人,却被老头闪躲开来。“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看不过眼。我不能忍受别人跟我分享你,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老太太佝偻的腰身直了起来,踉跄着趴倒在大爷面前,握紧了他的双手。
“黄泉路上,一起走,不孤单!”老太太的眼睛弯了起来,嘴角向上翘起。眼角的泪水被脸上的褶皱阻挡,未能滴落。“傻瓜,别任性了,我希望你活下去!放手吧!”老大爷挣脱了一只手,试图擦拭老太太脸颊的泪滴,却被幽蓝色的火焰吞没。
轰!老太太身上也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这一对老人相视一笑,最终还是没能放开对方的手。火焰中,这对爱人十指紧握,深情的看着对方。
肖惆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把周子涵的小脑袋紧紧的按在自己的胸口。对面的人群,吵闹着,嘶吼着,闪躲着。
“刘君君,刘君君,赶紧出来!”肖惆的吼声被混乱所湮灭,眼前的蓝色火焰瞬间消失,只留下两个弹珠大小的赫若金。
肖惆向前一步,两颗赫若金则后退一步,当这两个弹珠触碰在一起的时候,它们如同两个老人一样,紧紧的靠在了一起,互相抱紧,融合在了一起。
308的房门打开了,肖惆转头瞄了一眼,这个容貌,好像在自己的梦境中出现过。眼前的男子耷拉着眼皮,双肩下垂,脸色惨白,艰难的向着楼梯口移动着。
“王鹏!王鹏!是王鹏!”肖惆终于记起了这个名字,那个为情所困差点干了傻事的大男孩。
王鹏缓慢的转动着脑袋,向着顶楼走去。
肖惆向前快走几步,把赫若金推到墙角的位置,反身来到308房门口,房间内空无一人。一张大床静静的呆在那里,白色的床单上印着一抹嫣红,床边散落着一套破损的连衣裙,一双白色高跟鞋。那幽蓝色赫若金出现在枕头边上。
王鹏已经走上了顶楼,缓慢的向着楼边移动着。
肖惆一脚踢在王鹏左委中的位置,咚,他整个人狠狠的摔倒在了漆黑的柏油地面上。
“特么的,你对小冉做了什么?说!你的毁灭时钟怎么消失了!赶紧说!”肖惆咬着后槽牙,一脚踩在王鹏背后,狠狠的碾着。
身下的人挣扎着,向着楼边爬去,一点一点,像断了腿的乌龟一般。
把怀里的周子涵往上推了推,握紧拳头,肖惆一脚踩在了王鹏的脑袋上。“想死,可以!但现在你还不能死,你的命是小冉的!不是你自己的!”
点点窃窃的哭声从脚下传来,越来越大声,直至划破长空。
“放开我,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嘶吼声越来越小,渐渐被楼下的混乱所掩盖。
肖惆一把抓起王鹏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是王鹏,为你牺牲的那个是小冉,我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你身上的毁灭时钟消失了!是小冉给了你生的机会!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小冉的,为了小冉,你必须活下去!现在,打起你的精神!跟我去阻止这场混乱,现在!”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什么你知道我的事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王鹏双手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
“如果你想知道一切,就放弃自杀,跟着我!我会告诉你一切!”肖惆放开了满手的头发,转身走向楼梯。
从王鹏身上,他似乎知道了什么,既然王鹏的毁灭时钟停止了,那说明这个办法有效,虽然有些残忍,总比全军覆没的要好。
这一瞬间,他突然间想起了小学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狩猎队分成好几个小组,在猎狗的帮助下,把七八十只斑羚逼到断崖上,断崖宽有六米多。斑羚虽然善跃,最多只能跳出五米多的距离。眼前这六米的悬崖,身后上膛的猎枪,凶狠的猎狗,让它们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
他现在找到的办法,如同当时的斑羚,谁去谁留,谁生谁死,却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毕竟他不是当时那头镰刀头羊,这里的人,也不可能是他的羊群。
楼梯口昏黄的灯光照在肖惆的脸上,反射出凄凉,无奈。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自燃事件开始变的频繁起来。可肖惆依旧站在楼梯口,抚摸着周子涵的脑袋,看着眼前来回奔走的人群。
“周子涵,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的父母,你的弟弟已经走了!是谁解除了你的毁灭时钟,已经没有必要了!”
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抉择,生死的抉择,决定别人生死的抉择。犹如一把双向枪筒的枪,只要确定了开枪,无论用哪个枪筒对着别人,另一端都会打伤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