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马长生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座郢石城,这里因石头坚硬而得名,从古至今会雕石的能人师傅辈出,城因石雕而名满神州。随着进入新世纪,石雕生意遇冷。原本就不大的城,逐渐破败老旧。
城有二十来万人,地势西高东低,位于最西边的是蓝海大学。今天是蓝海大学篮球队与西南大学篮球队比赛的日子,胜利的球队将成为全国十六强,能容纳三千人的体育馆里坐了至少五千人。
篮球场边不光有教练球员,还有一个个青春活力的拉拉队员,此刻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默默的看向篮球场,就要分胜负了。
比赛还剩下十三秒,比分是西南大学6八分,蓝海大学66分,蓝海大学球权,前锋马长生在三分线外控球,打两分进了平分,打三分进了绝杀。
马长生浑身上下都是汗水,望着对面防守自己的球员,双眼微微眯起,耳畔又响起教练的话:“长生,大家都没有多少体力,打加时肯定输。所以最后一球你来投,博三分进了就是绝杀,不进也没关系,不要有心理压力。”
马长生身高一米八八,防守自己的球员两米零一,十三公分的差距,横在自己面前就好像是座山,暂时没有投篮的机会。
时间一秒一秒的倒计时,还剩下六秒钟,不能再这样僵持了!
马长生的重心降低,运球的速度开始加快,左脚为轴,右脚发力,身躯往前一突,趁着防守球员往右防守的时候,后退变向,身躯拧的好像个麻花。
空隙出来了!还剩下最后三秒,马长生左脚往地上用力一沓,身躯从三分线里缩回到三分线外,右脚也跟着发力,直接跳了起来,双手举起篮球对着篮筐抛去。
不管是弧线还是准头,这一球都有了!马长生从打篮球,孰能生巧后有了不错的球感。
篮球在天上飞着,倒计时二秒一秒归零。所有的观众都屏住呼吸,好紧张,好紧张。
电视机前,一个孩子低声问:“爸爸,这球能进吗?”
爸爸轻声说:“不能进。”
体育馆穹顶上有一排排冷风机,因为天太热了,所以冷风机不断的往下吹着冷气。其中有一台冷风机,恰好吹在马长生投出的篮球上,原本高高的弧线被吹的下低三度。本该绝杀的球,擦着篮落在地上。
终止比赛的哨音响起,本场比赛结束。西南大学6八分,蓝海大学66分,西南大学以分的优势,淘汰了蓝海大学,成为全国十六强。
马长生呆呆的站在球场里,眼底堆满了难以置信,明明是个绝杀球,怎么就短了擦呢?
教练拉着马长生说:“没关系,我们的整体实力本就比西南大学低,赢了是侥幸,输了才正常。不要钻牛角尖,更不能给自己压力。”
队友们围在马长生身边,七嘴八舌的安慰着马长生。马长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然的微笑。
从到大,妈妈就教育马长生,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哪怕想哭的时候,也要学会微笑,因为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差。
背着包走在放学的路上,马长生紧了紧衣领,已经大四了,再过几天就要毕业,以后……
“长生!长生!”远处一个梳着双马尾,穿着紧身服的拉拉队员快步跑过来,青春的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长生学长,我是啦啦队的队员,特别特别的喜欢你,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马长生望着年轻的拉拉队员,还有递来的纸笔,签名时,随意问:“你喜欢我什么?”
拉拉队员双眼弯成月牙,叽叽喳喳说:“我喜欢你一米八八的身高,血型a&b,还是天蝎座。会弹吉他,会弹钢琴,能拉一手不错的提琴,能说六种外语,喜欢运动,是校队的前锋,还是每科都拿a的学霸。时候唱奶粉广告歌很好听,长大了喜欢喝酸酸甜甜……”
在城里马家是绝对的大户,市中心百分之六十房产都属于马家,马长生刚出生时,就给奶粉做过广告,而且唱了一首风靡全球的广告歌,是城里唯一上过电视的歌星。
马长生签好名字,声说:“其实我不喜欢喝酸酸甜甜,但……”
拉拉队员接过签名本,又拿出个手机说:“我能跟你合张影吗?”说完不管马长生同意不同意,嘟着嘴,比着剪刀手,拍了张合影。
就在拉拉队员还想提其他要求的时候,两个穿着拉拉队服的女生跑过来,一左一右拉着她往回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对着马长生挥手。
马长生也挥着手说:“再见。”
继续往家的方向走,马长生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城市人少信息滞后闭塞,没见过歌星的人们,对马长生特别热情,时不时会有陌生人找过来,让马长生签名,跟马长生合影,哪怕马长生只是在时唱过一支广告歌,现在是个早就过气的歌星。
马家的宅子非常大,红色的门,绿色的琉璃瓦,门前一对巨大的石狮子,处处透着大户人家的威严。
宅子里面可没不像外表那么光鲜,已经掉了漆皮的木柱,坑坑洼洼的地面,墙壁上落满灰尘,甚至有几栋没住人的屋檐下,一只只大蜘蛛,正在编织自己的大,等着晚上的晚餐。
老宅天井种着两颗桂花树,树下面摆着张躺椅,手拿蒲扇的马博彦,喝着茶水躺在桂花树下,时不时还能听到哼着城里特有的曲。
马长生说:“爷爷,天还凉,树下冷。”
马博彦睁开眼睛,眼底全都是溺爱:“长生回来了,比赛怎么样?”
马长生摇晃脑袋说:“输了。”
马博彦不以为意的摇晃着蒲扇说:“输了就输了,毕竟打篮球只是个爱好。你的人生就像是八九点钟的太阳,这才刚开始,不能因为这点挫折而消沉。”
马长生点头说:“知道了,爷爷。”
马博彦拿起紫砂壶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快毕业了,回头进你爸的公司熟悉熟悉业务,马家的家业早晚要交给你。”
马长生摇头说:“爷爷,我想出去闯一闯。”
马博彦笑着说:“傻孩子,出去闯什么。外面的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好,听我的安排,就在家接班。”
马长生本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的点了点头。从到大,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又或者是交什么样的朋友,马长生已经习惯了家里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