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长生龟
夜风轻拂,院子里桂花树幽香四溢。马博彦坐在树下泡起了茶,白色的瓷杯里,有着红色的茶汤,还有几片茶叶,在白色的盖碗里浮沉。
马长生从院子外走了进来,看到马博彦便招呼说:“爷爷,冷不?”
马博彦微微摇头说:“不冷,心头火热。”把手一伸,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长生,坐。”
马长生坐在马博彦的对面,在爷爷的注视下端起了桌上的茶碗,轻轻扶了扶上面的茶叶,然后口喝下还有些温热的茶汤。
马长生闭着眼睛,仔细咽下这口茶水,后说:“先苦后涩,顺喉而下后开始甘甜,与此同时茶香四溢,这是最顶级的大红袍。”
马博彦赞许的说:“长生不错,居然能品出大红袍的滋味,茶如人生,以后要多学多练。”
马长生微微的点头说:“好的!好的!”说完站起来正要离开,忽然感觉到脚下有东西,低头一瞧,看了一只约有餐盘般大的陆龟,在陆龟的背甲上,还刻着两个汉字:长生。
“长生龟!”马长生把陆龟抱了起来,摆在桌上问:“爷爷,今天喂食了吗?”
马博彦也不清楚,从桌下拿出一罐龟食说:“先喂着,看它吃不吃。”
马长生拿起龟食开始喂乌龟,脸上露出一抹孩童般的纯真,马博彦也笑吟吟的,一脸的慈祥。
从到大,马长生每天都要练习两时的声乐,还要学习绘画与书法,至于品茶插花更是每周都要学的必修课。别的孩子童年时能出去玩,马长生没有童年。要么在家学习,要跟着父亲一起去参加各种宴会。
就这样到了六岁,马长生病了,一直高烧不退,脸赤红,躺在病床上一遍遍的说着:“我不要唱歌,我不想唱歌……”
城里的医生都请遍了,全都没能让马长生退烧,又从外面请来很多的专家,依然没能让马长生痊愈。直到有个仙风道骨的人,给了马长生这只陆龟,并且摸着马长生的额头说:“孩子,以后不让你学这么多……”
就这样,马长生抱着乌龟睡了一夜,高烧褪去,让医生们束手无策的怪病,居然不药而愈了。就这样马家养着这个陆龟,并且在它的背甲上,刻下了长生二字。
马博彦看着马长生问:“最近是不是有心事?训导主任家访说你这次考试,漏写了两页试卷。”
马长生微微一愣,诧异问:“不会吧!”
马博彦重重把头一点说:“会的。”
马长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皮,然后说:“可能是因为最近要毕业,所以想得比较多,才会愣神,才会有疏漏。”
马博彦换了一个舒服的躺姿,悠悠的问:“长生啊!你最近都想了什么,跟我说一说,爷爷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爷爷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说不定让你烦恼的事情,在爷爷的眼中早就有了答案。”
马长生把陆龟放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也懒散的睡在躺椅上,望着天空说:“爷爷,我也说不清楚,一方面我渴望长大,另一方面我又惧怕长大。离开了学校我就要步入社会,但是我的心底总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呼唤着,我想出去走一走。”
马博彦悠悠的说:“长生,当你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可以活在家族的羽翼下,因为你是个孩子。但当你毕业后,你就是个成年人,不说创造价值,回馈社会,至少也要自给自足。每个人都想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随性洒脱,去看未看过的风景,去见不认识的友人。但这些都需要资本,而你现在还没赚到钱,我希望你能脚踏实地一些,先创造财富,然后才是享受财富。”
马博彦的一番话,让马长生陷入沉思。
马博彦又继续说:“每个人都会想选条适合自己的路,结果很多人自以为是的走了很多的弯路,让本该顺畅的人生,变得起起伏伏,曲曲折折。我是你的爷爷,震撼是你的爸爸,我们是这个世界上与你至亲的人,也许我们选的这条路并不是你想走的路,但我们愿意帮你少走很多的弯路。”
这番话让马长生的身躯一颤,爷爷说的对,他们是自己的亲人,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自己少走弯路。
马博彦一直观察马长生的表情,发觉他把这些话都听心里了,便又继续说:“年轻的时候我也想过走天涯,然后呢?不管去了哪里,哪怕穿越四海,最终还是要落叶归根的。毕业后先在马氏商贸打磨,以后有的是机会出去瞧一瞧。”
马长生把头一点说:“爷爷,我知道了。”
马博彦又说:“至于陆家的闺女,我希望你不要有大多压力。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本身就到了该处朋友的年龄,多认识几个异性朋友没什么,毕竟姻缘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要你喜欢,还要喜欢你。所以这件事情急不得,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多处几个异性朋友没坏处。”
马长生微微的点头,默默的回了房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马上人生会有截然不同的变化,马长生需要好好的梳理一下。
还是那颗桂花树下,朱婉宁走了过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后又吐了出来:“老头子,你泡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又苦又涩!”
马博彦悠悠的喝下一杯,然后悠悠的说:“牛嚼牡丹,这可是顶级的大红袍,有钱你都买不到。”
“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喜欢又苦又涩,还那么贵的东西。”朱婉宁说完换了个话题:“长生也快毕业了,他接了震撼的班后,我们也算是功德圆满,辛苦一辈子,退休后你有什么打算?”
退休?这个词汇让马博彦微微一愣神,半晌后眨了眨说:“我又不老,长生还没成家,等四世同堂后再退休。”
朱婉宁张了张口,本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