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前脚刚进房间,季子林后腿就像跟屁虫一样,也挤了进来,随手搭住他的肩膀,准备开始咬房东美女的舌根。
程默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当下阴着脸,把肩膀上的那只大爪子打开:“我们还不是很熟,请自重。”
季子林显然不知道“自重”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只见爪子才被打下来,随即又伸上去搂住程医生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抓住程医生的手臂,以防对方再次动粗。
“别这样冷漠嘛,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今天不熟明天就熟了,而且我真的是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这话听得程默直皱眉头,他忍着要把对方踹出房间的冲动道:“什么事?”
顺着未完全关上的房门,季子林瞄了对面房间一眼,神秘兮兮地说:“你不觉得我们这位房东很奇怪吗?我都已经搬过来三天了,可是除了看见她出来解决吃喝拉撒这些个人问题外,就见她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长草,连大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声音顿了顿,他数着手指说:“吃饭是购,日常用品是购,最夸张的是连买根葱都搞购!”
说到后面,季子林把声音拔高几个度,好像这样就能表达他内心受到多大的震撼一样。
“哦,是吗?”程医生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事实上只要人家不来打扰他,就算是长蘑菇也不关他的事。
季子林不满:“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医生极其冷淡:“那你想我有什么反应?”
季子林被他堵得一阵哑然:“至少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程医生侧目扫了他一眼,换了个说话方式:“那我是不是该说你很闲,每天不做事,光八卦人家就够了?”
“……”季子林感觉自己有点聊不下去了。
程医生巴不得他赶紧滚,转身把行李箱打开,把一套专业书放到壁柜。
季子林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不死心地说:“也不是八卦,就是好奇。这大热天的,她没事在家居然还穿长袖戴手套,这要不是有病就是个奇葩。”
程医生边收拾行李,边语气敷衍地问:“那你鉴定后,觉得她是属于哪一种?”
季子林瞬间名侦探上线,一脸自豪地说:“经过我这几天的接触,我觉得我们这位房东虽说个性有点冷、孤僻、不爱说话,而且还是个万中无一的死宅,但智商应该还是在线,顶多就是怪一点。……不过你说她的手该不会是长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才要穿长袖戴手套吧?”季子林话题转得很生硬。
程默微微一怔,觉得季子林说了这么多,只有这句不是废话。
他想到第一次和原伊见面的情景,说话不自信,跟别人有眼神接触时,视线会下意识躲避,容易紧张无措,这些症状很像患有社会障碍。
现在季子林又说她很宅,基本不出门,那说明她确实缺乏社交经验。像这种情况会造成她与别人沟通时出现困难,而这种困难会加剧她的心理负担,从而导致她惧怕跟别人说话。
不过就目前看来,原伊的情况还不算严重,至少她还没有见到陌生人就吓得一哆嗦,紧张得牙齿直打架。像她这样程度的,顶多只能算是轻度社会障碍。
接着,程默又想到季子林猜测她戴手套穿长袖的原因。
他之前碰过不少病人,有因为身体上的缺陷、或者是性格上的某种不足,从而感到自卑,逃避与其他人接触。也许这有可能就是原伊不愿意与人交往的原因。
思虑再三,程默忍不住提醒季子林:“你的猜测也有可能,不过这是别人的隐私,我们还是不要干涉太多比较好。”
他是个医生,相对比其他人更注重别人的隐私。
季子林挠挠头,突然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得我好像很八卦一样。”
程默冷漠补刀:“难道不是吗?”
季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