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伊苦思良久,最后都没有答案。
在无人能商量的情况下,不得已,原伊只好把烦恼寄托于文字,披号发到论坛上。像这种事,原伊没敢拿她平时混的id发帖,内容也只是针对她目前的环境,挑能说的,简单述说了一下。
现在已经很晚了,原伊其实不太指望能有人回复。谁知道帖子才发上去没几分钟,陆陆续续就有人回帖。其中还看到几张熟脸,这些人要么跟她组过队,要么是跟她k过的高手,算是奸情比较不一般。不过对方不知道她是谁罢了。
这些人一听说她有烦恼,开始撸起袖子,积极发言。不过大部分废话比较多,真正能用的意见没几个,有些说着说着就日常歪楼。原伊习以为常,努力在众多废话回复之中,捋出几条能入眼的参考一下:
——这有什么时候好考虑的,我觉得a先生说得有道理,咱有病就治,不就是怕见人,怕跟人说话吗?这又不是什么大病,其实现在很多人都有这种毛病,只是有些人平时藏得好,所以没被别人发现而已。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一辈子,不和别人接触吧?
原伊看着回帖的内容,若有所思了起来。
——试一下呗,试过了真的不行,顶多我们再走回来就是,你又没什么损失。
——人活一世不能白活了,你得走出去,走出去后,你才会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还是很美丽的。善良的人也很多。
——多不多我不知道,我就问你,你现在过得开心吗?要是你连自己现在活得开不开心都不知道,那你就去照照镜子。镜子是不会说谎的。开心的话,你就保持原状;不开心的话,你就换一条路走。慢慢走,慢慢挑,这么多条路,你总能找到一条适合自己走的。
原伊被蛊惑了,不自觉拿起镜子。镜中的那个人漂亮是漂亮,可就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瓷娃娃,目光呆滞,表情木讷,给人感觉极为陌生,原伊差点就认不出来这个人是自己。
这样的人,会开心吗?
答案呼之欲出。
原伊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晨曦渐起,她才终于狠下心,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试试吧,反正试试也不吃亏。不行了就再回来。
原伊看着镜中的自己,一遍遍地那个人说。
…………
程默轻飘飘看了她一眼,突然间就笑了:“呵,你倒是挺会资源利用,以前说你蠢,是我错了。”
看到他笑,原伊紧绷的神经稍微有些松弛一点:“那你肯帮我吗?”
程默声音响亮:“我收费可是很贵的。”
原伊似乎很惊讶,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苦恼道:“我没钱。”
程默挑眉,露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那就免谈。”
原伊有点着急,想了半天才说:“可医者不都应该要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吗?你不能因为我没钱而拒医。”
程医生笑得极为好看:“你说的那些是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医生,跟我没关系。他们顶着主角光环,做什么都可以,工作丢了也没关系,因为他们都不会饿死。可我不一样,我是活生生的人。我得吃饭,我还得赚钱,交你的房租。所以我当然可以因为你没钱而拒医,因为这是我的权利。还有,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下了班我就不是一名医生,而是一名普通人,那我更有理由拒绝你的请求。”
这话好像也没错,原伊一阵语塞。
…………
程默在卫生间捣鼓了许久,才勉勉强强把自己收拾干净,把脸上因为熬夜而刚冒出来的那一点青胡茬给刮干净,结果一出来,发现原伊还杵在走道没动,一双黑乌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里面好像藏了许多话想跟他说。
程默没理她,越过她的身边,径直回屋。
可是他显然低估了原伊的能耐,在接下来的一个时里,程医生不管走到哪,身后总有条尾巴跟着,并且这条尾巴还是个哑巴。
程医生被跟烦了,气极反笑道:“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向你妥协吧?”
原伊可没敢那么想:“你手不方便,我怕你……”
程医生忍无可忍地打断她:“这个理由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你也知道我只是手不方便,不是残废了,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一级伤员人士看待。”
原伊被他吼得有点害怕,表情呆呆地应了声“哦”,赶紧往客厅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程默一看到她那副心翼翼的样子和无辜眼神,就来气。自己只不过合法维护自己的权益,又没有对她做伤天害理的事,搞得一副他欺负她的样子,这是想要委屈给谁看?呵,要真是那样,那她的谋略可是用错人了,他从不接受道德绑架。
程默收拾东西,正准备出去。
原伊见了,忍不住问:“你这样子怎么上班,不请假在家休息两天吗?”
从他搬进这里,原伊好像就没有见他休息过,晚上也经常要很晚才回来,难道当医生的都这样忙?
程默觉得她很啰嗦,就算当初跟秦晴在一起的时候,秦晴也没管他这么多。
“不需要。”程医生惜字如金地扔下这句话后,就打开门走了。
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原伊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她回头看了季子林的房门一眼,那家伙到现在还在睡觉,照这形势,估计不到中午是不可能醒了。原伊转身走到阳台去喂便,把铲屎工的工作捡起来。
十点左右,原伊回房补眠,准备慰劳下昨晚陪她熬夜的眼睛,正当睡意朦胧之际,外头的门铃声突然作响。原伊痛苦万分,和睡神战斗了大概半分钟,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下床去开门。
原伊以为是快递,结果把门打开后,发现却是一个穿着悠闲服的帅哥,长得眉清目秀,嘴边还有一个酒窝,是原伊喜欢的那种爽朗性男生。
原伊本能拘谨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