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警察走后,原伊开始有点魂不守舍,喂猫忘记拿猫粮,给阳台的花浇水差点没把花淹死,说下午学校有课,结果等到要进电梯才发现忘了拿书包,又重新返回来。
见她这样,季子林心里不禁浮现一丝猜疑。
“伊伊,你不会真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事,然后没跟警察说吧?”
正准备出门的原伊吃了一惊,转头望着他。
季子林没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直接问道:“是什么事?”
原伊垂下眼帘,苦恼地抿了抿唇。
那件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是无意中偷听到的心声,没有实物凭证,要是没弄清楚就说出来,搞不好还会冤枉了好人。原伊越想越觉得还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没有,我先去上课。”说完,原伊没有理会身后季子林的叫喊,径直出了门。
昨晚的放纵,让原伊头疼了一天,好在上午没有课,还能睡得晚一点,只是尽管这样,下午那两节课原伊整个人还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完全不知道台上讲师在说些什么内容,只是依样画葫芦把老师写在黑板上的重点记下来。
五点多的时候,原伊从公交车上走了下来。
这时候是下班的高峰期,人群涌动,又逢寒冬,天色暗得快,大家步伐匆匆,都急着回家。
不知是否是受了上午那两名警察暗示的影响,待原伊回神过来,她人已经站在hrry西点屋的门口。
正在招待客人的王竞看到她,撇下客人走了出来。
“原姐,怎么来了也不进去?”
原伊本来想走的,这下也没好意思离开,只得在王竞的热情招呼之下,抬脚走进店里。
“你能不能改个称呼,原姐听着不习惯。”原伊木讷地说。
王竞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道:“那我该叫你什么好?原伊?伊伊?”
“随你。”对这个问题,原伊并不上心。
“随我?”王竞微怔,有点意外。“那如果我想叫你伊伊呢?”
原伊点头:“好。”
这模样看在王竞的眼里是极其的乖巧,禁不住心生异样情愫,原来还是说笑的口吻也一下子认真了起来。
“真的可以叫你伊伊?”他不确定似的再次强调。
“为什么不可以,不就是一个名字吗?”原伊反过来问他,一脸迷惑不懂。
王竞笑着耐心解释:“因为在古时候,女子的这种闺名是只允许家人、以及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才可以叫的。比如女子的相公。就算是到了现在,很多人也不喜欢让不是很熟的人叫自己的名。”
原伊恍然,沉默了下才说:“我父母在我很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不清楚他们怎么叫我,不过季子林和程医生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
“这样啊……”王竞意味深长地端详着原伊。“那伊伊想吃什么尽管拿。”
原伊想起昨晚超市门口他的那句“免费”,吓得直挥手:“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不是来买东西……那你是来找我的了?”王竞受宠若惊。
原伊不好说不是,憋了半天,才临时编了个借口:“我、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王竞被谢得一脸莫名其妙。
原伊梗直着脖子,很不自然地说道:“对,谢、谢谢你的蛋糕!”
不擅撒谎的她,几乎是靠吼才能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只是说完后,她又心虚得不敢去看王竞的眼睛。她总觉得自己这种笨拙的演技,王竞肯定能一眼就识穿。
可是王竞不知道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说看明白了,但是没拆穿她。
王竞脸上露出了悟的笑:“哦,你这是谢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是专程来谢我这个人呢。”
说完,他故意抛了个眼波给原伊。
王竞是一个很有幽默感的人,原伊第一次和他接触时就发现了,他很会说话,也是调节气氛的一把好手,或许这就是他这家店一直生意很好的原因。
原伊脸颊“腾”的一下全红了,有点无地自容。
王竞果然看出来她在撒谎。
既然这样,原伊也不打算再继续跟他转弯抹角,她沉思了下,最后还是直接问出口:“王哥,上次来你店买蛋糕的那个女人死了,你知道吗?”
问这话时,原伊心跳骤然加快了许多。
“你也看到昨晚的新闻了?”
面对原伊的试探,惊讶在王竞的脸上一闪而过,取之以代的是惋惜的表情。
同时他也明白原伊此次来店里的真正目的。
王竞无声叹息:“琳娜今年才二十多岁,正值人生的大好年华,没想到突然说没就没了,这人还真是无常。”
原伊暗暗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可是又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原伊觉得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她想了想,磕巴着说:“警察上午来问我话了。……不会有事吧?”
王竞知道她问这句话的意思,脸上重新露出浅浅的微笑,安抚道:“不用担心,警察上午也来我们店询问了下当时的情况,说是琳娜死亡当天,曾在这里买过蛋糕,循例得过来调查一下。没事的。因为警察问我当时还有谁在场,我只能说实话,警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找上你。”说完,他顿了下,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没想到动作还真快。”
原来如此。
原伊暗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店里的伙计在喊他:“王哥,这位姐订的蛋糕好了没有?”
王竞对原伊说了句“你等我一下”,转身就先去忙了。
原伊腼腆地点了点头,想走又走不成了。
这一等,原伊就等了将近十分钟。西点屋的生意太好了,客人络绎不绝,来了一拔又一拔。原伊觉得自己忤在这里妨碍到人家做生意,打算先离开。虽然不告而别有点没礼貌,但看到王竞和店里的伙计忙得不可开交,觉得还是别打扰他们比较好。
就是门口装了感应门铃,原伊才走到门口,王竞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