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轩在雨里跪了一夜,第二天凌晨君帝不得不派人将他送回府。君帝料到他会反对,却未曾想过他会如此强烈的反对。这一夜的大雨侵袭只怕身子再好也得病一场。
“王爷,玉佩”沈夏轩王的贴身侍卫,给躺在床上的君凌轩递上玉佩。
沐浴后躺在床上的君凌轩转过头盯着玉佩看着,此时的玉佩分外刺眼。伸手打掉这个前些日子不见了,他还到处找的世间稀有的和氏玉。
“王爷”沈夏赶紧捡起来,再次恭敬的递上。
“拿开”君凌轩不耐烦的手一挥。一切的过往,少时的欢乐,都被那一纸诏书打碎。心烦意乱,沈夏还在这时候给他找到玉佩。皇都街头巷尾议论着这轩王妃原本该属于风家大小姐,可不知为何皇上却挑中风相家的二女儿,那位远离皇都五年得过重病的闺秀。更有传君凌轩为不能娶相府大小姐而大病一场,传着传着君凌轩成了君子国的痴情王爷,为伊消得人憔悴。
“抢自己姐姐的位置,有些人也不知道以后活得可安生”
二夫人身着艳丽的貂绒袄子,迎面走来。走到我面前故意说着。心里默然,还是开口道一声二姨娘好。大姐是二姨娘的第一个孩子,因了母亲生下二哥后多年无所出,父亲经不住家里长辈的压力娶了二姨娘。二姨娘进门第二年生下大姐。接着又生下长我两岁的三哥。三年抱俩,之后母亲才生下我。而我知道二姨娘她一直盼着大姐能嫁给皇子成为正室。
“二姨娘好”听到她的讽刺,我还是跟她打着招呼,不看在二姨娘的份上,也看大姐待我的面上。
“这成天的心塞的事情,怎么会好,不过王爷心里的人儿可不是你,你那位置坐稳了”二姨娘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小姐”吟雪担忧的看着我“他们净想着自己,谁为小姐想过。”吟雪愤愤的说着。
“没事”清心摇头,她知道二姨娘和大姐心里不快,就让她们发泄一下。有时候真希望吟雪不要那么通透,可如果她不是这么机灵一心一意为我,我也不会对她像对姐姐样。
“娘,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听大夫的话”回来后大多时间都用来陪伴母亲,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现在比我离开前更加的不好,靠药养着。
“不要担心娘,你想做什么就做,不过你要记住不能连累无辜的人”娘亲伸出干枯的手摸着我的脸,我伸手握住,用力的点点头。身体好了一阵,现在又不能下床,只能每日躺着,有时躺在藤椅上下人们抬出去晒晒太阳。我常常守在她的身边,配药喂药煎药都仔细过问。
“我明白娘的意思”即使母亲不说,我也不会。以前任性是因为明白父亲可以处理好,因为有家人的宠爱,没有后顾之忧。
“那就好,娘要休息,你想做什么趁有时间去吧,但是记住分寸”母亲看着我说着,眼里有疼爱。扶母亲躺下,跪在地上对着母亲磕三个头。庆幸自己的母亲是这么一个通达的人,从不强求我做什么,总是让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每次只是告诫注意分寸。
圆月照着灯火通明的上官将军府,树影摇曳,一桌一壶一杯,一月一人一影,浅灰色衣服的上官仪铭仿佛要消融在这月色里,从相府回来他将自己关在这个小院里两天,他多想自己冲动一点带着她离开,他却不能不顾上官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所以他只好麻醉自己为难自己。
想到她的泪,他痛到失声。手撑着额头,将头深埋在自己的胸前。清扬的笛声响起,他立刻抬起头,眼里也多出几分光亮。熟悉的笛声,那曾经在雪山间,在大漠里伴随着的笛声。缓缓站起,抬头望向那轮天际的圆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施展轻工踏上房顶,她就站在跟他隔着两个房子的屋顶。
风轻抚她的长发,双手握笛,月光洒在她的周边,浅紫色的衣袂飘飘,不是仙子胜似仙子,柔唇轻启,悠扬的笛声便随风飘散开来。再一运功他已在我眼前,笛声也渐渐消去。
我眼里有着戏谑的笑容,将我揽入怀中紧紧拥住,我却挣开他的束缚。
他轻声问道:怎么了我赌气似得说:为什么不去找我?他深情的双瞳注视着我:因为懂你知你
“那就可以不来找我吗?你不来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你,我可没有你的理智”我调皮的笑笑。似乎没有那一道圣旨。
“我们走吧”他伸手牵起我的手,一手却拿过我肩上的小包袱。那晚,月光洒满的城墙上轻飘飘的落下两个身影,没有惊动守卫的人,连这夜晚的鸟儿都不曾听到他们落地的声音。翻身上马,两匹马儿一起撒腿向前跑,离皇都越来越远,只留下一地散落的月光。我们说好要去江南走走,看看江南的繁花似锦,烟雨三月。他说她陪他在马上征战,沙场浴血,他却没给我花前月下。他要实现自己的承诺,可我们都有顾虑,所以他将自己困在家里独自悲伤,我与他有一样的心思,鼓起勇气来找他。
我来了,我知道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要陪我再走一遭。只有他和我,没有朝堂,没有征战,甚至忘却那些最亲的亲人。
他陪我泛舟河上,越过石拱桥底,带女扮男装的我在风月之地把酒言欢,因为我听说江南有一个有名的花魁,想去一睹芳容。他二话不说带着我去,看着我假装自己是个男人,让花魁含羞带怯,然后扬长而去,他任由我放肆。我在前面惹事,他在后面善后,我说再不给他惹点事,以后就没机会。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们投入的忘情的玩着。这天在一家酒家吃饭,就听隔壁的人议论着“听说相府的女儿私奔了” “可别瞎说”
“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在一个皇都大户人家当差,据说皇都传遍,不过皇上不允许议论,封后大典日期不变,还听说一起私奔的是上官将军的儿子仪铭将军。”
“这可不能乱说,要杀头的”
“这不是你我几个关系好嘛,其他人可不敢说”
出来十天,我们纵游江湖,嬉笑人间,荒唐与分寸之间瞎折腾,大多数时候我在闹,他在一边看着保护着我。我们都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不闹不疯之后还是无法逃避。原以为我们家凭君家,相府和将军府的实力封锁这么一个有辱三大家颜面的事情不难,没想还是走漏了消息。
坐在客栈里等着上菜隔壁桌传来窃窃私语,我笑笑似不当回事,他握握我的手。我撒娇的说菜怎么还不上,都饿坏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锦绣山河还未踏遍,轩王大婚订在一个月之后。一个月,我们只剩一个月时间。相视一笑,个中酸楚,只有我们自己清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