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张志言站在平台上,脚下堆着一地松油球,有一些已经燃烧起了火光。
张志言背着的那个背包,已经空空如也的被放在了一旁,他那沉重的背包里竟然全是松油球,这便是为什么刀疤男会得到错误的情报的原因。
刀疤男他们就在平台下面二十左右米的地方,哪里排泄物最为深厚,经过风徒等人的践踏后,早已经泥泞不堪了。
看着头顶上被火光惊动的蝙蝠,看着他们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的焦躁情形,他们便感头皮发麻。
刀疤男等人虽然被吓的不敢大声说话,但是却在比划着各种动作,看起来是要威胁张志言,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张志言嘴角一翘,捡起起一个松油球,松油球火光明亮,映衬出那张俊朗却又还有些孩子气的脸庞。
没有喜,也没有悲,张志言看了片刻火球,便奋力甩向刀疤男,落在了离他四五米的地方,掉在粘稠物里的松油球并没有滚动,火光在粘稠物中渐渐暗淡。
看到此景,刀疤男等人又喜又怒,怒的是他居然真的敢抛出松球,喜的便是松球并不能落到他们身上,于是他们便又鼓足了勇气继续往前走。
“你们也会害怕吗,啊!你们也配有心吗?”张志言一脸扭曲着嘶喊:“你们终于也知道什么叫恐惧了吗,你们也知道死亡的滋味了吗!”
松油粘附在他的手套上,火光伴随着他的手势来回晃动,状若疯癫。
下方众人原本是想要向前,却听到张志言在上头控诉,他们只能干楞楞的站着,不是因为他的言语镇住了他们的心神,而是头顶更加躁动的蝙蝠,惊到了他们的灵魂。
看到他们一脸惊惧,张志言微笑着又捡起一个松油球,“刷!”,第一道弧线在空中飘过,这次却落到了刀疤男面前。
张志言大笑道:“哦!我忘了,你们是禽兽,是只会发情没有一点爱的禽兽,我怎么能祈求你们会后悔呢!我真是太愚蠢了?”
看着脚下的火球,刀疤男愤懑到:“子,你最好收手,不然待会有你好看的!”
他说的很低沉,声音也不大,但是在这空旷的树洞中声音却很清晰,说完,他便示意众人前进。
张志言嘲讽的笑道:“后悔!什么叫后悔,你居然跟一个死人谈后悔!”
他抓起一把松油球丢向人群,因为人群的靠近,这次落到了众人的身上,松球掉下的瞬间抖落了很多松油,在着陆地点周围继续燃烧。
于是,人的头上、衣服上燃起了无数火点,人群瞬间陷入了一片慌乱中,也多亏前面蝙蝠粪便雨下的实在密集,众人穿起了披风,这才没有造成过多的慌乱。
刀疤男捡起一个火球回应张志言,“王八羔子,你等着,待会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说完,连忙指示众人加快行进的速度,这时才感手上灼热,连忙在衣物上擦拭,他也是气疯了,这才会用手去捡松油球,黏的一手松油。
张志言把手中的布袋拿开,拿起了地上的一个松油球,狠厉道:“你没希望了,在你肮脏的手碰到我之前,你就要被吸干血液。”
张志言高高的举起松油球,“刷!”又是一道抛物线,可是这次却真的把众人给镇住了,他竟然把松油球抛向了上空。
就在人群呆若木鸡的目光中,“啪嗒!”松油球落到了一只蝙蝠背上,火星四射,受到撞击的那只蝙蝠抖了抖身子,并没有太在意撞击带来的疼痛,随即沉寂。
看到松油球掉落而下,众人便松了口气,可是他们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呼出,却听到顶部传来更大的骚动声。
就像一颗石子掉落在水面上,水面虽然会泛起涟漪,但是过后变又会沉寂下去,池水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却有实质上的不同。
多了一颗石子,水面便多了一点不同。
因为撞击而掉落的松油,趁着蝙蝠静止的这十几秒中已经开始重燃,背上的火热让这只蝙蝠拼命挣扎,不断撕咬旁边的蝙蝠。
受到撕咬的蝙蝠转而又撕咬其他的蝙蝠,就像一个疯狂的病毒,掉落在一群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试验品中,瞬间,整个蝙蝠群变的躁动不已。
“啪啪啪!”一个个松油球脱手而出,即使火光烧掉了他的手套,他却依然感觉不到疼痛,只觉的心里痛快。
心里的郁结,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带着一声比一声更响亮的击打声,迎来了一次比一次更吵杂的催促声,催促着世界去迎来公平,催促着死神来带恶人下地狱。
“啊!”张志言变态的兴奋着,“啊!啊!啊!”就像是某个时刻迎来的快感,他便在蝙蝠群躁动的顶点赢来了灵魂的高潮。
树洞顶,第一只蝙蝠张开了双爪,翅膀振动的呼呼声,在这寂静的世界里显的如此的响亮,就像是振动在人们的心里,惊扰的是心灵深处的那一抹宁静。
平台上,张志言微笑着,邪魅的看着众人惊慌的表情,缓缓的、慢慢的、没有犹豫的,张志言把披风伸向了火堆。
在众人惊慌的眼神中,一只两只的蝙蝠飞起,像是一个链式反应,扰动的蝙蝠群出现,密密麻麻犹如实质。
“跑!往前跑!”人群中,终于有人反映过来,连忙提醒道。
“啪嗒!”张志言用脚把松油球踢下了平台,踢到了那群正要往他这边而来的人群周边。
披风浸染了油脂,已经整件儿燃烧热起来,火衣下,张志言笑道:“你们害死了我妹妹,我就让你们,全部都给我陪葬,好让我带着你们去阎王爷哪里,去讨个说法!”
蝙蝠群从人群背后飞来,后面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嘶喊,那是痛苦到极致的嘶喊。
“躺下!快散开躺下!”听到后面的嘶喊,有人反映快些大叫到。
前面几人连忙用风衣裹住全身,随即躺到了粘稠物里,拼命旋转着让自己的身上粘满稠物,生物一般都有一个习性,只要是自己的排泄物一般都很嫌弃,这是最好躲避蝙蝠的方式。
在蝙蝠的过处,那些还没来得及躺下的人便血肉模糊,待的蝙蝠飞过,便只剩下一副惨白的骨架。
没了食物,蝙蝠群便往张志言这边飞来,却因为火光灼热绕向两旁,从顶部看去,便是一个眼睛的形状,中间明晃晃的,像是一件传世的圣器。
“我们不会这么容易的死去,就像这业火,燃烧着我的衣袍,却再也进化不了我的心灵!”张志言说完缓缓坐下,双腿盘坐着双手合实,额头的佛印确是如此分明。
蝙蝠群从后面饶回,却有很多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接连撞向张志言的后背,火势很大,火海中,蝙蝠不断嘶鸣着。
过了十几分钟,张志言身上的明火渐渐熄灭,他的表面吸附着无数蝙蝠的肢体和毛发,这都是那些撞向张志言的蝙蝠留下的痕迹。
一副还没燃烧完全的空壳,在蝙蝠群的撞击下倒落平台,正好贴着高台落差处而坐,背靠坚实,坐下虚浮,面朝阴暗,头顶光明。
或许,现实就是如此的讽刺,没有人能善良一生,也没有人能罪恶一世,我们都只是在拼尽全力的演绎着各自的设定戏角。
或许,人是善与恶的集合体,佛的出现,意味着魔王的降世,你永远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佛祖还是魔王。
或者,这就是俗称亦佛亦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