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张书学却比较镇定。
他老家是江西的,那里有浓厚的道教传统。张书学虽然也相信一些,但他却更相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尤其是四月份的时候,他在秦钰店铺遇到过的几次诡异情形,张书学当时也是心事重重。
但事后经秦钰开导,觉得也就那么回事。用俗话讲,便是锻炼出来了。
齐坡辉虽然懒一点,好玩一点,其他大的毛病,大的错事却是没有。
张书学和他在一个宿舍住了一年多了,对这点还是很确定的。
于是,张书学又拿过了大白胖手里的手电,壮了壮胆子,开始转着圈仔细地在齐坡辉右腿上从上到下照着。
但连照了几遍,却都看不到上面有什么东西。
上面什么都没有啊?这不很正常的吗?张书学疑惑不已。
但就在他的手电不经意间扫到了齐坡辉脚的时候,忽然,一向细心的张书学发现,从侧面看,老四的右脚拖鞋鞋底中间部位鼓起来了一片,边上还有白色的东西溢出,这是怎么情况?
“老四,你先别动,”张书学连忙把手电发出的光芒停留在了齐坡辉的右脚鞋底,“胖胖,你也过来看看,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
大白胖听到张书学的话,半信半疑地凑了过来,但还是继续举着椅子不放。
“胖胖,你把老四的右腿抬起来让我看看。”张书学发号施令道。
“老四,你的腿别打颤了,一打颤我俩都看不清楚。还有我和胖胖在这儿呢,你怕什么?听话,抬起右脚。”张书学同时又命令齐坡辉道。
大白胖依言而做。
虽然一只手仍然举着椅子不放,但他弯下腰,另一只手拽着齐坡辉的脚脖子一用力,齐坡辉的右脚便连同脚上的拖鞋一起抬了起来。
真相马上就能看到,张书学有些紧张。
他等了一下,定了定心神,看到齐坡辉已经抬起的鞋底并未发生什么异常后,张书学才用手电光仔细照了上去。
这一照不要紧,张书学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整个楼道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但大笑几声后,张书学便发觉不妥,这是在深夜,不要再惊扰了别人。他便赶紧捂住了自己嘴,但还是笑得身体一直抖动个不停。
大白胖看到张书学笑得如此开心,绷着的心也松了下来。鬼据说也有好鬼和恶鬼,难道齐坡辉这次遇上的,是个好鬼?还是个开心鬼?
于是大白胖放下了手上举着的椅子,拿过张书学手中的手电,也朝齐坡辉鞋底看去。
大白胖这才发现,老四齐坡辉右脚的鞋底上,不知何时粘上了一大团的口香糖。怪不得老四刚才走不动,原来是因为这个。
大白胖也立刻捂着嘴,蹲在地上笑成了一团。
张书学看到仍然站立不动的齐坡辉虽然也放松了不少,但仍然一脸的疑惑,收住了笑声,对齐坡辉解释道:“老四,你这是踩到口香糖了啊。哪有什么鬼,看把你吓得。连带我和大白胖也大半夜的替你担惊受怕。”
“老四,你拿着手电自己看看,看看你鞋底粘的是什么东西?”大白胖也笑够了,把手电递给了齐坡辉。
“不可能吧?”齐坡辉弱弱地答了一句,便接过了手电筒。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齐坡辉脱下了拖鞋拿到了自己眼前。
对着手电光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齐坡辉确信无疑是口香糖后,刚才的恐惧已经消失不见。
齐坡辉不由破口大骂起来:“谁这么没公德心,随地乱扔口香糖。扔一块也就算了,居然还扔了一大团,公德心都被狗吃了吗?”
“谁叫你大半夜出来的,白天出来看到了还能踩到吗?”
“即使踩到了,你知道那是口香糖,还会疑神疑鬼吗?”
大白胖和张书学接连反驳齐坡辉。
齐坡辉立刻哑口无言。
“好了,我们都赶紧回去吧,别在外面打扰别人休息了。”张书学道。
三人这才一起回到了宿舍,一场夜半时分的闹剧就这样收场。
回到宿舍后,三人上了各自的床铺。但经过了这顿上天入地的折腾,三人也都没了睡意。
想到了事情的起因,大白胖不由问齐坡辉道:“老四,你半夜不在自己床上睡觉,跑外面楼道里干什么?”
“熄灯后我就一直没睡着。在床上躺着躺着,总感觉后背冷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我吹气。我害怕了,宿舍里又黑漆马虎的,我就想去楼道里借着灯光看看我后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齐坡辉不好意思道。
“唉,你呀。”大白胖听到齐坡辉的解释,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无奈道。
“老四,那一大团口香糖你最后扔哪儿去了?不会又扔回楼道里了吧?”大白胖沉寂了一会儿,又接着问道。
“咱可没那么缺德。我想起来了,415宿舍的马灿最喜欢吃口香糖了,上课时我都能注意到他在嚼口香糖,肯定是他乱扔的。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就把口香糖粘他们宿舍门上了,让他再祸害人。”齐坡辉得意洋洋的道。
“不会吧,老四,我对你实在无语了。”大白胖这下彻底沉默了。
“哈哈,明早他们醒来,肯定以为是今晚闹鬼给他们粘上去的。也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以后就不敢再随地乱扔垃圾了。”齐坡辉给自己的行为寻找着正当理由。
黑暗中,同样睡不着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直在听两人对话的张书学忽然出声道:“老四,你是不是最近看漫画都看到很晚?”
“嘿嘿,是啊。”齐坡辉答道。
“这就对了,完全是你自己吓自己。看了一天的漫画,脑神经兴奋过度,肯定失眠。然后便会想一些漫画里面的东西,就开始疑神疑鬼的了。”张书学道。
“真的是这样吗?”齐坡辉不相信。
“当然,我也体会过。去年来华东海洋大学报道的时候,我坐了十几个时的火车。到了宿舍后,连着几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床铺在晃动。照你的想法,是不是也是有鬼了?”张书学道。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的事情,我也遇见过。以前玩s的时候,玩时间长了,晚上梦里都是在开枪。原来如此啊,今晚可是白白受了一场惊吓。”齐坡辉恍然大悟。
“这样的笑话我在论坛上也看到过不少,我给你们讲几个啊。”这段时间没有开口的大白胖被勾起了兴致,兴趣盎然地就要开说。
“大白胖,别说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睡吧,八点还有两节《刑法学》呢,别在课上睡着了。”张书学道。
“那我以后在抽空给你们讲讲,听老大话,睡吧。”
40宿舍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三人也都慢慢jiru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