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就算是幼儿园,我也去!”圆欢呼雀跃,“带着溯月白狐狸一起去,大家一起丢脸咯!”
就因为溯月蹲在窗下,默默地吐槽一句,幼儿园和幼儿圆真般配,白狐狸脑缺根筋,忙不迭地连连称是。所以,他们两个被无情地抓包了,南君倒是无所谓,只要圆肯去,多带些陪读又有何妨?
于是,白狐狸和溯月也要一起去丢人的幼儿园了,两个人不禁悔恨万分,嚣府上,从总教头陌利开始,一直到扫地的小妖都憋着笑,看见溯月和白狐狸垂头丧气地经过,就猛地迸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圆要去念书,附带一大堆条件,基本都是元博提的,所有的利好政策全部是他的,从房间住宿到日常饮食器物,皆挑剔出了一个新高,狗腿圆自然是有求必应,连带着南君和明阳神君为了哄圆上,也少不得一一答应。
于是圆在府里‘安安分分’地休息了,等待着开的日来临。只不过期间在狸狸的帮助下,她终于成功地偷渡到了冥府。圆想要见东君,可凡间是个非诏不得入的地方,只有灰色地带的冥界还有几分把握,于是,圆带着一猫一狗悄悄潜入了冥界。
这猫自然是狸狸,这狗嘛,就是死活粘着圆的麒麟天天,为了减少阻力,圆连元博都没有告诉,胡诌了个理由就悄悄溜了。
圆真魂已经铸成一半儿了,这生死不避的天性让她在冥界里畅通无阻,狸狸出身于此自然也没问题,最让圆奇怪的就是天天,他一头活生生的麒麟竟然也没招来半分嫌疑,顺利地通过了结界处的查验。
“哎,天天怎么没有被发现呢,我都做好了强闯的准备了呢。”
只有狸狸笑而不语,她慵懒地甩着尾巴,扫过圆的脸蛋,“圆哥,快走吧,去忘川问问夺衣婆,一准知道东君什么时辰会来,按着18天一轮,今日恰好是第二轮要完了。”
“夺衣婆是干什么的。”
“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死不带去说的就是夺衣婆,无论你在现世带多少东西,在踏上忘川之前,都会被夺衣婆截留,赤条条地渡过忘川。”狸狸指着前方摩肩接踵的人群,“瞧瞧,这里的两脚兽何其之多。”
“哦!那怎么走在桥上的有白衣穿,而剩下的都不着寸缕被推进河里呢?”
“善恶有报,从你一踏进冥界开始,这报应就开始了,谁都不曾逃得过,就连天女都不能。”狸狸的眸迷城一条线,语气突然幽深起来。
“是这样啊。”圆长了见识,黑红色的云彩从远天而过,忘川之上开满了艳丽的花朵,或殷红如血,或漆黑如墨,风吹过,带来了远方的悲歌,圆目远眺,追寻着歌声的源头,却猛地发现,忘川桥上,有个眼熟的人——齐明澈。
似乎是冥冥之中有天意,齐明澈站在桥上徘徊不去,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推挤,鬼差在呵斥,可他偏偏看向了圆这里,直到两人的眼神再次相遇,他才微微一笑,转身没入人群。
他双鬓斑白,脸如枯菊,彼岸花的嫣然之中,有个人蓦然回,再展笑颜,却早已生死两相隔。
“澈哥哥——”圆失神地往前走了几步,“澈哥哥!”
冷风带到了他的问候,圆确定无疑,飞奔向忘川桥,她横冲直撞,众鬼纷纷退避,圆拉住了那枯树枝一样的手,曾经的温热已经不再,只不过短短月余,他和她的世界就截然不同了。
“澈哥哥,我是圆啊。”
圆湿了眼眶,鼻发酸,她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时间隔阂。齐明澈浅笑一声,沉哑的声音不似从前那样俊朗,“我就知道,这辈还会见到你。”他抚上圆的脸,替她擦去眼泪,温柔不减当年,“小仙女不哭,记得说好了,你下辈,可是要先喜欢我的。”
“我,不能喜欢澈哥哥了——”圆哽咽,她已经先喜欢元博了,而作为神,她也不会有什么下辈了。
“没事,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和你有过这样的约定就好——”
“我记得,我一定记得!”
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拥堵的人群里传来鬼差的厉声喝斥,狸狸掰开了圆的手,任由鬼差将齐明澈带走,圆哭着,却明白自己不能和他有多交集,神鬼差别大,这就是命。狸狸将圆从忘川桥上拖了下来,管夺衣婆借了尺石凳,坐在河边,等现世的人来。
等的无聊,狸狸和夺衣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狸狸你好久都不曾回来看我这老婆喽,他们说你被上面的人抓去扒皮抽筋了,狸猫九条命,也不知道那一次你被去了几条命?”夺衣婆攀着狸狸,笑着去摸她身后的尾巴,狸狸蹂躏着一大把黑色彼岸花,打开了夺衣婆皮包白骨的手,撇撇嘴,“还留了一条呢,否则变成个秃尾巴猫,那就丢死人了。”
“看看,我这里又来了好货,要不要呀。”说着,夺衣婆奸笑着掀开衣服,露出枯黑干瘪的胸腹,泪眼模糊的圆瞬间就被吓得捂住了眼睛,扭过头去不敢看。
“哼,什么好货,也就骗骗那些鬼差,这等货色我狸狸才看不上呢。”狸狸瞟了一眼夺衣婆衣服口袋里装着的东西,呸了一口,“不过是些过期的劣质丹药,今日你若办好了事情,我赏你一丸十六重天的驻颜丹。”
“狸狸大人尽管吩咐,婆自然照办。”夺衣婆一听有上等驻颜丹,眼睛立马就亮了,笑得越发谄媚。
“好说好说,今日是东君轮回第二重结束的日吧,他什么时辰会来。”
一听狸狸说到了东君,夺衣婆神色大变,急忙去捂狸狸的嘴,“莫要声张,那位大人是不能提的。”
“为什么?”圆肉手捂着眼问。
“那位大人可是个厉害的,听说天君下旨赐他轮回之苦,世世活不过双九,他倒好,抓了这个漏洞,每每转世不过一天就又回来了。冥王也拿不住他的错,只好由他去,这忘川他每日多则十几趟,少也要走十几趟。说不定一会儿就又来了,听见我们这些小鬼议论他,说不定又要生气了。十六天了,那位大人已经历劫九余世,再有几天,恐怕也就熬完了。”
“真的!”圆松开了手,瞪圆了眼睛盯着过往的每一个人,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错过。
狸狸听夺衣婆说了前因后果,不由地失笑,“东君大人果然风姿依旧,,我就说他怎么会乖乖地认罚,原来如此,算他狠呢,哈哈哈。”狸狸笑得泪目,春神东君是何等人物,想当年那可是执剑与昊止天君一战的人呢,这种事情为什么她和圆没有早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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