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淡淡的瞅了林静一眼,“明日林姨娘和我一同拜访侧妃可好?”
“好啊。”林静提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就知道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自己被害,还无动于衷的呢?明天说是拜访,不就是去质问的吗?
“那慕容姐姐不打扰你休息,妹妹先告退了。”林静在翠竹的搀扶下,忍着身上的疼痛离开了临水阁。
慕容月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这蛋疼的妻妾成群,每个人都是恨不得对方被赶出去,还要按位份高低,亲亲热热的叫对方姐姐或者妹妹,真是坑爹。
叫红玉进来,慕容月低低安排了几句,红玉脸露惊异,点点头,离开。
竖日一大早,翠竹服侍林静用早膳,平常一直比较好吃的马铃薯,不知怎么的,今天感觉入口很不好,林静只当是自己担心等下要办的事,心神不宁所致,也就没有在意。
吃过饭后,林静在翠竹的陪同下,来到临水阁,等慕容月和她一起去侧妃司马丽那里。
没成想,一大早,王爷竟在,正在想着是不是要先回去,红玉已经出来要迎接她进去。
一想到王爷英挺的身姿,林静心里轻颤,少女情怀泛滥,小鹿乱撞似的跟着红玉就走了进去。
主屋里,武立轩刚陪慕容月用过早膳,粗使丫鬟正在仔细收拾着餐桌。
林静眼中抹上一丝暗嫉,王爷从来没有陪府中任何一个人用过膳。
“王爷,林妹妹昨晚跟我说了一件事,说我入府那天,害我名声受损的那个男是侧妃姐姐安排的,我正好约了林妹妹今天去拜访侧妃姐姐,说一下这个事情。不知王爷可否愿一同前往?”
慕容月的话像个炸弹把林静脑里面,对王爷的绮丽遐思炸了个支离破碎,这样一来,不吭声前往的话,就是等于默认了慕容月的说辞,到了侧妃那里她怎么翻供?
王爷跟着,她那样做,不是找死么?!
现在就翻供,那这个计谋就不攻自破,同样也没有好果吃。
林静急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真恨自己刚才不应该进来的。
“后宅的事情,王爷一向是不插手的,慕容姐姐,我陪你前往就可以了。”林静想着法阻止武立轩前去。
“无妨,今日本王无事,陪你们二人前往,月儿一直喊冤,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武立轩轻弹自己的衣袖,站起来,扯着慕容月率先出去,往侧妃司马丽的庭院而去。
林静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硬着头皮跟去,此时已经完全无心再去嫉妒那牵着手的两人,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该怎么办才好。
司马丽早已收到消息,今天慕容月会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是见到武立轩时,不由愣了下,瞥了眼跟在后面不停给她打眼色的林静,眉头一皱,心里把林静骂了个狗血淋头。
“妾身参见王爷。”司马丽躬身对着武立轩行了个礼,神色凝重,捏着手帕的手心已经汗湿。
“起来吧,静儿和月儿要来拜访你,本王刚好有空,也好几日没见你了,过来看看你。”武立轩闪着一双桃花眼,分不清他说的是客气话,还是真心话。
王爷这么惦念她?司马丽脸色微红,不由喜上眉梢,带丝炫耀的瞥了眼慕容月。
慕容月面沉如水,淡然的对着司马丽行了个礼,单刀直入,“参见侧妃姐姐,昨个听静儿妹妹说,入王府那天,害妹妹我名誉受损的男,是侧妃姐姐故意安排的,可有此事?”
司马丽脸一僵,千算万算,都漏算了王爷会出现。
“慕容妹妹是来质问本侧妃的么?”司马丽脸色不善的端起侧妃的架,从位份上来说,怎么样也轮不到慕容月这么跟她说话。
“妹妹不敢,只是这件事是妹妹心头上的刺,只想弄个清楚罢了。”慕容月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就把司马丽想要拿位份压她的目的戳破。
司马丽嘴一抿,不好再说什么,王爷不在的话,她就以对她不敬治了慕容月,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现在王爷在场,如果她要是这么做了,那她一贯在王爷面前维持的贤良淑德的形象不就毁了么。
这么一想,司马丽厌恶的瞪了眼林静,蠢货,叫她把慕容月骗来,谁让她把王爷也带来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妹妹,你不要害怕,只管说,王爷在呢,这个府里肯定是王爷最大,侧妃姐姐再大也大不过王爷不是?你要是怕说了对侧妃不利的话,得罪了侧妃姐姐,会因此受罚,我就替你跟王爷求个情,可好?”慕容月淡定如常,娓娓道来,却直接把林静和司马丽送上了风头浪尖。
林静、司马丽脸色齐齐微变,都开始变的不淡定。
这一方面说司马丽滥用私刑,一方面又暗指侧妃独大,快要不知道这王府真正的当家人是王爷了。
司马丽深呼吸,竭力镇定,脸上挂着又气愤又委屈的神情,直接朝武立轩一跪,“王爷,这王府里的一草一木皆是王爷所有,妾身一直谨守本分,不敢逾矩。慕容妹妹这么说,不是在指责妾身随意处罚妹妹们吗?妾身冤枉,求王爷给妾身做主,请慕容妹妹拿出确切的证据来,否则就是在污蔑妾身。”
司马丽身边的大丫鬟青青,暗地里不断朝林静使眼色。
林静赶紧立刻也跪下,“王爷,妾身也没有这个意思,侧妃姐姐一向赏罚分明,从没有随意处罚过我们。”
两人一联手,立刻把慕容月推到了污蔑侧妃的境地。
慕容月勾唇冷冷一笑,“不是林妹妹昨日说,当时害怕不敢说?难道不是因为怕侧妃责罚?哦,这样的话,就是我误解林妹妹的意思了。我给侧妃姐姐道个歉。那请问林妹妹你怕什么呢?”
慕容月从容之,那淡淡的话语里,听着平淡至,却蕴含着机锋。林静要是不承认是害怕侧妃责罚,那就是这中间还有什么猫腻?
林静一哆嗦,支支吾吾的,没法说下去。
“林妹妹怎么不说话?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慕容月逼近林静,那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眸透出无形的压力,压的林静喘不过气来。
明明慕容月就是个贵妾而已,浑身无形中散发的气势,直逼当今皇后娘娘,连司马丽腰杆都不由一弯。
司马丽心里一紧,怕林静承受不住这骇人的压力,手背在身后面朝林静打了个手势。
林静见到那个手势,张了张嘴,最后眼一闭,“静儿是怕说的谎话被拆穿。”
轻蔑的撇了撇嘴,慕容月在心里暗暗腹谤,‘真是孬种。’脸上却是一冷,“什么样的谎话?”
“就是,就是我说侧妃姐姐安排男人,毁坏慕容姐姐坏话的谎话。”林静耷拉着脑袋,一副无力的样,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王爷的怒火。
司马丽心里暗松了口气,面上装出一副伤心又失望的样,指着林静说,“林妹妹,平日里我带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到慕容妹妹面前说我的坏话呢?不像话了,也伤我我的心了,王爷,妾身好难过。”
听着司马丽的话,林静脸色一僵,嘴角紧抿,生生受了。不就又是一顿毒打的责罚么?
“林姨娘接二连犯错,不知悔改,降为粗使丫鬟,即日起到洗衣房听差遣。”武立轩看也不多看林静一眼,冷冷的下了命令。
怎么要这么罚她?林静一声哀嚎,噗通一声全身一软,跪趴在了地上。片刻醒悟过来,害怕的跪着爬起来,“不要,王爷。侧妃救我,求你帮我。”
她好不容易才从奴才女儿的身份,靠爹地张罗,做了王爷的侍妾,虽是妾,可也是半个主了,比当奴才好多了。
林静满心的不甘,她不能也不要再回去做丫鬟,而且还是个粗使丫鬟。
司马丽垂眸,就是不接林静求救的眼神。林静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不救我,那就一起死。
林静豁出去了,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跪倒武立轩的面前,“王爷,不是静儿想说谎,是侧妃姐姐威胁静儿,让静儿把慕容姐姐引来,然后再一起陷害慕容姐姐污蔑她,治她大不敬的罪,见王爷来了,侧妃姐姐怕事情败露,逼我改口。求王爷不要让静儿去做粗使丫鬟。”
“大胆,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说话前后不一,污蔑本侧妃,真真是岂有此理。”司马丽大惊,顾不上那么多,“来人,把林静嘴巴塞上,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扔到洗衣房。”
武立轩轻轻瞥了司马丽一眼,那一眼悠远平淡,却让司马丽背脊一寒,要糟,她急切,沉不住气了。
司马丽捏紧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妾身一时气怒,逾矩了,请王爷责罚。”盈盈下拜的娇躯,把自己几乎低到尘埃里。
慕容月眉梢微动,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怪不得能在这后宅之中稳坐王府的头一把交椅。
武立轩伸手把司马丽扶起来,“侧妃不必自责,本王理解,别跪着了,到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