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仿佛血肉纠结成团,在彼此用力的拉扯,头脑昏聩,不知是毒素发作,还是窒息使然。不论是哪种原因,她都不想死。
“王爷,臣妾还清晰的记得,大婚当日,王爷要臣妾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更低贱,更卑微,怎么这才不过十几日的时间,便要食言而肥吗?”柳清颜仰头轻笑,整个面容因为缺氧而变成了深深的紫色,本应绝美的笑靥此刻看起来遍布狰狞。
这是她最后的筹码,赌输了,结果就是死。
凤卓焰俊眸微眯,征战沙场多年,他见惯了贪生怕死、跪地求饶的嘴脸,这个女人的这幅容颜尤其令人厌恶:“本王确实说过这些话,但是本王今日后悔了,后悔没有早日杀了你,提前终结你的罪恶,这样昨日的惨剧也不会发生。”
感受着颈间越来越稀薄的空气,柳清颜仰头大笑起来,这个动作几乎抽干了她心肺中所有的空气,直笑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死到临头还笑?看来你急着踏上黄泉。”这笑声刺耳,凤卓焰手中不由更加用力“也罢,本王就好人做到底,送你一程。”
柳清颜抬起头,艳羡的望了一眼外间晴朗的天空,她已经死过一次,并不怕死,可是一旦她死了,牢狱中的家人必定会被斩杀,命运,从来不曾青睐于她,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总是颇多波折坎坷,这一次,终于又要死了吗?
“且慢。请王爷先答应臣妾一个要求。”柳清颜阻止道。
“果然还是怕死的,就不要装出那么一副高风亮节的模样。”凤卓焰哂笑道。
“云珠的伤势还未痊愈,等她伤好后,请王爷给她一笔银,让她回乡。若是青雪伤势好转,还请王爷也为她准备一份盘缠,送她回夜国。动手吧。”说完,柳清颜静静的闭上眼睛,仿佛对这个尘世间再也没有一丝眷恋。
凤卓焰有一瞬间的错愕,这个女人总是这般硬气,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求饶的话,即便是临终时求的也是丫鬟的平安。
不期然的回想起前几日她待丫鬟受过的场面,一时间心内的某个地方被轻轻的触动,甚至有那么一刹那相信眼前的人真是受人陷害,想要用力的扭断眼前之人的脖,却莫名的使不出一分力气。
麟亲王刚刚踏进静兰阁就看见柳清颜娇弱的身躯被悬吊在空中,唯一支撑着她身躯的是凤卓焰那双恶魔般的大手,一看之下,吓的他魂飞魄散,急忙出声阻止:“四哥,住手。”
听出来人是谁,凤卓焰丝毫不为所动。
麟亲王飞身而入,为了救人来不及多想,一拳砸向凤卓焰的胳膊,凤卓焰硬挨了这一击,心中的挣扎被尽数祛除,只剩下无边的怒火,眉目生寒:“老七,这个女人阴险毒辣,用心恶毒,草菅人命,昨天又杀死了王府的名婢女。你为了救他,竟然不惜伤害本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麟亲王透过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柳清颜,眼底闪过一丝心痛之色:“四哥,和侧妃毕竟是夜国来的和亲公主,身份特殊,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事后造成两国矛盾,父皇追查下来,四哥少不得停职削爵,也会借此时机大肆打压。四哥一向聪慧睿智,怎么会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我多说也无益,还望四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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