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爱的表态
钟以源抬头看向她,面色平静,仿佛他一早就预料到她这里,而吴千语,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他,泪水有如倾盆大雨倾泻而下,她无声地哭着,哭得双肩颤抖。
钟以源眼神尖厉,冲她微一摇头。千语知道他的意思,叫她不要跟上来,她才不听,一直跟着他走着。
他们进了诊所,她也后脚跟了上去。
到了诊所,医生给回雪把了脉,又看了喉咙,量了体温,高烧到四十一,是重感冒,又马上打点滴才能减轻病情。
回雪从小最怕打针,不敢打。以源都笑话她了,无奈之下,她只好偎在以源怀里,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一只手伸出去,任护士给她把衣袖捋起来,用药棉给她擦冰凉的酒精,她闭着眼睛,胆战心惊地等着针刺入皮肤的那一刻。
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她痛的叫了起来,原想着好了,没想到这个护士是个新手,估计拿她做实验了,而她又是过分的白,皮肤白得血管都看不清,再加上血管又细,所以第一次扎针没成功,针头扎进去又抽出来,只好扎第二次,第二次也没成功,扎第次。
第次又失败了,回雪本来就生病不好受,然后又平白无故地被扎了这么多下都没成功,莫名其妙地就哭了起来。
以源都火了,对那护士说道:“你是怎么当护士的?!”
小护士也不好意思,说道:“对不起啊,她的皮肤白了,她的血管细了。”
以源看她在重新系皮管,好像准备再扎第四针了,但是回雪的小手上都是针眼,小护士在拼命寻找着下针的地方,以源想着让这小护士扎下去,回雪的手要成窟窿眼了,他对她道:“你下去,叫你们护士长来。”
可能小护士也有些一些心虚,只好点点头,叫来了护士长。护士长果然一针就扎了进去。回雪的眼泪才干,她窝在以源的胸口,想着自己怎么生病了呢,他们刚刚相爱,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高高兴兴地在丽江的古街上漫步才是。
吴千语一直坐在诊所的不远处,看着他们,看着回雪撒娇,看着钟以源对她的宠溺。原本在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渐渐熄灭,整个人被挫败的情绪淹没,满身心都是苦涩和疲惫。有护士走到她面前,问道:“小姐,哪里不舒服吗?去医生那边看看。”
吴千语的视线仍旧如钉似的落在回雪身上,整个人像僵尸般惨白,她没有搭理护士,她是有病,但是心病,谁也治不了。
看着时间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以源对回雪道:“饿不饿。”
可能是药水起了作用,从早上折腾到下午的回雪总算觉得饿了,她点点头,以源道:“那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回雪怕他麻烦,想起紧挨着医院有个超市,不想给他添麻烦,便说道:“我想吃方便面。”
“方便面?”以源笑起来,说道:“吃别的吧,方便面没营养。”
“就要吃方便面嘛。”她小声地撒娇。感觉有道视线如利箭似的落在自己身上,她抬起头来,就看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正冷冷盯着自己,虽然戴着黑超,可是那显露出来的脸部皮肤白得像瓷一样,没有半点暇疵,一看就是优渥环境里养大的美女,医院里所有的男人,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都在打量她。这位美女时而看向她,时而看向以源。可是她的魅力对以源仿佛不起任何作用似的,以源的眼里一直只有她江回雪。回雪有些纳闷,想着好奇怪,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为什么她盯着自己看?
以源用手刮着她的脸,轻道:“当着那么多人面还撒娇,不害羞吗?”
回雪羞得窝进他怀里,不吭声。
以源笑起来,抱了抱她,对她道:“那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方便面。”说完他就起身快速地出去了。
吴千语也紧跟着他出去了。
在买到方便面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吴千语拦在他面前,她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给你时间,等来的是这种结果吗?看着你和她在医院,秀恩爱?”
以源抬手看了下表,面孔平静而威严,问道:“跟我过来。”然后他快步往前走,千语心里一亮,升起希望,快步跟了上去。
他停在了眼井附近,千语充满期望地站在他面前。
以源看着水面,对她道:“天前,你在这,做了什么?”
吴千语面色一变,整个人惨白如死人,她弱弱地说道:“没有。”
以源脸上有一丝残忍的笑,沉默一会,他说道:“千语,你是我的过去,她是我的现在和未来,对不起。”
吴千语含泪看向他,怀疑自己一听错。愤怒让她咬牙切齿,爱与恨同时增长,她大声道:“没错,那天,是我把她推下水的!我堂堂吴氏的千金你不娶,娶一个女吊?!大老婆就应该是名门正娶,门当户对!她那种女人,再漂亮,也只配当二——”
她本想说只配当二奶,但话还没说完,以源闪电般的伸出手,吴千语来不及反应,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推力下倾斜跌落,然后“哗啦”一声,落入水中。
沉入水中的瞬间,会游泳的本能让她有自己游上来的冲动,但是她克制着,期待着钟以源会像救回雪一样救她上来,那天的情景,她躲在人群中看得一清二楚,他以火箭般的速跳入水中,奋不顾身地救那个女人上来。一脸的紧张。
可是钟以源没有。他脸上的表情像冰一样,他是那样强大又无情。
无奈之下,吴千语只好自己游上岸。
他看着她,面孔冷酷威严,他几乎是用命令似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回杭城。”
吴千语眼泪更多。
以源继续道:“因为某种原因,我们不能在一起,对不起。请你不要对回雪做什么,她是无辜的,如果你以后对她做什么,一旦被我发现,我对你的愧意和好感会全部消失,而且,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让对方死。”
他想着,他曾经失去过一个最爱的人了,现在,老天垂怜,他又有了一个最爱的人,他再也不会无所作为无能为力地失去她。
吴千语大哭道:“不——”
以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侧过身,从她面前匆匆走过。
以源买回来方便面,回雪说道:“你泡好放在那,我自己吃,你自己也去吃点东西吧。”以源却不听她的,对她道:“你手扎着针,吃饭不方便,我喂你吧。”
回雪道:“方便吃的,你去吃吧。”
以源道:“我呀,刚在外面吃过了。”
回雪便没有再坚持。以源给她泡好面,又等着面泡化之后,再一勺一勺喂给她吃。回雪小口小口吃着。以源喂得很认真,但是动作笨拙,有时候一卷面他要用勺搅动很久才能把它卷起来送到回雪口里。
回雪等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里无限感动,看他那样,也知道一辈是锦衣玉食长大,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估计从来没有照顾过人,如今,却因为她生病,他照顾她。
他变了,变得对自己不一样,没有了距离,开始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了。
等到回雪吃完,以源的肚才咕咕响起来。回雪听到他肚响的声音,不由更加感动,只觉鼻酸酸的,她哽咽着说道:“你刚才没吃饭啊,你骗我。”
以源刮了刮她的鼻,就着她吃剩的方便面汤喝几口,笑道:“傻瓜,这么容易感动啊,真是小女人,我现在吃饭有什么要紧,你是病人,自然要照顾你了。”
回雪低着头,眼里有泪花在打转,总之,还是很感动啦。
之后,回雪继续打点滴,以源自己出去吃过饭后在她身边陪着她。他因为无聊,出去吃饭的时候,就顺便买了一份江南省的杭城都市报。
回雪睡觉的时候,他就在她身旁看着那份报纸。
报纸的头版头条报道吸引了他,《钟氏集团长失踪,董事长年迈,打算让二儿继承家业》,报纸上还配了一条钟福和钟以良的合影。钟福拄着拐杖站在那里,一脸老态,以良坐在轮椅上,一脸与世无争的模样。
钟以源的眼睛睁了睁,盯着那份报纸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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