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卫瑶虽在昏迷中,面无血色,可还是漂亮可人,她那双柳叶眉,栩栩如生,皮肤如细致的上好白玉,玲珑小嘴,若是有些血色,定是诱人的紧。
她像是画中女一般,紧闭双目,呼吸微弱。
梁萱萱为她诊脉过后,叹息一声,不停摇头:“她恐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你说什么!”卫霍闻言激动的把她从凳上揪了起来,发狂怒吼,如狮咆哮一般:“你不是神医嘛!”
“……针……没有针我也无能为力!”这么凶悍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识,现在她双脚悬在空中,生怕卫霍一个激动,将她甩到墙上去,以卫霍的彪磅有力,她还不摔个半死。
陆鸣见她脸都给衣襟勒红了,赶紧上前阻止:“大将军,不可对神医不敬,连殿下都未曾对神医不敬!”
开玩笑,他家殿下不知道对梁萱萱有多放肆,比较起来,她宁可被卫霍扔出去。
“舍妹如果活不成,那神医的命也就没了!”卫霍紧紧揪着的手一松,梁萱萱掉落在了地上,一个脚下不稳立马趴倒。
陆鸣上前将其扶了起来:“神医不必担心,金针殿下让我给您带来了。”
“你不早说!”梁萱萱揉了揉吃痛的屁股,从陆鸣手中接过金针,看到陆鸣内疚的眼神,也不好意思再加埋怨了。
关键疼的厉害的是腿,怕是她还要残上好一段时间,缓一天伤一次,她即便在神,也没办法快速的好起来。
梁萱萱目前还没有查出病因,卫瑶的身损伤的实在是厉害了,晟弘锦并没有跟她说明是中毒,也不知道是相信她的能力了,还是忘记了,如果梁萱萱知道了实情,肯定会比方才还要大声的喊出‘你不早说’这四个字来。
“你们都出去吧!”梁萱萱手握装有长藤金针的皮质袋,一瘸一拐的走到卫瑶的床前坐下。
“为何?”卫霍担心妹妹心切,寸步不愿离去。
“我要给她脱衣服。”梁萱萱平静的说出口,并未觉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卫霍一听大怒,冲上前去,又一次抓住梁萱萱的衣襟将其揪起来,这一次没等梁萱萱的双脚彻底离开地面,就把她扔到了一边儿,远离床榻的位置。
没来得及回神,梁萱萱的后背撞上了桌,停了下来,一声闷哼,疼的她呲牙咧嘴。
“瑶儿的身,也是你能看的!”他妹妹可是未出阁的姑娘,即使已经嫁为人妇,身也不是别的男人能随便看的。
“那卫小姐恐怕只能等死了。”陆鸣说完,赶紧上前查看梁萱萱伤没伤到哪里,他方才见梁萱萱撞上的时候,桌都晃悠了,要不是站在他面前的是卫霍将军,他真想替梁萱萱还手。
一个大男人这么对待柔弱女,真不像话,可这也不能怪卫霍,人家哪儿知道她是女的。
梁萱萱被搀扶着站了起来,用手试了试自己受伤的小腿,还好没彻底摔断,严重的是她的腰,怕是撞的不轻,她不知道自己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找揍的。
“我们走。”人家不让她医治,她呆在这里做什么,一会儿再被打了怎么办,梁萱萱拽了拽一旁陆鸣的衣袖,示意他赶紧带自己离开。
“舍妹如果平安,你可愿意自挖双目?”卫霍这算是退了一步,她妹妹要是死了,这神医也要陪葬,要是能活下来,被一陌生男看光光,那还得了。
“不愿。”梁萱萱生硬的拒绝了,她可能愿意吗?救了人不报答她,还要扣她眼珠,她才不想变瞎呢!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卫瑶突然眼睛和鼻开始流出黑血,卫霍看见后,吓的脸色苍白,赶紧一把抓过梁萱萱:“我妹妹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快死了呗!梁萱萱看到如此情况,心中有了一二分猜测,再厉害的病症,也不可能是这个样,除非是中毒。
“请神医赶紧下针!”卫霍看情况紧急,也顾不得什么贞洁不贞洁,眼睛不眼睛了,那些都不如卫瑶的命要紧,心里也没了先前的那些计较。
梁萱萱也紧张了起来,稍晚一点儿卫瑶恐怕就救不活了,她是个大夫,只想着赶紧救人,也忘记了卫霍要挖她眼珠这回事儿了。
“你们赶紧都出去!”梁萱萱急忙把卫霍他们轰了出去,她跟卫瑶同为女,即便看了卫瑶身也没什么关系,可屋里两个大男人加一个老头,让她如何脱去卫瑶的衣衫。
打开皮袋,梁萱萱急忙取出长藤金针,开始给卫瑶下针救治。
卫霍和老管家在门口焦急的等待,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还没见梁萱萱出来。
个时辰的施针,算是留住了卫瑶的一口气,梁萱萱取出长藤金针的时候,见金针入穴的地方,已经乌黑,虽还未能确定卫瑶所中何毒,可尚算从鬼门关把她的命拖回来了。
梁萱萱满头大汗,气力虚脱的厉害。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刚一开门,卫霍就冲到了她的面前,用力抓住她的双肩:“瑶儿没事了吗?”
“今夜是没事了。”梁萱萱现在身体疲惫的厉害,哪儿经得起他这么大力道,觉得肩膀都快碎了。
“什么叫今夜没事了,那明夜后夜呢?!”卫霍紧抓着她的肩膀不放,使劲儿的摇晃着她的身体,情绪很是激动。
被这一抓一晃,搞的有些头昏脑涨,梁萱萱觉得自己就快要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卫将军莫要惊慌,有神医在此,卫小姐定会平安无事。”陆鸣赶紧上前制止卫霍的行径,他用力掰开卫霍的手,把梁萱萱扶到了一边儿。
卫霍眼神呆滞,眼前的神医分明男打扮,确身软柔细,他的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觉得方才接近之时,似乎闻到了一股花香,那是属于女的香气。
“卫大将军可知道令妹中了什么毒?”梁萱萱腿脚发软,全身无力的倚靠在陆鸣的身上,想是自己妹妹所中何毒,他可能知晓一些。
“那就是问你的主,殿下了。”卫霍收起了神色,说话的时候,眼中异常阴冷。
是晟弘锦下的毒手,梁萱萱闻言一惊,身晃悠了两下,幸好陆鸣即使扶稳,险些摔倒在地。
既然下毒,又为何让她来救,晟弘锦又为何一定要让她救,给解药不就完了,难道此毒无药可解,梁萱萱脑不停盘转,想要把事情捋顺。
无药可解的毒药,她也没办法,除非她的师傅医神医在世,或许还有的破,可也需要不少时日,恐怕卫瑶无命等待。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需要详细的知道令妹的情况。”只有知道了这些,才有足够的依据判断是什么毒,她如今根本没有把握,能救活卫瑶,医治的时候她就知道,卫瑶中毒深了。
卫霍将军把她和陆鸣带到了厅堂中,详细的跟梁萱萱讲述了这一年多以来,卫瑶从中毒到每次发作的情形,梁萱萱初步判断,此毒不属于中原,是番邦的一种慢性毒药,而且用在卫瑶身上的药量不大,不然卫瑶肯定活不到今日。
“我需要很多草药,有的十分稀有,要在明日一早弄到。”即使现在搞不清楚是什么毒,可总归有了一个大体的方位,最起码能先留住卫瑶的性命。
她对外族的毒药了解的并不多,师傅的书籍上倒是有不少记载,她平日里看的比较少,也没遇到多少回,要想搞清楚,还需要时间,好在外族的毒药大都是毒虫炼制,控制起来的方法也都差不多,她要先给卫瑶压制住即将爆发的毒性,因为一旦爆发,卫瑶必死。
“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他一听卫瑶有的救,像是得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即使让他翻遍整座京都,他也一定会给梁萱萱把草药的事情办妥。
一直在紧张的气氛中,卫霍都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这位神医,越看越像女人,卫霍看的出了神,心跳突然慢了半拍,如此色相,若是女,必定是倾国倾城之姿。
“咳咳,神医堂堂男儿,这样身板可不行,若以后想要习武健身,可来找我。”卫霍听说有些富家纨绔弟喜欢男色,突然觉得她这样不行,虽说年纪小,可自己如她这般年纪已经生状如牛了。
“我不喜武艺。”梁萱萱拒绝了他的邀请,接过老管家拿来的笔墨,开出了所有草药的名字,递到卫霍手中:“其中的天山雪莲和秋葵草,只有皇家才有,是外来的贡。”
“明日一早,必定会送到。”卫霍说罢,安排老管家按照单连夜找寻其它草药,自己火速赶往宫中求药。
卫霍走之前不自觉的又回头多看了梁萱萱一眼,见她对自己轻柔一笑,恍惚了神色,突然有点儿血气上涌,又折了回去:“一个男儿家,不能这么笑!”
梁萱萱不明所以,呆愣了半分,这卫将军好生奇怪,自己怎么笑他都管!
“这么笑的确好看了。”陆鸣低下头,对梁萱萱侧耳轻语提醒。
“是,卫将军,以后不会了。”梁萱萱被夸的有些害羞,赶紧低下了头,又压低了两分音量,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粗一点儿:“将军还是速速取药吧!”
梁萱萱此时不能离开将军府,她还要继续看守卫瑶,万一夜里出了状况,也来得及救治。
“可殿下让我带你回山庄。”陆鸣为难的看了看她,晟弘锦还吩咐他,回到山庄后,要一直守在梁萱萱屋外,不得离开。
毕竟梁萱萱进出宫闱很不方便,晟弘锦只有让她再回到山庄中居住,为避免再有苏柔儿那种意外发生,派自己贴身的侍卫陆鸣跟随左右。
“我若是离开,那卫小姐恐怕一个不小心,就活不成了!”她也不想呆在将军府中,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回去跟说明情况,他自然不会怪罪。
既然晟弘锦苦心找寻到她,让她来此救人,肯定不想卫瑶死了,虽然她想不透彻,可大概能猜到,这必定跟权力政治有关系。
“殿下说了,我不能离开你身边半步。”陆鸣一向听从命令,绝不会违抗或是不尊。
“那你晚上要跟我睡吗?”梁萱萱瞧他坚持的模样有些可爱,忍不住逗他了一句。
“……”陆鸣向后退了一步,满脸通红,一直到耳朵根,他还从没有跟哪个姑娘一起睡过,更别提有哪个姑娘跟他说过这种话。
梁萱萱看他紧张害羞的样,朗声笑了起来,身心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