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傅青芸正为自己当时的英明决策暗地里开心着,那边葛姥姥心里头也是十分兴奋的。
自打傅青芸和傅明宪姐弟搬到庄上来,葛姥姥很快就发觉到,这一家人渐渐的都忙碌起来。这种忙碌和以前每天下地干活不一样。
以前每天下地干活纯粹是为了吃饭糊口,每天都是在重复着同样的机械动作,虽然一天之内从早到晚都不闲着,但那是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干。
而如今呢,大家的生活都有了奔头,和以前的庸庸碌碌不同,她儿郑东每天打理庄上的大小事务,还要负责傅青芸生意上的事情,顺便有空的时候也跟着傅明宪几个字好看看账本,过得可以说是十分充实。
她儿媳妇除了做做家务和针线活,一有空就琢磨着怎么做好吃的饭菜,怎么能让自己的厨艺更加精进。
小娃郑森每天跟在傅明宪身边跟着认字,或者和傅明宪一块捣鼓各种各样的小东西玩,偶尔也给大家跑跑腿,小日过得也是有滋有味的。
唯独她葛姥姥算是闲人一个,她每天的生活简单了,早上醒来想去厨房给大家做个早饭,可是她儿媳妇比她起的还要早,早饭的事情完全不用葛姥姥帮忙,午饭和晚饭同样是这般。想做做家务活,除了扫扫院真的找不到别的活儿了,郑东媳妇和傅青芸都是利落人,家里收拾的很干净。而且,在傅青芸的要求下,大家都很讲卫生,东西也都放得整整齐齐的,家务活真的很少。
在屋里找不到活儿干,葛姥姥就去庄的十来亩地里溜达。可是很快葛姥姥就发现想锄草都要溜达好大一圈才能找到。
倒不是这庄里的地不长草,而是傅青芸心疼葛姥姥年纪大,郑森年纪小,郑东天两头因为她的生意要出门,而郑东媳妇呢,这真的是个沉迷于厨艺中的痴人。傅青芸觉得,郑东媳妇每天研究厨艺做做家务就好了。
如此这般,地里的庄稼活都是傅青芸安排葛姥姥从梨树村和附近几个村雇的人做的。做一天的活就开一天的工钱,做半天的活儿就开半天的工钱。
这样一来,葛姥姥哪还有什么活儿要干呢,除了在大家干活的时候她监督一下,防止有人偷懒,再者就是负责一下一家人生活里的琐事。说实话,看着家里人一个个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活,葛姥姥真的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落。
干了一辈的活,她不喜欢这种闲着的感觉,就好像白白拿了傅青芸每个月开给她的工钱一样,这种感觉十分不好,怎门能让傅青芸一个小姑娘白白养活她呢?
葛姥姥开始每天找各种各样的活儿干,比如在家里养些鸡鸭鹅,养一只猫抓老鼠,把庄里看门的两只狗养的胖胖的,帮傅青芸侍弄一下花草,修剪修剪庄里的各色花儿草儿,偶尔指点一下傅青芸的针线活儿。可是这些事情才占据多少时间?葛姥姥依旧觉得自己像个闲人。
葛姥姥其实还没明白,她需要的不是有点事情做,而是能有一件让她沉浸在其中的事情。
到今天,当听到傅青芸和郑东媳妇讨论卫生带的事情时,葛姥姥终于眼前一亮,她想把这个活儿揽过来,如果能帮傅青芸做出来她想要的东西,如果能让这个东西有别人一时半会不到手的特殊工艺,那么她就不再是闲人了。而且葛姥姥觉得这东西很好。
再想想她年轻时因为每月那几天受的苦楚,葛姥姥觉得如果她能做出来傅青芸想要的东西,那么傅青芸和她自己儿媳妇以后每个月那几天应该就不会像她当年那么难受了。即便到最后不能用这个东西赚钱,葛姥姥觉得只要能让傅青芸能不像她年轻时受那些苦也是好的。
再者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傅青芸每天也很忙,葛姥姥觉得这件事情交给她最为合适,所以她就大着胆开口了。说实话,当看到傅青芸没有任何迟疑的就把这件事情交给她的时候,葛姥姥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有一种被信任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葛姥姥好像忽然之间有了目标一样,喂完庄里的鸡鸭鹅狗猫之后,修剪完庄里的花花草草之后,再也不是闲着坐在院里的望天了。
一开始葛姥姥就拿着两团棉花,坐在月季花边的小板凳上捉摸着。
琢磨了没几天骑着小毛驴带着一篓棉花去了镇一趟。
回来就拿着弹好的棉花钻进了屋。
“姐,葛姥姥这些日忙活什么呢?”日一久了,傅明宪觉得有些奇怪,观察了几天依旧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跑来问傅青芸。
傅明宪见傅青芸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接着道:“前几天我看着葛姥姥就坐在墙根的月季花旁边弄几团棉花,这几天又总是闷在屋里,她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了?往常我记得吃过饭没事,她都喜欢在庄里遛弯的。”傅青芸说着挠挠头。
葛姥姥若是听见了傅明宪这话只怕哭笑不得,她哪里是吃了饭没事就在庄里遛弯,她是找活干好不好!
傅青芸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了看傅明宪,如果她告诉傅明宪葛姥姥实在研究新东西,明宪肯定要问研究的是什么,可若是不说,他只怕会一直好奇。怎么办呢?傅青芸有点纠结了。
傅明宪盯着傅青芸,直觉自家姐姐有些为难怎么告诉他,赶紧保证道:“姐你放心,你要是怕人知道,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傅青芸叹口气:“葛姥姥最近正在帮我做个新东西用。”
“什么东西?”
“反正你是用不到的。”
“什么东西是你用得到我却用不到的?”傅明宪摸摸鼻。
“……额,比如说……”傅青芸看了看屋里的东西有看看自己:“比如说耳坠,这个你就用不到。”傅青芸道。
“那到底是什么?”
“用不到的东西你就别问了。”傅青芸瞥了傅明宪一眼,脸色有点红。
傅明宪摸摸鼻皱皱眉头,再看看自家姐姐的脸色,默默的闭上了嘴巴。自家姐姐这么说,他还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