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零花易落,清泉瀑布石上流。亭外百花已开,姹紫嫣红,和煦的春风混着青草与鲜花的味儿。亭内,一名男子正弹着古琴,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古琴上翩翩而过,琴声悠远动听,惊艳了百花,引来了不少雀鸟。
又是一阵清风,吹乱了男子未绾的长发,有几瓣桃花随风落在了琴上,琴声戛然而止。那几只雀鸟叽叽咋咋的叫唤了几声,扑棱着羽翅飞走了。
男子轻轻拾起一片花瓣,蹙着清眉看了许久,眼中流淌着的暗河涌动不安。他将花瓣放入嘴畔,细细的咀嚼,花瓣的清香与丝丝苦涩在舌尖荡漾开来,男子额上的眉头皱的更深,俊美的脸庞酝染上淡淡的忧伤。
“南远,这是我亲手做的五谷粥,快尝尝吧。”此时,亭内多了一名纤瘦的女子,女子一袭白衣,梳着并不十分精致的发髻,眉眼间是世俗女子少有的恬淡,像极了传说里游历于山水之间的岭上仙子。
段千南远莫名的心烦意乱,他抚去琴上的花瓣,不去看那女子。“紫嫣,我的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我想我还有了……”
华紫嫣一下子便失了神,盛粥的碗被打翻在地。
“你没事吧?”段千南远连忙转过身,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仔细检查她是否受伤。
华紫嫣摇摇头,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绯红。
“南远不喜欢药谷吗?”
“不是,药谷四季如春,奇花异草,是难得的世外桃源……”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华紫嫣一双大眼里噙满了泪水,无助的望着他。
段千南远低低的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里涌动的不安,“我出来时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如今又是一年桃花开,我若再不回去,怎么对得起镇守边关的将士们,怎么和父亲交代……”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想要将你留在药谷,”华紫嫣将手从段千南远手中抽出,转过身,眼泪应声而落。“南远你走吧,明日就走。”她轻轻擦去眼角地泪珠。
在这药谷的多年里,日子像白水一般波澜不惊,时间对她来说毫无概念,但是,段千南远的到来,让她平淡的日子激起了丝丝涟漪,让她知道,什么是寂寞。她极力安慰自己,他本就不属于这里,男儿志在四方,怎会甘心屈身于一个小小的药谷?只是,平静的日子一旦被打破,便很难再恢复了。
段千南远一时间不知所措,一阵沉思之后,他鼓起勇气,向华紫嫣说到:“紫嫣,你可愿意与我一起走?这药谷虽好,却太过幽静,你不是说过要做一位像你师傅一样的济世救人的好大夫吗?不出这药谷,你的心愿如何实现?”他见华紫嫣不回答,又连忙说到:“当然,你不愿意的话……”
未等段千南远说完,华紫嫣已然换上恬淡的微笑,“我愿意,走出这药谷,去体味世间的百味,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最重要的是,能和你在一起。
段千南远释然的微笑,那好,我们明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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