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离身,如今却送给了皇帝。孩子总是最纯真的,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自己最敬爱的人,这是孩子表达心意的方式。皇帝很明白,所以他真心欢喜。
这个孩子只有八岁,皇家的孩子娇生惯养,很容易养成纨绔子弟的做派,这个孩子却完全没有染上那些恶习,一双大眼睛清亮透彻,肌肤洁白如玉,笑起来像个美丽的瓷娃娃,让人心生怜爱。
皇帝转过头来,看着柔妃说道,“你把煜儿教得很好。”
这是真心的夸赞,难得珍贵,柔妃却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如水,全无自得之色,似一个寻常的贤妻良母一般,只将重心放在相夫教子之上。
只是尊贵如后妃,在潋滟华庭中挣扎生存,有几人能耐得住权欲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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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缘由箫声
酒过三巡,三皇子赫连睿向皇上献上一只木盒。此时众人醉意上涌,并未注意场中。倏然,皇帝朗声大笑,众人一惊,酒醒了大半,忙将目光望过去。
木盒中杂乱放着很多东西,五谷、花枝、首饰,甚至还有几锭银子,大半都是旧物,然而皇帝手中轻轻摩挲着那盒子,看得很专注。
此时,三皇子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百姓得知父皇大寿,纷纷将自家珍贵之物献出来,以贺陛下福寿绵长。”
这话说得妙,百姓将自己的珍贵之物都献给皇帝,其实在心意上和十皇子是一样的,只是这献物的人是百姓,代表了南轩子民,也代表了民心帝王江山,最重要的就是民心。
三皇子其人,最擅揣度人心,皇帝位列尊宝,最重江山社稷,这其实是在拍马屁,正拍在皇帝心中在意的地方,被拍的人很受用,于是只能赞一声,拍得好。
沈云舒目光掠过三皇子身侧的三皇子妃,便是微微一顿。三皇子此举令皇帝龙心大悦,本应该高兴,三皇子妃却自始至终都神色淡淡。沈云舒只看了一眼,便微垂下头,心中清明姑姑并不欢喜。三皇子之于她,已是此生最大仇敌,敌人得意,她自然不欢喜。
从四位皇子献礼的表现来看,四皇子沉稳真挚,但生在皇家,尤其是身为皇子,这种品质就显得有些愚蠢,甚至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八皇子风流不羁,喜奢华,排场工作做得很足,只是未免轻浮了一些。十皇子聪慧可爱,只是年纪尚小,竞争力不大。至于三皇子,行事稳妥,又受皇帝看重,目前看来,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沈云舒微微垂目,三皇子够亲和,在朝中支持者众多,也够无情,对待妻妾从无过分宠爱,真正是雨露均沾,是天生的帝王之才。然而她不愿,不愿三皇子登上高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从伤害姑姑那一刻起,便是她永生仇敌。
至此,皇子献礼环节似乎已经结束。沈云舒却发现,皇帝的神情有些奇怪,眼底噙着几分期待、几分无奈,那目光一直追溯到众皇子的席位上。
席位最角落里,有一人正低头饮酒。一身黑衣,衣摆绣着暗金水纹,头上没戴玉冠,只是用发带将长发一束,发尾垂在肩上,忽有风起,吹至那人身边却悄然泯灭,衣角发梢纹丝不动,似乎连风都觉此人森冷,因此畏惧不敢上前。
似乎感觉到什么,那人霍然抬头,迎着皇帝复杂的目光,暗沉的双眼一眯,薄薄的唇微微抿起,冷冷一笑。此刻日光明亮,照在那人脸上。小麦色的肌肤闪闪发光,却掩不住那人浑身的肃杀森凉。
南轩七皇子,赫连肃。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七皇子还未献礼。或许不是忘记,只是下意识忽略了。眼前这个人,凶名在外,向来秉持铁血作风,朝中无人敢与之直视。
皇帝看了七皇子许久,见他只是冷笑,不禁心中失望,还有些恼怒,但此刻殿中人太多,发作不得,只好按耐下来,却也忍不住轻哼一声。
这一哼虽然轻,皇后坐得近,自然听入耳中。皇后微微一笑,对这对父子间的暗潮涌动心中了然。旋即,她微微转头,看了韶华一眼,声音在大殿中缓缓传开,“韶华,你给你父皇准备了什么”
韶华对暗中涌动的风波全无察觉,听见母后问话,笑盈盈上前行礼,额间樱花鲜艳欲滴。“儿臣为父皇绣了一幅山河图,祝父皇山河永固。”
两个婢女推来一架屏风,屏风上赫然绣着南轩江山。山川巍峨密布,河流蜿蜒曲折,壮阔不已。远处看去,像是画上去一般,全然看不出绣线的痕迹。
沈云舒与韶华相交三年之久,二人互信往来,自然知晓韶华精于女红,前几日还送了她一方绣帕,只是眼前这幅山河图,针脚细密,屏风又极大,所费功夫远非绣帕能比,怕是要花上月余光景才能完成。
皇帝仔细端详韶华半晌,发现她眼下有淡淡青影,知晓她为完成这幅图费了许多功夫,满脸慈爱说道,“好孩子。”
之后是各位公主献礼时间。沈云舒品着盏中果酒,觉得得有些无趣皇家宴会耗时甚久,且有众多条例约束,总让人觉得有些烦闷。加之今日起得太早,此刻竟有些昏昏欲睡。
忽听上首有人问道,“永宁郡主自幼受薛太傅教导,想来定是才情出众,可愿意一展才艺”沈云舒恍惚中听见自己的名字,顿时清醒过来。
一抬头,皇后正温和地看着自己,端容华贵的脸上带着几分鼓励的神情。身边薛太傅一捋胡子,低声说道,“无妨,你大胆表演即可。”
于是沈云舒微微颌首,徐徐行了一礼,答道,“云舒学艺不精,献丑了。”
身后妙可上前,递过一支玉箫。沈云舒白皙的手指落在孔洞上,映着碧色的箫,更显洁白似羊脂玉一般。身上海棠色的罗裙在日光下艳丽无比,与碧色的玉箫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有种璀璨夺目的美。
箫声起,是一首寻常的清平月。曲调平常,这箫声却是难得。低沉反复,缠绵悱恻,平静中带着从容。似有美人立在杏花微雨中,美得沉静,美得迷醉。
沈云舒微闭起眼,专注于箫声中,因此忽略了,自她拿出玉箫起,场中有三人忽然面色微变。
皇帝神色恍惚,目光透过她,看向了不知何处的远方。皇后笑容一顿,转头看了皇帝一眼,神色一黯。还有一人,眼中神情越来越冷,几乎掩不住杀气深深,袖中的手紧紧攥起,
箫声停,沈云舒放下玉箫,殿中一静,而后掌声四起。沈云舒在京中鲜少露面,经此一事,众人看她的目光顿时热络了许多。如此显赫的身世,配上如此出众的容貌才情,当下就有许多人动起了联姻的心思。
皇帝神情平静,朝她招手道,“你上来。”
沈云舒走上台前,皇帝仔细打量了半晌,语气有些感慨,“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你长的很像明远,性格却有些像你母亲。”
沈云舒心脏骤停,酸楚从心头一直向上涌,刹那间就到达鼻尖眼眶。整整十年,沈云舒几乎都已经忘了父母的容貌。她一直以为自己长得像母亲,如今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像父亲。
这一瞬间,沈云舒悲从中来,几乎不能呼吸。她终于忍不住落泪,眼泪自眼角流下,啪一声跌在衣襟上,开出一朵暗沉的花。
泪落,哭泣却是无声。皇帝看着沈云舒,心神震动。世间女子何其多,哭泣时大有不同,很少有人能哭得这样悲恸,却又无声。很巧的是,许多年前,他就遇见过一个。
皇后微微垂目,纤长浓密的睫毛扇了扇,旋即她站起身,将沈云舒扶起来,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道,“本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和韶华又投缘,以后常来我宫中坐坐,陪我说说话。”
此时沈云舒已经平静下来,只是眼眶还有些红,她心中疑惑,不明白为何皇后如此看重自己,难道真是因为韶华可皇后神色真诚,不似作假,于是她微微点头,轻声回答,“谢娘娘看重,若娘娘不嫌弃,臣女愿意陪娘娘解解闷儿。”
皇后微笑,转头看着皇帝,问道,“皇上以为如何”皇帝闻言点头,“你既喜欢永宁,就时常召她进宫陪你吧。”
台上三人微笑,台下众人微笑,唯独角落里七皇子依旧神情森凉,骨节分明的大手,在袖中摩挲着一只白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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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上美貌男子几只,猜一猜,有重要男角不
、第九章及笄重礼
国宴后月余,薛府迎来了一个重大日子,沈云舒的及笄礼。薛府一改平日清减之风,把宴会办得隆重无比。宴会当天,京中权贵乘着马车早早登门。
天还未亮时,三皇子妃就到了府中。及笄礼十分繁琐,三皇子妃一直站在沈云舒身后,看着她穿衣、挽髻、定簪、上妆,眼中蕴满欣慰欢喜。
女子的及笄礼是幼年向成年的转折,预示着今后可以成亲生子,从此不可再任性贪玩,要端庄持家,可以说是女子一生中第一个重要的时刻。
沈云舒转过身来,穿着三皇子妃送来的华裙。长袖流裙旋转波动,裙摆的细碎宝石折射出大片流光。旋即,她缓缓拜倒,俯首贴地,向三皇子妃行了大礼这礼本该行于父母双亲,如今双亲不在,便由身份尊贵的三皇子妃代为接受。
行完礼,二人四目相接,眼中似有苦涩,却都缓缓微笑。之于她们,许多年前便失去至亲,在同一种悲痛之中携手相望,整整十年。年华弹指一瞬,此刻少女长成,是最爱亲人的心愿,也是她们心中的欢喜。
正厅中,宾客云集,端着茶盏品茗闲话。倏然,乐起,有一女子款款而入。
远处只见七彩长裙流光溢彩,似那九天惊虹,云霞漫天,眼帘飞过一片瑰丽的光。那女子缓缓走来,鬓边流月髻镶着一色水钻,赤金宝石花簪华丽无比。这满身的宝石珠光却抵不过那一双眼,似汇聚了天下最美的华光。明眸善睐,转动间,艳光四射。
行至场中,沈云舒缓缓拜倒,向外祖父、舅舅、舅母行礼,眼中映入他们含着泪光的,欢喜疼爱的笑。耳边有人高声说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这一刻,少女亭亭立在众人身前,华服,花颜,浅笑。十年一瞬,拂去夜夜垂泪,换来心中清朗。
礼成,众宾客纷纷鼓掌祝贺。沈云舒站在长辈身后,神情平和,听着各家权贵寒暄叙话。良久,宾客渐渐散去,三皇子妃也由女官扶着离开。
场中只剩下两个人,韶华公主和老国公孙女蒋清苒,都是沈云舒亲自下帖请来的人。二人来得很早,一直在宾客席上等待,蒋清苒还好,独自饮酒,倒也不觉得无趣,韶华则待得烦闷,一见宾客离开,便立刻迎了上来。
“早知道及笄礼这么无聊,我就晚点来了。”话没说完,眼角一瞥,发现蒋清苒走了过来,立刻朝沈云舒身后缩了缩,低声喃喃道,“你怎么把她也请来了”
蒋清苒走到沈云舒面前,依旧是一袭绯色长裙,眉目如画,长眉入鬓,一双丹凤眼凌厉又妩媚。沈云舒微抬起下巴,发现蒋清苒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此刻正低头看着自己。从这个角度看去,倒显得蒋清苒有些高傲。
蒋清苒不知沈云舒作何感想,更是看也不看身后的韶华公主一眼,她只是走到对方面前,将一样东西放在沈云舒掌心,淡淡说了一句,“送给你的。”说完,转身欲走。
那东西一入手,有些凉,沈云舒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条鞭子。她抬起头,蒋清苒已经走出几步远。“这就要走吗我还未带你参观一下呢。”
蒋清苒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见沈云舒一双眼睛流光溢彩,面上微笑温和,心中无来由一软,于是大踏步返回,朗声道,“既是你邀请我,我就来看看薛府与别处有什么不同。”
三人并肩向东院阁楼走去,蒋清苒走在左边,沈云舒居中,韶华居右。三人皆是京中难得的美人,此刻走在一起,三张精致的面孔似有万丈华光,描尽这天下容色。
沈云舒举起手中的长鞭,神色不解,“怎么会送我鞭子”
“京中纨绔太多,你又生得美,送你这鞭子自然是让你防身。”蒋清苒说起这话,长眉微微皱着,大约很是厌恶那些人。
“那这鞭子有什么不同吗”
“这条鞭子材料倒算不得珍贵,只因泡了许多药酒,坚韧无比,不易断,而且精致小巧,最适合女子用来防身。”
正说着话,东院阁楼到了。
沈云舒将手中长鞭递给妙可,让她收好,一转头,蒋清苒和韶华已经在屋中转了两圈。
韶华年纪小,看什么都好奇,总喜欢翻一翻动一动。相反,蒋清苒目光沉静,只是轻踱步子,将屋中陈设看了看,末了摇摇头,说了一句,“无趣。”
这踱步摇头的样子像长官视察一般,韶华原本还有些还怕她,听见这一句“无趣”,扑哧一笑,心中的抵触消散了许多,有些好奇地问,“你既说无趣,那你且说说,你房中都有些什么有趣的”
蒋清苒想了想,细数道,“兵书、软剑、长鞭,还有几套轻甲。”韶华听了,更是乐不可支,笑个不停。
蒋清苒长眉一拧,眼风一掠,似乎有些恼怒。“京中女子多喜欢吟诗作对,整天伤春悲秋,有何用若有一天外敌入侵,至少我还能拔刀杀敌,这些只会摆弄诗词字画的人要如何真正等刀架上脖子,什么都是假的,武力才是真的。”
沈云舒眼神一凝,细细看了蒋清苒一眼,只觉此刻女子眉目说不出的浓烈好看,整个人似乎散发出灼热光芒,将要燃起熊熊烈火。
三皇子府初见,觉得这是一个浓墨重彩的美人。国宴上,两人偶有目光接触,却并未交谈。到此刻,到说出这番话,沈云舒终于了解,这个女子直接、狂热、浓烈,似夜空烟花,注定会成为最震撼人心的光景。
沈云舒微微一笑,心中似乎燃起了一把火,让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韶华神色讷讷,看看蒋清苒,又看看沈云舒,低声反驳道,“南轩国力强盛,哪里会被敌军入侵”
蒋清苒轻哧一声,心中着实不太喜欢这个天真无知的公主,于是毫不客气地回答,“天下四国鼎立,论武力,南轩不算强。这些年,西夷草原一直蠢蠢欲动,若真兴起战事,草原蛮人兵强马壮,南轩虽人多,但体质不如蛮人,未必能占得上风。”
其实这些话已经算是议论国事了,蒋清苒不喜韶华万事无忧的公主做派,因此说话有些重,当着公主的面,实在是有些大胆了。
沈云舒看看韶华微微发白的脸色,知道她骤然受到冲击,心中有些茫然失措。轻轻一叹,心中不忍,轻轻晃了晃蒋清苒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
蒋清苒原本打算再多说两句,好彻底让韶华公主从天下太平的美梦中清醒过来,但目光掠过沈云舒,发现她神色有些黯淡,猛然想起安亲王沈明远正是十年前出征草原时过世,心头懊悔,于是闭口不言。
场面有些不愉快,韶华心中震动,再也待不下去,只留下两只盒子,急匆匆带着宫人告辞。蒋清苒触动沈云舒伤心事,不免心中内疚,于是也跟着离开。
沈云舒坐在榻上,妙可见小姐心情不好,很是担心。沈云舒却向着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虽然难过,可毕竟是既定的事实,况且已经过了十年,再深的伤疤也会渐渐淡去,如今倒也不算太过痛苦。
沈云舒打开韶华留下的两个盒子,其中一个小一些的是韶华送给自己的及笄礼物,是一把精致的玉扇,触手微凉,眼见夏天将要来临,倒是极为合适。
另一个大一些的,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及笄礼。木盒表面镂空雕金,镶着大颗宝石,极为华贵。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赤金宝石凤簪,凤身精致细腻,双眼精光四射,拿在手中微微转动,竟像活的一般。
风起,有凤长鸣,刹那间划破长空,直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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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蒋清苒呐,诸位看官喜欢吗
、第十章华安公主
及笄礼之后,薛府又恢复了平静。沈云舒每日待在阁楼里,除了给长辈问安之外,就只是练练字,看些史书传记,偶尔在花园中吹箫弹琴,日子过得十分闲适安逸。
几天之后,皇后娘娘传召,沈云舒才丢开书册,准备进宫。这一次入宫与上一次参加国宴不同,是皇后娘娘单独召见。虽然韶华与自己交好,但仍旧要做好准备,以免无心中惹恼了娘娘。
当日,沈云舒再次进入皇宫。官道依旧漫长,长长的路上只有一辆马车,在寂静的宫中行驶着。骏马踏地的笃笃声清晰可闻,气氛有些沉闷压抑。
好在这是第二次进宫,有了些经验,沈云舒端坐在马车中,微微闭目,气息悠长,在想一些事。昨夜,三皇子妃派人给她送了一张字条,共两个字,箫玉。
当今七皇子赫连肃的生母,是已经过世的玉妃,这个玉字大约是指她。至于箫,沈云舒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国宴上皇帝与皇后异样的神情,若有所思。
一刻钟后,明粹宫到了。明粹宫是当今皇后的宫殿,镶满金玉珐琅和晶石琉璃,奢华无比。沈云舒面对这冰冷华丽的宫殿,吐出一口长气,跟着引路太监,步伐轻缓,裙摆纹丝不动。
那太监是皇后宫中的首领太监,年纪不小了,背微微拱起,走起路来却是步步有力。太监听着身后沉静的脚步声,心中点头他跟着皇后娘娘二十余年,识人无数,第一次见娘娘对一个年轻姑娘如此上心。今日一见,对方镇定自若,光凭这份气度,将来恩宠是肯定少不了的。心中思量了一番,那太监脸上倨傲之色淡去,多了几分恭敬,将沈云舒带到正殿。
殿内皇后娘娘正和韶华说话,沈云舒走过去俯身行礼,“娘娘金安。”皇后虚扶一把,神情温和,“起来吧,到我这里来。”身后女官搬来一把椅子,沈云舒虚倚半边坐下了。
经上次一别,韶华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眼里满是纯净明媚的笑。看皇后温和的神情,想来她并没有将薛府中的那场对话告诉娘娘,沈云舒心下稍安。那场对话涉及国事,蒋清苒又说得有些偏激,若传出去,只怕会引起是非。
接下来的谈话很是寻常,如果不是三人身份尊贵,倒真像是寻常人家闲话家常一般,三人聊了聊女人间惯常的话题,关于如何保养肌肤。皇后娘娘纵横后宫三十年,自然经验丰富,沈云舒向皇后讨教了一番,得到不少秘诀,倒是受益匪浅。
蓦然,殿中响起几声朗笑,皇帝大踏步走来。“皇后和韶华永宁说什么呢让朕也来听听。”沈云舒刚抬起头,忽觉皇后神色冷了许多,心中一紧,旋即,跟着皇后缓缓行礼。
女官又搬来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