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进去吧,外面冷。”虽是修炼之身,她颇不习惯这里的冬天。
轩辕夜向来都是下朝后在宫里吃早膳,今日却没有,自是等着回来陪初雪。他以为初雪会睡得很晚,没想到,竟是这么早便起来了,也没吃,等着他回来。
福伯照着初雪的吩咐,张罗了早膳,轩辕夜才进府,便命人端了进来,几样爽口的小菜,两碗熬得松软的粥,还有几个馒头,都是腾腾地冒着热气。
“可还吃得习惯”初雪道。她之前问福伯轩辕夜早膳吃什么,福伯却说,轩辕夜不挑,自是希望初雪能够安置好他。她与轩辕夜相处时间不长,也生怕不合他的口味。
轩辕夜却很喜欢,点点头,道:“怎地这么早就起来了”
“你走后,我越睡越冷,就睡不着了。”初雪道。
这倒是轩辕夜没有想到的,道:“炭火烧得不够旺”
“不是啊,醒了就睡不着。”初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日晚,宴会散了后,我送你回去。”轩辕夜道。
初雪看着他,只是他的眼睑下垂,遮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初雪看不出什么,却也没有说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她夹了一筷子菜,送到轩辕夜碗里,道:“只怕喝了一肚子冷气了,喝点热粥,去去寒气。”
轩辕夜的身子依旧僵着,初雪放下筷子,握住他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道:“你两次出事都是月圆之夜,皇太后故意选在这个日子摆下宴席,只怕也是别有目的。我再蠢,自然也想得到月圆之夜,只怕对你是不利的。又何必瞒着我”
初雪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她掰了半个馒头塞到轩辕夜手中,自己拿了半个吃起来。轩辕夜抬目去看她,见她神态自若,并没有为他担心,方才放下心来。
吃完早膳,初雪便换了装束,一身小太监的衣服,一脸清秀,满含稚气,虽出众,却不显眼。轩辕夜等在门口,见她出来,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眼,初雪学着之前在电视里看到的样子,打了个千,行礼唱道:“奴才小百灵给摄政王爷请安,王爷万福金安”
她学得惟妙惟肖,连不远处等着的福伯也忍俊不禁。轩辕夜笑着一把拉起她,道:“调皮”
马车向城西别院驶去,因雪大,路上的行人不多,走得也很顺。马车里摆着个炭炉,炉子上放着茶壶,兹兹地冒着热气。初雪拨开马车上的厚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致,虽好看,可冷风迎面扑来,时间久了,也不舒服。
轩辕夜已经沏好一壶茶,见初雪回过身,便递给她一杯,道:“待来年春天,天气暖和了,我带你把这轩辕城转个遍。”
初雪接过来,深吸一口气,叹道:“好茶做王爷就是好啊,天下间的好东西,都是先紧着你们这些皇室贵族。”
“你就不是”轩辕夜笑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好东西,自然是先紧着王妃用的。”
初雪的脸还是红了一下,自觉说不过他,也就不说话了。
路有点远,摇着摇着,瞌睡便来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马车正好停下。轩辕夜本是要抱着她下去的,见她醒了,也就罢了,帮她穿好大氅,自己先下去,正要去扶,她已经自己跳了下来。
门口,总管模样的人带着一群人迎了出来,竟是一群莺莺燕燕,秋菊也在其中,却是走在最后。
“妾身等拜见王爷”
初雪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要往后退去,却被轩辕夜拉住了。轩辕夜拉着她一路向前,一直走到正厅,方才停下,在正位坐上。他本要初雪坐在他身边,可初雪却没有,立在他的身后。
那总管等人也跟着进来,上下打量初雪,正不知如何行礼,轩辕夜摆手道:“安国公主留下,其余人等退下”
“王爷”一个身着水红色锦袄的女子扭着身子上前,粉面含春,道:“可否让月荷留下侍奉王爷”
轩辕夜没有说话,初雪已是气得哆嗦,她最不耐旁人觊觎她的东西,更何况是男人。月荷是临近西伽的永安国之庶出公主,生得很是不俗,人也极聪明。素来,和亲是国与国之间联络的唯一手段,永安国的公主素来也是送到西伽为妃。两年前太皇太后下旨赐予轩辕夜为侧妃,虽未拜堂行礼,但也是这西苑里的女主子了。
“阿嚏”浓浓的脂粉味,初雪很是不雅地打了个喷嚏,月荷本是准备走到轩辕夜侧面侍立,便离初雪很近,又是面对面,自是喷了月荷满头满脸。
“你,你,放肆”
月荷是西伽贵女,自小哪里见过这等阵势饶是再想要在轩辕夜跟前留个好印象,此刻也被激怒了,扬起手,便要一掌甩过去。手刚刚扬起,便如钳子一般被制住了,被捏的生疼,她转头一看,不是轩辕夜是谁
“王,王爷”欲语泪先流,月荷泪眼汪汪,更是楚楚动人,粉色的脸颊上一串串泪珠真正如珍珠一般,“妾身,妾身”她不敢再说下去,低下了头。
轩辕夜松开手,福伯已躬身上前,递给他一方白色的帕子,只听得他冷冷地道:“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王爷,不要啊妾身再也不敢了”
远处,依稀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哀求,这一幕,让本想围观,心中对轩辕夜还有一丝希求的女子们胆战心惊,噤若寒蝉,哆嗦地往外退去。
“再加十板留一口气即可”轩辕夜道。
没有人知道轩辕夜为何会加重刑罚,只有福伯知道,或许正是那一声声“妾身”,让轩辕夜心头起了反感。只是,如花似玉一般的人儿,就这么一板板打下去,实在让人不忍,对轩辕夜来说,却无半点怜惜。
“啧啧啧”北辰羽摇着扇子走了进来,冲着初雪挤眉弄眼一番,道:“王爷这般下得去狠手那月荷小姐当日也是轩辕城里的大美人儿,王爷若嫌弃,何不送给本公子本公子至今还没有一妻半妾呢。”
轩辕夜起身,看了一眼身后气鼓鼓的人儿,心情竟莫名地好。他背着手走到秋菊旁边,绕着秋菊转了个圈,对北辰羽道:“交给你了”说完,起身便欲往后面走。
“不必,我自己来”初雪说完,便走出来,在离秋菊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她虽装扮为安国公主,骨子里却还是一股怯弱之态,形态畏畏缩缩,连大气都不敢出。她在初雪跟着轩辕夜下来时,便已经偷偷打量过她了,到底也没看出初雪是女儿身份,只以为她是跟着轩辕夜身边的近侍太监,能够与轩辕夜同乘一辆车,自然是受轩辕夜之宠的人。此刻,在初雪跟前,便陪着笑,也不敢抬头看。
“这便是南临过来的所谓的安国公主”初雪嗤笑道,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挑起秋菊的下巴,让她面向自己,见秋菊始终垂着眼,不敢抬眼看自己,道:“只可惜贵为公主啊,若是个宫女丫头什么的,羽公子若看上了,送给公子做个侍妾,倒也适宜。”
北辰羽甚是尴尬,当日初雪从送亲队伍中逃走,让秋菊扮成初雪是他的意思,一来想到两国和亲要的不过是个身份,二来,若是个假公主,又是南宫子容等人同意了的,过了和亲这道坎,来日这公主出什么意外,也不会有人大肆追究。哪知,事态会演变到今日这等局面。
、第三十九章轩辕夜的坦白
秋菊听了这话,拿眼睛去看北辰羽,却不想北辰羽别过脸,低着头,不住地用脚尖蹭着地面。而轩辕夜,则已是端坐在上位,悠闲地品着茶。
初雪笑了一下,松开手,看了看二人,道:“怎么,这其中当真有隐情不成,让我猜猜,这话本是不是该这么写羽公子代王爷迎亲,看中了陪嫁的丫头,便连同丫头,陷害了公主,李代桃僵,与丫头暗度陈仓”
再也听不下去了,北辰羽一张脸气得已成了猪肝色,气哄哄地道:“胡说,本公子若是看中了这丫头,不会向王爷要了去,至于做这等下作之事么”
“那倒不一定,向来陪嫁丫头都是要做侍妾的,羽公子仁义君子,怎好开这个口。”初雪围着秋菊踱着步子,上下打量着,道:“这般说来,还当真是陪嫁的丫头啊这可是要灭九族的罪啊”
她扭过身子向着轩辕夜的方向拱手道:“王爷,我想若是南临的皇帝未必肯灭了这丫头的九族,不如就由王爷出面吧”
初雪是惯会猜人的心思的,她初说“灭九族”,秋菊几乎是连眼都没眨一下,她身在西伽,生死已是预料中事,可她来前,皇帝可是答应了要护着她的家人的。可西伽的夜王想要的人命,这世间还有谁能够留得住
秋菊的腿已然软了,瘫软在地上。初雪正要走到轩辕夜身边,却被她一把抱住了腿,道:“公子请饶命啊,奴婢,奴婢是万不得已,是南临大皇子逼着奴婢这般的”
“那你为何要害死安国公主”初雪任由她抱着,冷冷地道。
“奴婢不敢”秋菊颤抖着声音道。
“你还敢说你不敢安国公主中毒身亡,我和王爷亲眼所见,你是她贴身的宫女,不是你还有谁”初雪一脚踢过去,秋菊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砸向雕花高台,那上面摆着的一个花瓶落了下来,正好砸在她的身上,疼得她差点晕了过去。
“不,不是,不是奴婢,是慕家的二夫人,对,是她公主喝的粥里面,她让人加了杏仁,公主就是喝杏仁粥中毒的,一定是这样。”秋菊再次爬了过来,似生怕初雪反悔一般,向她的脚边爬去。
“笑话,三岁的小孩都知道杏仁是毒不死人的。你这是骗王爷呢还是骗本公子”
初雪移开两步,身上气势凛然。轩辕夜已是怒从心头起,他手中的茶杯嘎嘣一声,裂成了碎片,粉末从他的指缝里落下,扬到了地上。而北辰羽,此刻才知,初雪的用意原来如此,他从未见人这般审过案,初雪的一颗玲珑心已可见一斑。而南临皇帝用人的本事也可见一斑。
秋菊痴傻地看着那茶盅粉末扬了一地,连她的裙摆上,都洒上了一些,顿时,只觉得灵魂都出窍了,此刻,她什么也顾不上了,这样的人,漫说灭她九族,只怕南临的皇帝也是拿他没有办法的,恶魔到底是恶魔。
“不,是皇后,皇后送给公主的七星海棠,七星海棠的香味与杏仁合起来是慢性毒药,一旦毒入体内,便会七窍流血而亡。”秋菊趴在地上,不断地磕头道。
“你还隐瞒七星海棠与杏仁合起来虽是慢性毒药,也不至于马上就会死人,公主体内还有一种毒,毁了她的丹田,也是你帮忙下的”
“不,不,不是”秋菊猛地抬起头,显得惊慌失措,头却摇得如拨浪鼓,“不是奴婢,是老太太,长公主薨后第三天,老太太就着人给公主下了毒,皇太后为了救公主只好把毒逼到公主的丹田,公主才能活了下来。”
“胡说,你怎么会知道的”初雪手中的匕首指着秋菊的脖子,厉声道。
“奴婢没有胡说,这事,奴婢是听娘亲说的。”秋菊俯下身,磕着头,却被眼前一双绣着祥云纹的织锦皂靴惊得抬起头来。
轩辕夜俯视着她,道:“这么说,长公主的毒,是你娘亲下的了”
下毒害人是何等机密之事,若非当事人,又怎会知晓
然,这一次,秋菊却没有再惊慌,她摇摇头,道:“不,若是奴婢娘亲,奴婢娘亲怎还能活着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都已经死了。当年下毒之人是和奴婢娘亲极要好的人,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那时候,奴婢的娘亲是在外殿侍奉皇后娘娘的人。那人自知绝无活日,便与奴婢娘亲说了这事,托娘亲帮她照顾她年迈的老母。”秋菊的娘亲得了那宫女的所有积蓄后,并没有履行诺言,那宫女的老母饥寒交迫而死,这些,秋菊是不敢说的。
初雪本只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看害死前主的是不是皇后和府中二夫人所为,没有想到,竟然扯出如此多的陈年老账,这纯粹是始料未及,一时间,初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事,还有谁知道”轩辕夜问道。
秋菊有些茫然,并不知轩辕夜所说之事为何事。北辰羽走了过来,躬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笑着道:“王爷问你,害死长公主的事,还有何人知晓”
秋菊忙摇头,道:“奴婢不知”
“你下去吧”初雪道,“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不说秋菊,就是北辰羽也愣住了,初雪背对着他们,也看不见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呢。轩辕夜有些不耐,厉声道:“还不快滚”
他话音方落,秋菊已是连滚带爬地出去,门口,府中的总管见她活着出来,也心知是捡了一条命,虽不知为何今日王爷这般仁慈,却也没有为难她。
“初雪,只怕这不妥”北辰羽道,“若是南临的人找到了她,恐怕会生出事来,再说,她给你下毒的事,既往不咎了”
初雪回过身,好在轩辕夜对此无可无不可,便道:“她不过是个下人,又能做什么后边的事,她能逃走或是不能,只能看她的造化了。南临那边,不是还有王爷吗”
轩辕夜闻此,笑了一下,走过去牵起她的手,道:“我们回府”
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白茫茫的一片,远处有个人提着包袱,艰难地往前走着,瘦弱的身影在这大雪中,显得极不起眼。初雪看了半响,叹了口气,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初雪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轩辕夜坐过去,将她揽进怀里,道:“不是说还有我吗”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初雪有些颓然。
“慕寒是南临为数不多的灵王之一,也是最年轻的灵王巅峰,文韬武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先帝在时,便被委以重任,召为驸马,后拥立新帝,平乱党,靖边疆,功勋赫赫。这些年把持朝政,可谓权势熏天。当年他与长公主在战场相识,左右结翼,大败东傲,实乃一段佳话,没想到结局竟然如此。”
听着轩辕夜娓娓道来,初雪的心境平静了许多,她的头靠在轩辕夜的肩上,道:“照理说,这些事当与我无关,可如今,她的命运与我的分也分不开,我也不能不管。可这些着实为难,都是骨肉亲情,却相互倾扎,到底是报仇还是成事不说都很为难。”
“那就先不想,等你想好了,我们再做决定,不是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吗”轩辕夜道。
“嗯”初雪正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睡会儿,却想起一事来,手飞快地摸到轩辕夜腰间的软肉,钳住,用力一扭。只听到轩辕夜的一阵抽气声,心头有些不忍,却还是咬牙道:“你说,那一院子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她直起身子,怒目圆瞪,心头已是一片火起。
轩辕夜忍住笑,捉住她的双手,复又将她拉进怀里,道:“我若说我从没碰过她们,你信不信”他直视初雪的双眸。
“哼”初雪别过脸,不理他,火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她若不信他,岂会跟这他上马车只是想到那些女人在他面前捎首弄姿,她心里就烦。
马车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进去,直接到了后院。车方停下,福伯便小跑上来,躬身低语道:“王爷,南临的人来了,已候多时”
“是谁”初雪问道。
“回王妃的话,南临太子南宫子容。”福伯说完,看了看轩辕夜。
“说”轩辕夜道。
“是,秦家表小姐来了,要见王爷”福伯瞟了初雪一眼,见她并无异样,方才放下心来。
“本王要去兵营,就由王妃代本王去见见他们吧”轩辕夜说完,挑起车帘子先下去,然后伸出手,等着接初雪。
福伯候在外面,等初雪的话,初雪从车上跳下来,正好落在轩辕夜的怀里,她从他怀里下来,立在地上,对福伯道:“王爷既然不得空,就回了他们吧,若是为公事,今日晚上宫里的宴会上,想说多少话都可以,若是为私事,我想不出和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题外话------
发誓什么的,夜王也做得出的。
、第四十章西伽皇帝
福伯听完,并不等轩辕夜的可否,忙退了出去。初雪虽年幼,这番话,却正义十足。福伯数十年的见识,岂有不懂的正要回身去往外走,一扭身,便看到了秦晓,一脸怒色地看着相拥的两人。
“秦小姐”福伯提醒她道,这里是内院,一向不得轩辕夜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的,今日,她却能到这里来,福伯的后背顿时渗出一层冷汗来。
“你是谁竟然敢代替夜哥哥下命令,这府里,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来作主了”秦晓道,居然还不让轩辕夜见她。
“秦晓,这里也是你能够来的”初雪从轩辕夜怀里出来,走出几步,凛然道。后面是轩辕夜的院子,她竟然走到这里来了。初雪不由得怒了,“暗影”
“属下在”暗影在初雪跟前半跪着身子道。
“平日里,你们若是违反了规矩,王爷是怎么罚你们的”初雪道。
“往刑堂领罚”暗影低头道,心头已是雪亮。
“很好,今日照旧,如若还有下次,就提头来见吧。客人来了,该在前厅招待,怎能往后院领如此不懂规矩”
“是,属下等该死”暗影道。
正要离去,却听见轩辕夜在身后道,“每人再加十鞭,不得上药”轩辕夜说完,拂袖而去。
“你,你是慕初雪”秦晓气得脸都白了,指着初雪的手指如风中拂柳,上下摆着,可见气得不轻。
“秦小姐果然好记性”初雪用手抹了一把脸,露出那一张明如秋月的脸,她示意前面等着的福伯,道:“麻烦找个人领秦小姐到前厅,我即可便来”
“不必了,这里又不是你的,摆什么架子”秦晓道,她望了望轩辕夜离开的方向,心里顿觉万分委屈,“你除了会狐媚夜哥哥,还会做什么你还以为这夜王妃的位置真是你的哼”说完,她也甩袖就走。
初雪轻笑一声,也不做理会,抬脚往夜灵院而去。
西伽皇宫里,数十年未曾打开的正门开启,宫女太监们跪迎在中道的两侧,一乘正黄色的凤辇由一十六个人抬着,徐步朝内城走去,后面,以当今皇太后和皇帝为首,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在后面。这阵仗,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怕也没人记得清。
“你年岁也不小了,就别这么折腾了,着人抬一乘软轿来跟着吧”
苍老不失精神的声音从凤辇里传出来,皇太后恭敬地道了一声“是”她话音方落下,旁边便抬出一乘软轿,正是她平日里坐的轿子,是早就备好了的,只待一声吩咐。
皇帝紧走两步,跟上前去,扶在前面的凤辇旁,前面,过了这道门,便是内宫,后面的臣子们,武将以雷空为首,文臣以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