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来得心里舒坦。
那一句“小小年纪”更无从道来,她自己也就是个身量未成的小姑娘罢了,惹得她爷爷轻笑起来。
这气氛正好,可突然斜地里一粗噶的男声怒喝:“纪陟老儿”老人皱眉看去,他武功高绝,武林中人不是敬他便是畏他,也不知多少年未有人胆敢如此侮辱他了。
这一看下倒令他愣了一下,这也算是陈年旧事了。想当年他随上上任阁主的父亲为使西北苦寒之地的昊天阁打响名声,也不知单挑了多少门派。
一来是以战养战,中原腹地的各大门派英杰辈出,挑战后总比自己闭门造车来得收获大;二来是收用那些拜服于自己与阁主武功之下的江湖人士,以便壮大昊天阁的实力。
只是人多了,自然良莠不齐,当年自己也是年轻,听信了那歹人的一面之词,妄把好人作坏人,虽未把人打死,也使人胸闷气短郁郁而死。后来虽将那歹人一掌打死,也终是与人结下了仇恨。
对面那豹头环眼,满脸虬髯,又手提宝环刀的粗壮汉子可不就是那人的儿子涂虎,他父亲名为涂龙,当日创建龙虎门也是有想让儿子继承发扬光大的意思。
涂虎倒也争气,凭借着父亲死前传授的刀法和留下的秘籍,竟使得原来那不起眼的小门派,也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
自涂虎成年后屡次找寻千手老人纪陟报仇,只可惜他家传武学并不算上乘,纵使他勤加练习还是连千手老人的衣衫都沾不到。
这不间断的报仇直至十年前千手老人的儿子不知被谁废去了一身武功后退隐江湖而停止,现下在这霍山镇一见,涂虎不免激动愤恨。
“我之前只当你这老头已死,还怨恨老天不给我报仇雪恨的机会,现在才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哈哈哈哈哈”涂虎笑得癫狂,显然此刻已心绪不稳。
他身旁的两个年青人似乎是初入龙虎门,并不了解掌门和千手老人的种种恩怨,互瞧一眼,面面相觑。
“你这人,恁地没脸没皮爷爷哪里得罪了你,要被你辱骂不说,还要听你那自大狂妄的吹嘘。”纪湄儿小脸怒意横生,在她心里爷爷是心中第一位的,武功也是别人无法匹敌的,涂虎话中隐隐的贬低让纪湄儿忍不住娇喝道。
纪湄儿生得好看不说,那张嘴也是伶牙俐齿,直将涂虎接下来的话噎在喉中,要不是做掌门修炼了涂虎的涵养,也不愿和小姑娘家家的计较,说不定早已上前给了教训。现在嘛,只有沉着面色冲千手老人道:“让我涂虎见识见识千手老人的高招吧”说吧提刀纵身向纪陟砍去,那去势光影闪动,竟似听见了破空之声。
纪陟原因自己失误搭上了一条人命愧疚中对涂虎一再隐忍,现在看他一味逼进也恼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十年究竟长进了多少。”说罢松开纪湄儿的小手,翻掌而上。这一下可终于明白为什么武林中人给他起名为千手老人了。
攻势凌厉的刀锋被苍老的手掌包裹,宝环刀去势越凶,纪陟身侧出现的手臂越多,到最后竟似千手观音般拿捏住了涂虎的所有攻势。此时纪陟仍面色从容,除了最开始引得涂虎向人少的空地外,身形竟似未动过一般,但其实千手老人只是武功高超,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罢了。
反观涂虎,本以为自己日夜勤加修练怎样也要纪陟受点小伤,谁知他进步,纪陟的进步却还要更大。十年前纪陟的这一式“千手观音”只是凭空中出现许多残影,这次再战却能看淸手臂的样子。
要知道看得越淸越越说明纪陟的这一招已练得登峰化极,否则怎能使残影滞留在空中想到这一点,知道终己一生都不可能报得了父仇,不由得仰天悲啸一声。
这一啸可了不得,涂虎手中的大刀光芒大盛,恰如一头初出山林的猛虎,去势威武。刀锋的寒意不仅处在正中的纪陟,连那两名青年弟子也受不住地直往后退。
纪陟之前的漫不经心收起,心下暗赞:想必这才是他家传武艺龙虎决的真正威力了。创这功夫的人必定是真正与猛虎斗过一斗的,只可惜之后修炼的人,比如涂龙等都只浮于表面,未能领会那“龙虎”二字的真正含义。这小子也不知怎生好运竟将满腔激荡情绪融贯于刀式中,这刀法可就高明了一个层次了。
纪陟从前与涂虎打斗,都算是长辈指点晚辈一般,从来不将涂虎“三脚猫”的功夫看在眼里,否则就凭涂虎挑战的次数,早不知道两条胳膊、两条腿还在不在了,哪还能有在武林中如今的地位。
可以说没有纪陟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涂虎,但纪陟若没有间接杀死涂龙,涂虎现下生活的可能会更开心,更不用将杀父之仇每天背负在心里。
纪陟的身形终于有了变化,轻飘飘左右腾挪,手掌上所含内劲也增至八层半。除了那两名青年弟子尚能看清一些招式外,周围的普通人要不然就感觉身处仙宫中看仙人们施展法术,要不然就是东一卷西一卷收拾了小摊赶快撤走。这年头被武林中人误伤的可不算少数,虽然那两位“爷爷”到现在还没有殃及池鱼的做法。
最后还是纪陟将内劲增至九层时,才一举连人带刀弹飞出去。就这样衣袖处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涂虎半空中将刀向下一挥缓住退势,踉跄几步终是站稳。
“爷爷,爷爷。”纪湄儿关心爷爷,斗势一停,就急急忙忙奔向纪陟。也亏得涂虎算得上是正人君子,否则在打斗时只消让两个弟子擒住纪湄儿,纪陟还不认打认罚。
现下涂虎初窥龙虎决真正奥秘,心胸也开阔起来,思及当初父亲临终前告诫他不可寻仇的话,再想想自己的武功也是在和纪陟老儿对打后一次次提升的。那压在心头复仇的愿望也淡了。
于是涂虎抱拳道:“今日多谢纪前辈让我领会到龙虎决的真谛,往日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后会有期”说罢,一甩袖,领着两名弟子就走。
那一声“纪前辈”只听得纪陟心花怒放。多年心事了结的他,也不由得“哈哈”大笑几声,扔了一锭银子在木雕摊前,拿了长臂猿木雕也抱着纪湄儿施展行云流水般的轻功远去。
此时任草和那摊主早已看傻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初次之见
不是吊威亚,也不是加了特技,那般炫的武功,还是临场,给任草的震撼就不消说了。他内心也就十几岁,正是爱幻想,爱当大英雄的年纪。
在现代就佩服军人,尤其是特种兵。他有一个远房叔叔也不过是个普通军人,就让他对这叔叔百般亲昵、百般崇敬了。可他自己的身体素质自己心里明白,天生不好,后天又缺乏锻炼,学校测个一千米都是勉强跟着前面的人撑下来的,光验兵这一关就悬得很。
来到这里各种不适应中,唯有一个小满意就是这小孩的身体很棒。真是耐摔耐打,抗饥抗寒。要问抗摔打怎么知道的,哼,在任熊的各种不间断的棍棒“教育”下还能看不出吗
那天见到的场面算是给他开了另一扇窗,让他不再甘愿耕田、打猎,娶个不美不丑的媳妇过一辈子,他想要实现自己上辈子没有实现的愿望。只不过从一名军人变成了武林侠客而已。
任草记下了“龙虎决”的名字,想着那粗犷汉子使得刀法真是虎虎生威,将来如果可以的话,就投入他的门下。
想法很美好,且不说他连涂虎所在的门派名字都不知道,单说他现在区区六岁小娃娃的身体,没丁点自保能力,怎么能奔向龙虎门所在的东江。
更何况到了那边,人家收不收他还是一回事。
他因岒峨山联想到很远,兀自想得开心,连回到家被任熊嫌弃今天赚得钱少又挨了一段打也没影响他的心情。要知道,打着打着就皮实了
哼着小歌,任草熟练地生活做饭。这“熟练”二字讲出来又是一段辛酸往事。他当时原话,让住进来就给洗衣,给做饭,给干活。
任熊哪是个客气的,虽说那一晚让他想及自己尚未出世的儿子,也欣喜地抱着任草睡了一晚。可第二天任草醒来后,该指挥任草干的活也一点没少,根本不把任草当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好在任草适应性很强,心理也摆正了位置。任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到煮饭时就实在为难死了这个只会经典菜西红柿炒蛋的家伙,更何况家里面的天然气很简单就能打开使用。
再有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奶奶家用柴火烧,长大后奶奶家也用上了煤气灶,所以看见那被烟熏黑的厨房时,他简直希望时光倒流,做饭那一条他绝对是不会加上的
在被任熊咆哮着教导后,任草勉勉强强做出了一顿色香味都欠奉、还差一点糊掉的饭菜,虽然最后赏脸的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半年的熟练火候,邻家大婶那的“偷师学艺”,任草的饭菜已经做得蛮有味道了。
这就更激起了大婶们的怜惜,要知道任草的表面年纪才六岁而已。任熊简直就是个人渣中的战斗机,逼死了自己的妻子不说,连这么可爱的小娃娃都舍得。本来风评就差,现在看见他眼神中的鄙夷都懒得掩饰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天气已热得要死了,那条流经小岒村的小河,是小孩和男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任草白天和任熊辛苦地收麦子,晚上就乐意到那条小河里游上几圈。至于他的狗刨姿势是跟着村里那些半大的小子上山、爬树、捉鱼时学到的。任草最乐意看的就是他们因玩得太欢,丢了鞋子,忘了衣裳,被提溜着耳朵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
任草似乎很喜欢这乡下的风土人情,对家的那股浓烈不舍,随着时间的推逝,也已经渐渐淡了。取之而来的是他在现代刻苦学习所不能体会到的畅汗淋漓的痛快感。
忙过了那段日子,摘些山上、院子里的梨子、桃子、葡萄,任草又寅时起身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步行着向霍山镇走去。
一个夏天,任草本就不算白嫩的皮肤,彻底晒成了黝黑。不过看着那结实的小身体,精精神神的小脸,任草很是满意。因为发现贪下几个小钱,任熊是真真察觉不到,所以连以前觉得辛苦委屈的几十里地现在也只有斗志昂扬。
天亮得早,草市不到卯时便聚集了各色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任草找了一个不算偏远的位置铺开手中拿着的破草席,将洗净的水果摆放整齐放到上面。
霍山镇所在的郦县是个衔南接北的好地方,往来商人无数,连带着霍山镇也富庶起来。百姓手中余钱多了,不仅初一、十五的大集市,平日里的小草市也很热闹。
任草捏了捏酸痛的肩膀,搬了一个石头坐在上面,慢慢张口喊道:“梨子哎,又香又甜的梨子桃子哎,水润多汁的桃子葡萄哎,酸酸甜甜的葡萄”
或许是因为任草的水果看起来就比较干净新鲜,陆陆续续有人试吃后再买点,临近中午就差不多全空了。收拾收拾东西,摸摸兜里沉甸甸的铜钱,任草笑得见眉不见眼。
“哪来的臭乞丐滚滚滚”一声尖喝打断了任草的思绪,他拭拭额头上的汗水,调整了一下背后背篓的位置往那声音处看去。
只见一家插着一青一白酒旗的酒肆门前有一个肮脏丑陋至极的乞丐。
那乞丐浑身的衣服非常残破,到处是被火烧得焦灼破洞的痕迹,更让人不敢直视的是他半边身子和一侧脸到处是烧伤的痕迹。
任草看了一眼就被吓得赶紧扭过了头:天啊怎么会被烧成这个样子
与他做同一动作的路人还不再少数。那酒肆门前的小二心里也被吓得吃不住,可这么个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臭乞丐趴在门前哪还有客人愿意上门来,连本来结账准备走的客人,都不敢踏出门来。
“你这臭乞丐赶紧让开啊”掌柜的连使眼色给店小二,店小二急了,拿脚尖踹那乞丐。可那乞丐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一边手臂撑着身体挪了半步就又停在那里。
掌柜的这时已经从柜台里面走出来,离得远远的丢了几个铜板在那乞丐身边,然后捂着鼻子嫌恶地对店小二说:“赶快将他打发了,这还如何做得生意。”
乞丐猛地抬头看向那掌柜,那眼神说不出来的感觉,使得掌柜心里一颤,三伏天竟像掉进了冰窖一样。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乞丐撑在胸前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伸出那只手将散落在身边的铜板吃力地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评~\~
、第五章丑陋乞丐
那只大手既粗糙又伤痕累累,指甲缝里满是泥土,而且多有裂开。以极其缓慢的动作捡起一个个铜板,让任草既揪心又目不转睛。
而后那乞丐捡铜板的手配合着同侧的腿一点一点艰难的爬离酒肆。周围行人的走动和吆喝声好似都成了布景板,任草眼里只有那丑陋乞丐的一举一动:他皱了眉,他抿了嘴,他他看过来了
任草被吓了一跳,头反射性地低下来。确实,他那半边脸实在太让人恐惧,也太让人避之唯恐不及。不过,任草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低下头,只是出于对那乞丐的尊重。
在现代受到的教育,让他知道愈是怜悯的眼神愈让那些身有残疾的人自卑难过,如果正常的看待反而会让他们心生感激。可任草做不到不怜悯,只有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他本来就是一个心底柔软的人,可现代装残废骗钱,好心相助反而被诬陷的事情太多太多。让他从几岁时见到乞丐就会施舍到十几岁的漠然路过,这中间的心里路程有多难过他自己知道。尤其那初始的冷水还是由自己的妈妈亲自倾头倒下的。
只因为他的零花钱大半都会给那些天桥头马路边的乞丐。可他妈妈大概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告诉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孩子有多么残忍。
可这一个不是假装的,他是真的身有残疾,真的值得人怜悯,真的可以帮助任草的小手不自觉攥紧,脑袋里的两个小人不停地打着架,到底要不要去帮忙
犹犹豫豫间,他的一只小脚已经向前迈了一步。任草心里突然一松,最坏的情况也不过被骗,相信只要难过一段时间就会遗忘。再说他又不像原来那样有很多钱给骗,还能怎样
想通后,任草两三步跑到那乞丐身边,将他前进路上的小石子都踢开。看刚才的样子,乞丐的一边身体可能都废掉了,他人小力弱恐怕扶不起乞丐,如果再把人跌倒就更不好了,只有做这点小事帮这点小忙。
然后再把自己放水果用的破草席摊开在旁边的小胡同里,因为背对着乞丐,所以它没有看到乞丐那双湛湛有神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小小的忙活的身影。直到任草转过身来,乞丐才重新低下头又慢慢爬将过去。
“你我在那里给你铺了东西,你到那处去吧。”任草走到乞丐身边,紧张地说。生怕自己的措辞有哪点不好,伤了乞丐的自尊。他不是一般的乞丐,任草想,因为即使浑身又脏又臭,这乞丐也没有哪点让他觉得鄙陋生厌的感觉。
乞丐一声没吭,仍吃力地爬行。任草也没觉什么,反而很开心,因为乞丐去的方向正是他所说的地方。
见此任草放了心,颠颠口袋里的铜钱,任草想了想,拿出五枚铜钱,这钱他本打算偷藏起来当自己以后找师傅学武功赶路的私房钱,现在却准备买些大馒头给这乞丐。
他总是相信好人有好报的。
跑了几十米,任草在一家包子店买了一个肉包子和八个馍馍。虽然包子更好吃,可任草想那乞丐更需要的是能吃饱,而不是好吃,所以只买了一个。
哎,连他自己吃肉都很少。也就是学会了下水摸鱼,才不像以前那样整日吃糠咽菜。可一条河里也没那么多鱼给他摸。所以总归是对肉想念得紧。
任草看着肉包子吞了吞口水,又跑回去。
那乞丐已经快爬到地方,任草站在他身后默默为他加油。
一步、半步,呼,任草提着的心放回原处。在乞丐趴在草席上喘气的当,将手中的包子馍馍放在他头那边的席子上,笑着说:“给你。”想了想,把那卖剩下的桃子也放在了上面。然后转身就要走。
“钱。”刚跨出了两步,身后一个混沌嘶哑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真的很难听,好像被砂纸磨砺了很多遍,每个声调都是坑坑洼洼。
任草的第一反应是:“他还不知足,还想要钱”猛地转过身的脸上带着难过的表情。
“钱。”可能知道任草已经转过身来,那乞丐又说了一声。他低着头,手从胸口慢慢掏出刚才在酒肆那掌柜扔给他的几枚铜钱。然后微举起来,头始终是低着的,似乎是怕吓着任草。
任草错愕了,心里有一个柔软的地方迅速坍塌下来:妈妈我这次没有帮错人。他嘴张了几张才发出声来:“不用了,你自己留着买馒头吃吧。”
可那乞丐仍执着地举着粗糙的大手,没有放下来的打算。
任草开心地要疯了,笑意已经掩饰不住:“真的不用了,能帮到你,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说完,转身就走。
徒留乞丐吃力地撑起前胸看着他瘦小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日子仍如以往,繁忙又充实。做饭,洗衣,种菜,砍柴,去田里看玉米的生长情况,打雀,捉鱼,也偶尔帮王婶的丈夫李大叔做陷阱捕猎。
岒峨山上,绿草如茵,山花遍野千姿百态,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其间各种飞禽走兽出没,溪流潺潺不绝,俨然一派秀美的风光。
更不用说鸟儿那美妙的鸣叫声,听后仿佛可以用灵魂和这些美丽的景色沟通。
任草在山上砍柴设陷阱的时候简直乐不思蜀,要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恨不得就天天待在山上了。这情况下天气渐渐凉爽起来。山上的梨子,枣子不少都成熟了。
对快成为野小子的任草来说,爬个树摘个果子什么的还不是小意思。别家的小孩摘果子都是为了解馋,而对任草来说却是谋生的手段。尝了鲜,剩下的全部都被他收集起来,准备到集市上卖。
“这次赚的钱,还是留着买过冬的必需品吧,”任草心里暗想,“半年前的冬天,还是旁边王婶给送的小哥哥小时穿的棉衣棉裤才撑了过来。没道理今年任熊会突然间大发慈悲给他置办什么衣物。虽然自打来了这里就没少去镇上卖东西赚钱给他。可那钱任熊只可能自己买酒吃或留下来,万万别想再从他手中抠出来点。”
想到这,任草叹了口气,仍爬上向阳的树干上摘果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雨中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