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落入如此困境,可两次遇见,也全然没有自私到只为自己考虑,人品可见之高。再联想及之前那身姿婀娜的白衣女子,觉得乞丐再丑,也比她美百倍。皮相也只能是皮相,内在才最为重要。
想着,转身对准乞丐靠墙歪向左侧的双眼:“你不丑,也不可怕。还有随我回家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唤我阿元
任草乍然看过去,藏魁本能要躲,却被任草纯然的眼神和表情吸引。
自身受重伤、面目毁容以来,藏魁每日都要遭受各种冷眼,深恨自己识人不清外,也无助于躲躲藏藏的生活。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
身体残废,经脉阻塞,每每修习遇到的障碍都让藏魁有一死了之的心,但想要报仇的熊熊怒火却将他牢牢定死在这幅残破的身躯上。
“你要和我回去吗”任草见乞丐有神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却不作答,紧张地又问道。
藏魁默然,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能让这孩子所图的吗呵,是自己需要他的帮助才对。难道是藏魁犀利地扫了任草一眼,看小孩被自己注视后甜甜的回笑,心里一颤,否决小孩通风报信的念头,他不想把大人们肮脏的想法放到小孩身上。更何况,那些人应该还在西北一带徘徊,哼,他们恐怕猜不到自己拖着残躯能逃到这来。
想到这,发出连自己都嫌恶的声音应道:“好。”
“啊嗯”小孩先是不可置信,继而开心地点了点头。见此,藏魁最后怀疑的心思都没有了。
许多年后,藏魁回忆起小孩拖着捡来的破木板吃力地在雨中拉着他前行的一幕心中还犹自温暖。而此刻他除了盯着小孩的稚嫩的身板,更别无言语。
没有尝试过的人永远无法知晓拖着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行走几十里地是什么样的滋味,但任草知道恐怕今后他都会对自己今天的“壮举”感到惊叹。
漫漫长路任草的肩膀磨破了再磨,每行一步都疼痛难忍,他甚至想这真的值得吗刚有这念头他就猛地皱眉,告诫自己既然是自己想要帮助的,就要帮到底,不可以半途而废,至少以后回想也是问心无愧。
从黄昏到半夜,从雨落到雨停,两人终于到达了岒峨山下。
任草一屁股蹲坐在了泥泞的湿地上,疲惫地道:“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不好带你回去,不过山上有一处茅草房,虽然破旧但遮风避雨还是可以的,等天亮我们再上去。”说完就累得靠在一颗大树下阖上了眼睛。
秋雨过后,凉风里也带着一丝水汽。
在这种天气,这种地方睡当然不可能会舒服。任草双手抱臂渐渐缩成一团,可丝毫抵挡不住寒意的侵袭。他眉头皱起呓呓低语。
又一声“冷”之后,黑暗中响起悉悉索索的声响,好一阵,任草被拥入一个怀中。虽然那怀抱并不十分舒服,可任草还是感到了些微温暖,他自己半梦半醒着调整了位置,抱着那个人的腰,咂巴着嘴舒服得睡了过去。
这一晚任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父亲抱着在长途汽车上流着口水睡大觉的时光,每次睡一觉就能到达终点的美好,让他铭记在了脑海深处。
还想回味时,耳边的清脆鸟叫,鼻息间臭臭的味道让他清醒过来,迷蒙地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衣衫和外露的烧伤,迷糊了两秒任草才反应过来。
向上望去,在清晨光芒的映射下乞丐恐怖的脸庞似乎也柔和了不少。任草是真为他可惜,好好的俊秀脸庞因为烧伤变成人不人鬼不鬼不说,连身体都残废了,更有甚者是家破人亡。
一眨不眨的视线,终于惊动了藏魁,他睁开眼低头看向怀里的小脸。小孩的那句“你不丑,也不可怕。”让藏魁不必再担心会吓着他。所以也就不再顾忌什么。
“昨晚没睡好吗”乞丐睁眼时的犀利和充满红血丝的双眼让任草一惊,问道。
藏魁心里惊奇,小孩的察言观色倒很是入微,一点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样子。他整夜没睡,虽然只是山脚下,可他还是怕有什么万一,所以守了整晚的夜。天光微明才阖眼。这么想着,也答道:“嗯。”但见小孩嘴角虽然努力抑制可还是翘了起来,心情也不知不觉变得好起来。
乞丐宽阔温暖的身体让任草窝在里面不想动,可盖不住他身上的味道太**。忍了又忍,任草还是伸了个懒腰,蹦了下来。
虽然乞丐不说,可是想也知道昨晚不会是自己梦游到他身上。那样半边残废的身体把自己抱到身上又怎么会容易呢又见乞丐右手虚拳半握微微发抖似乎极不舒服的样子。任草不好意思地蹲在他右手边,按捏了上去。
“我现在叫任草,嗯,你可以叫我的小名锦程。你呢我要怎么称呼你”任草专心按着,别看乞丐那样子,这胳膊倒还挺硬的。
“锦程和任草比起来,锦程倒更像是大名,”藏魁暗想,“自己的真名不可能告诉这小孩,否则不仅自己性命危险,更有可能牵连到他。”
思索了一番,藏魁开口:“阿元,你便唤我阿元吧。”他的名字原本就出自“魁元”,魁首之意,如此也不算自己欺骗了他。
“阿元阿元”任草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咀嚼了一番,开心道:“好,那我以后就叫你阿元了。”任草即使看着小不点的样子,可毕竟身体里面装的是十几岁的灵魂,又怎会不知这并不是眼前人的真名,可那又怎样,自己认识的就是乞丐“阿元”,别无他人。
“阿元,你身体还麻吗若是好了,我们现在就上山吧。”身上的泥泞和潮湿的环境,在无知觉时还没什么,现在任草却真的无法忍耐了。
“好。”藏魁半年没有居住过屋子,此刻竟也迫不及待起来。
任草搀扶着藏魁一步三颠向山上走去。
在藏魁高大的身躯前任草还是显得太渺小,虽然藏魁已经瘦得只剩骨架子了,可骨架子的重量也能直接压趴任草。
藏魁身体不便,全程都靠任草的支撑。停停歇歇,途中也不知跌了多少跤,太阳升至正中,两人才终于看到那间茅草房。
虽然看似破旧,可从房檐上密密厚厚的茅草看来,倒不会四处漏水漏风。
见此藏魁心下一松,比自己预想的好太多了,再见小孩因为终于到了终点轻松微笑的样子,心中恰似喝了蜜般润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雨夜骨痛
“这草屋是山下李大叔修盖的,为了方便打猎歇脚。他和王婶最是心地善良,平日里总是多加照顾我,想来你在这里栖身,他应当不会反对。”任草利索地扫了扫土炕上的灰尘,扶着门边的藏魁坐到炕上。
藏魁神情委顿地打量了下屋内,只见除了身下在西北角的这张炕,另有洗脸盆架、一个火盆还有一张桌椅,与此再无其它。不过有这些物件,藏魁已很是满意了,怎么着都比自己在外风餐露宿的好。
当下嘴角微扬,嘶哑着嗓子对任草说:“多谢你助我来这里。”
任草正摆弄着火盆,垂头丧气,听此扬起小脸,摇头笑道:“没什么。哎,我身上的火折子都湿透了,没法子生火。阿阿欠,”任草揉揉鼻子,搓了搓身体,“这可不行,要是不烤烤火,寒气入体,可要生病了。”
任草想了想,道:“阿元,你先在这坐会儿,我下山去趟。”
藏魁点点头。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藏魁就疲困交加,侧身横在土炕上睡着了。
一阵喷香的烤肉味悠悠传来,勾得睡梦中的藏魁抿了抿嘴,睁开眼。此时天色已暗,屋内的火盆已被生起,细小的树枝,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藏魁右手使力撑起身来,左手和左腿处隐隐作痛,知晓晚上恐怕还会有一场雨。身上的被单一股清爽的皂角味,睡前还没有,想来是小孩为自己盖上的。
“唉,你醒了”任草推开木门,“今天真是好运气,这只兔子落到我之前设的陷阱里,我们有口福啦。”
藏魁这才趁着火光看清任草左手里的木枝上串着一只肥妹的烤兔子,近距离闻到味,久未吃饱的肚子应声“咕噜”地发出了声响。他眼神转开,神色尴尬。突地,他大皱眉头,扭头冲任草说:“过来。”
“嗯你饿了吗稍等会,兔子还很烫。”任草转了只手拿,左手烫地捏捏耳朵。
“过来”藏魁声音里带丝怒气,竟唬了任草一跳,把兔子放到临时编制的软趴趴的大草碗里,就走了过去。
“怎么了”任草喃喃道,“是哪里不舒服吗嘶”藏魁大手放在了任草嘴角,那里淤青一片,左脸颊好似也肿大了一圈,“这是怎么回事”
“啊嗯,不小心磕的。呵呵,不说了,你不是饿了吗兔子应该可以吃了,第一次烤,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任草眼神回避,又笑呵呵地说。
“说谎这怎么会是磕的。”藏魁将手放到任草肩上,不容任草转身。任草沉默良久,开口:“山下收容我的那男人打的,我没事的。”
这次回去,很不幸任熊刚巧在家。他先是发作任草夜不归宿的错,几下棍棒后,又问及卖水果赚的钱。
多亏任草下山前就将那五两银子埋在了一颗树下,任凭任熊怎么搜身,都只有那卖枣的些许铜板。任熊恼怒,拎起任草就是一拳,还不过瘾,又扇了一巴掌,这才大骂一声“晦气”,出门去了。
任草散乱头发里仇恨的目光让人心寒,他咬牙忍了许久,才站起来。若不是念及任熊收留自己的恩德,任草砍了他的心都有了。
他犹豫不决:以后真要跟他再相处下去吗实在一刻都忍不下去了这半年任草洗衣做饭,理田种菜,上交铜板,舒服得任熊比初遇时还要再壮上两分,什么恩情也该还得差不多了吧。
任草思来想去,神情坚定下来,去大柜里拿了一条破破旧旧,却洗得干干净净的被单将王婶给的衣物包了起来。又到厨房捆了一小捆干柴塞到编织的背篓里,再包了些盐,拿了个火折子塞进怀里,就大步流星朝山上走去。
泥泞的山路也挡不住任草雀跃的心。之后,心血来潮朝设陷阱那边看了一眼,没想到陷阱里还有只胖乎乎的小兔子,顿时任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一番折腾之后,终于将兔子烤熟。
思及这里,本来任草还没觉得委屈,可藏魁担心的眼神,让他心里暖暖酸酸的,安慰道:“真的没事的。”藏魁默不吭声,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滑过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任草把肩上暖暖的大手拿下来,笑着说:“不用担心,以后不会和他一起住了,也不会再受他打骂了。”趁藏魁愣神的时候,转身,捧了桌上的草碗过来。
火光间任草纯正的眉眼,让藏魁也不知心里的高兴从何而来,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小孩也要在这住下了
“给,兔子腿,吃吧。”任草使力撕了条兔子腿给藏魁,递到半途,手却一下子收回,“啊,对了,你还没洗手呢”说着把草碗塞到藏魁怀里,转身将架子上的白巾取下,在打来的清澈的山溪水里洗了把,然后就替藏魁抹了抹手,擦了擦脸。
洗净白巾后,他端了水来,放在地上,“没有热水,这水有些凉。你将就下吧。”边说边稳了藏魁的身体,将他的脚放入水中。
藏魁惊道:“不必,我自己来。”
“没事,你行动不便,再有了闪失就不好了。”看藏魁还在抗拒,任草一撅嘴,“听话让我赶快洗了,你不知道你这脚有多臭”说完,还嫌弃地皱皱眉。听得此话,藏魁面色一窘,也不敢再挣扎。
洗完之后盆里的水都变得黑漆漆的。任草把藏魁的脚在被单上蹭了蹭,端起水撒到屋外。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任草哼着小调,蹦蹦跳跳窜上了炕,又撕了一条兔腿,塞进嘴里,“嗯,不错,不错。”
听着任草清脆的童音,藏魁脸上不禁浮现笑容。待听到他夸赞自己的手艺,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也觉得好吃吗”任草开心地咧开了油乎乎的小嘴。
两人一人干掉了两条兔腿,虽然意犹未尽,可毕竟还要为明天考虑。吃完饭,任草先去附近的山溪里冲了个战斗澡,颤抖着穿上干净衣服,把盆里舀满水端回草屋,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为藏魁擦了擦身体,洗了洗头,刚返回山溪边涮了涮盆,就感到微末的雨星滴到自己脸上,急忙揉搓了下自己和藏魁的脏衣服,端了半盆水跑回草屋。
“怎么又下了,还准备明天去买些生活物品呢,真是的。”任草把盆放回木架上,把两人的衣服搭好。
任草没有听到附和声,奇怪地扭头。却看到藏魁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地侧卧在床上,心里一惊,跑过去:“阿元阿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心思一闪,又道:“是断骨的地方疼吗”
即使在疼痛难忍的情况下,藏魁也不得不赞叹任草的心思细腻,也不知他吃了多少的苦头才能有这样的敏感和心细如发。他却不知任草内里装的是一个十几岁孩童的灵魂:“无事,忍耐一会儿就好。”
任草焦急道:“我在山下拿来的干柴已经烧完了,这,这可怎么办”任草疾走两步,一拍脑袋,把堆在墙角的所有衣物都展开盖在藏魁身上。自己也上到炕上躺在藏魁左身侧,钻进被单,抱着藏魁皮肤凹凸不平的左臂,想借此让藏魁舒服些。
藏魁稍稍舒展了眉头,温言道:“你的大恩大德我铭感五内,万死难报”
任草从身上拿了件单衣,帮藏魁擦了擦还湿漉漉的头发,轻笑着说:“哪有那么严重,我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的,以后有你陪伴,就算是你的回报了。”
藏魁闻言,神色莫名,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自然,会陪着你的。”也只有在这了,除非自己的武功还能恢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断骨重续
漫天飘零的雨丝第二天正午才停。
不待天空完全放晴,任草就匆匆背了背篓向镇上跑去。一床厚棉被,一盏油灯,一把菜刀,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米面,还有秋天能种植的种子。这一堆东西下来那五两银子就花得干干净净,一分不留,甚至还佘了米粮店的老板些许。
吃力地抱着、背着这些东西,月上柳梢,任草才回到草屋。
摸索着把油灯点亮,任草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看到早上剩余的兔肉原封不动的放在草碗里没有动,诧异道:“阿元,你中午没吃饭吗”
“嗯。只是呆在屋里,不需像你一般上山下山,这肉还是你吃了吧。”藏魁坐在炕边,靠着土墙,声音无端有些消沉。
那碗散功粥真是毒辣,就似那妇人的心一般,将自己的内力散得一干二净。多年功力毁于一旦,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而且还未必可行他的半边身体先是被梁上砸下的横梁折断,后又被藏辰大刀划伤经脉,伤病拖到如今,血脉早已瘀堵。
今天一试更是如自己猜测一般,内力一到那边就游动得近乎滞塞,想到这些他就心口郁塞。
“那怎么能行,不吃饭怎么可以。我路上买了几个馒头,我们凑活着夹肉吃吧。明天若还能是晴天,我就去砍些柴来,做些热饭。”任草满脸不赞同,说着走近藏魁,吞吞吐吐道:“你,你要方便吗”
藏魁深吸了口气,吐出心口的闷气,用右手抚了抚任草的头顶:“不用了,我自己解决过了。”
“哦。”任草眨眨眼,去将仅剩的肉块切成丝,塞入馒头中,“来,吃吧。”藏魁接过,心思又牵挂在武功怎么恢复上,一不小心就呛着了:“咳咳咳咳咳。”
任草急忙蹦下炕,拿了新买的碗出门舀了山溪水回来。
“你有心事吗怎么一脸神思不属”任草顺着藏魁的背,问道。藏魁皱眉摇头,显然是不愿多说。
任草张了张嘴,又抿起来。心想:“阿元一定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他不说,恐怕是心伤未好,我还是莫接着追问了吧。”他有心开解,笑着说道:“这时节,柿子怕是成熟了,想想就要流口水了,明天我摘了给你吃吧。”
藏魁果然也展颜:“好,那就有劳你了。”任草回以灿烂的小脸。
两人无事,任草又忙碌了一下午,吃完晚饭,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日如任草期盼的仍是晴天,而且经过昨天那场秋雨,青山翠谷越发显得清幽,日光从松林间泻下,叮咚泉水从石上流过,让人心情也不禁跟着明快起来。
一大清早,任草就去劈了捆柴,摘了些野菜。回来后忙碌了半天终于在屋檐下垒了个石灶,煮了碗野菜粥,两人用尽。任草马不停蹄地又背了背篓去摘水果。
漫山遍野的金黄,上蹿下跳的任草,一切都是赏心悦目。
一晃,两人就在山上过了半个月。其间,任草尽可能的摘水果、野菜赚钱,偶尔运气好逮到了田鸡或是什么小野物,两人就加顿餐。草屋前,任草也开辟了块田地,播下了菜种,只等一两个月后收获。
这天李大叔忙过了秋收,上山来打猎。先来草屋看望了任草一眼,眼睛扫到身体残废的藏魁,脸色一沉,拽着任草就出了草屋。
他搓搓手,酝酿了会儿,道:“你虽和我说过借了这草屋与另一人一起过活,我还道两人一块多有方便,心里还为你高兴。可今日一见,你说的另一人竟是个残废。你,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了,怎么又揽了这么个麻烦上身”
“嘿嘿,大叔,”任草心虚地笑笑,“这,这不是赶巧了吗再说,他,他吃得并不多。而且有人相伴,日子也多了些乐趣。不然,我可要苦闷死啦。”
“哼就你好心”李大叔皱眉,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虽救了他,可不知他怎么想。要是他有害你之心,那可怎么办”
“不会吧”任草先是疑问,随后摇头:“不会的。他人不错的。”
“哼,当然会不错,你供着他衣食,他若再闹什么脾气,就是他不识好歹了”李大叔一副任草愚不可及的样子。
“嗯嗯,我会注意的。谢谢大叔关心啦。”任草满脸诚恳,心里却不以为意,“对了,大叔,你来帮他看看伤吧。您不是对骨折最有一套了吗行吗”任草哀求着。原来李大叔年轻时候跟着一位跌打医生学过两手,村里要是有摔断了腿胳膊的,都会去找李大叔简单治疗。
“哎,你啊”李大叔李同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嘀咕:“这孩子,也不知哪里学来的这幅热心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