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
任草挣脱藏魁的大手,撇过头不说话。
藏魁见此心里一冷,想要求得解脱般说道:“你都知道了呵,”他自嘲地笑笑,又道:“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如果如果就像你想的那样,你待如何”
任草紧张地竖起耳朵,手心攥得紧紧的,等听到最后一句,心都停了半拍,脸色登时发白蹙悚。这又怎会是事实如果是真的,岂不是,岂不是在他身体很小的时候,这人就有那念头了。
真是,真是“恶心”。
离自己一步之遥的人突然向后倒退几步,一脸痛苦、挣扎、迷惘。
任草这才惊觉自己一不小心竟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后悔,但他真的接受不了事情变得这么“戏剧”,本来似长辈、似亲人、似朋友的人竟对自己抱有这样隐秘的感情。最让任草受不了的是他这身体还是个孩子
任草扭曲着脸,眼里似有泪水打转,喃喃低语了声:“抱歉。”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开了。
藏魁像一下子失了全身力气,腾地跌坐在地上。他惨笑道:“恶心哈哈,是够恶心的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这样残废的身体,这样寝陋的容貌,还要对着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孩产生那样的感情,不止恶心,是禽兽不如了”
他凄惶地注视着小孩跑开的小路,肠痛心碎。
他一直枯坐着,枯坐着
夜深沉如水。
转了一大圈的任草蹑着脚步,回到洞内。洞里只有快燃尽的柴火和长成大狐狸的小白,别的再没什么了。除了自己的呼吸外,再没另一个人的呼吸了。
他心里不禁后悔,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又太伤他的心了。可他又为什么对自己说那样的话,那样让自己吃惊的话
如果,如果他愿意放弃那样的想法,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待他,像删掉电脑里的垃圾一样,将这些天的事全部删掉,回收站里也绝不留下
但这一晚藏魁没回来,第二晚他还没回来,第三晚、第四晚
任草再也做不进任何事,他转遍了这附近所有的地方,所有有他们这些年回忆的地方。可仍是没有找到。
难道他再不愿见我难道他已经离开了任草心乱如麻。他在这世界只有这么一个和父母一般重要的亲人,如果那人舍了他,他根本不知还有什么意义,即使那人对他说了非常过分的话
那藏魁又到哪里去了呢
他那日呆坐了一夜,将自己鄙夷、否决了千遍万遍。
第二日清晨终是不敢面对小孩对自己的冷言冷面,发足狂奔,远离此地而去。
他累了就倒地而睡,饿了就抓野物烤吃,不敢闲暇片刻,因为深恐又记起小孩说恶心时的嫌恶面目。
在这样的急速下,没四五日他便到了东面那悬崖峭壁间,他一个攀附使力飞跃到一个平顶上。
可能是对小孩的思念太深,这晚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梦中小孩听到自己向他倾诉衷肠的话,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着冲自己道,我也是。
这梦太美了,美得藏魁乐醒了。醒来的第一秒他还是笑着的,可第二秒他就敛容低下了头。梦越甜美,他就越心痛。
今夜繁星点点。他从这高处可以望见许多景物,好似他以前处理教务疲劳或是练武有了瓶颈都要到山顶处向下望一望一般。
此刻他联想到了自己由那至尊位置跌落下来,变成人人讨打的残废、乞丐、丑八怪时的心情。真是最初有多骄傲、自信,那时就有多卑微。半年里,他每天每天想方设法躲避敌人,可也不知躲过了之后还能怎样。他每天生活得都是没有希望的。
但就在小孩把馒头放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太累了,于是就在那里留了下来。
他根本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那好心的小孩。但是就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孩,竟有那么大的魄力去救一个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用的臭乞丐。他从那时起,才陡然重燃了希望。
他对自己那样好,在最绝望的时候救了自己,在最落魄的时候给了自己信心,又替自己挡了来势汹汹的一剑。沉沦理所当然
可如今他却要收回这关心,他嫌自己恶心藏魁脸上由回忆的遐思变成了狰狞的狠意:不可以
他的眼神蓦地绽出激烈的光芒,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可失可不失的,但这根救命稻草却无论如何由不得他逃离出去。只有自己紧紧握住了他,才能有力量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到达过顶峰的男人,此刻坚定了以后的道路,也终是恢复了以往睥睨天下的自信和桀骜。
在缓缓升起的太阳的照射下,脸上有了不可逼视的光芒
他翘起嘴角闷笑一声,冲着任草所在的方向淡淡道:“孩子,你逃不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重返崖顶
“已经半个月了啊”
一个青涩身影坐在瀑布边的一块大石上,轰鸣的水声和飞沫反涌里,望着似从天而降的千万银珠,丢了魂魄样喃喃自语,浑不管溅出的水滴早打湿了衣衫。
“嗷~”小白咬咬他的裤脚,在任草淡笑着去摸它柔软的毛发时,萌萌地转身露出了肚皮。能让警惕性这样重的狐狸都坦然露出白肚皮,说明任草这几年来对它的好,都被记在心中。任草已经被它承认了。
若是以前,任草非要和它好好打闹一场不可,但现在他心里郁结,实在没有心情,只挠了挠它的小肚皮道:“小白,今天不能陪你玩耍,改天吧。”
说完就欲起身,却见小白蹭得翻身站起,向任草身后警惕望去。
任草心里一跳,以及其缓慢的速度转过头。一个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但眼神却坚定有力的男人刹那映入眼中。
任草又眨了眨眼,确定是阿元无疑,眼眶里不禁有些酸涩。就看他拐着身体一步一步,缓慢却不容置疑地朝这里走来。任草不由得站起了身。小狐狸也低呜一声,伏在地上。
相隔几步远,藏魁站定,轻笑道:“是否还在恼我之前的话”
任草嘴巴张了张,不知如何回答。他想要藏魁留下,却又不喜欢那轻薄的话。
见此藏魁低头沙哑地笑了笑,然后抬起头道:“我那日鬼迷了心窍,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二人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可好”
任草闻言,激动地道:“真的”
“嗯。”藏魁点了点头,脸上从容坦荡。
不管那日对面的人是认真的话,还是鬼迷心窍的话,他既然今天矢口否认,那任草就会高兴地全部忘掉,就像他那晚想的那样。
于是,他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咬咬唇,主动伸手拉住藏魁的大手歉意地看着他道:“我那天说了很过分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怀。”
藏魁回握住温暖的小手,目视前方,射出炙热又充满张力的光芒道:“怎会。”他心里笑道:果然不出他所料,小孩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简单,容易轻信于人。
他翘了翘嘴角,用左手揉揉任草的脑袋道:“是我先吓着了你。我们回去吧”
“嗯”任草重重颔首,笑得露出了十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
从那以后,两人毫无芥蒂地又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崖下生活。不过毫无芥蒂也是相对的,藏魁比之以前明显要更加恭敬守礼,逾矩的事情一概不再做。
任草却不知,每每当他睡熟的时候,藏魁都会对着他白净的小脸看上半天,情难自禁时还会在他柔软的脸上轻抚几下。直至心满意足,才带着笑意睡去。
这一年,藏魁习武更加刻苦,教习任草时也更加严厉、认真。
这一年,毛皮光滑、身形矫捷的小狐狸找到了它的春天,一头身体更加健壮的公狐狸。
这一年,任草的身体又抽高不少,每每晚上迷糊间酸疼得翻来覆去,藏魁每日自行修炼完都为他捕鱼、抓虾,亲自熬骨头汤。
终于到了第二年,藏魁平静地对任草说了要出去的话。任草欣然应允,只因他有些怀念村里、镇上的人和物了。
于是留下已经当妈妈的小狐狸,他们以东边较低的峭壁为切入点,施展高超的轻功,攀爬附跃,一整日后,终于有惊无险地翻过了陡峭的山壁。
呼吸到熟悉的山林味道,任草露出一个清淡幸福的笑容。连藏魁也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回到更显破旧的草屋,在那张土炕上睡了个昏天暗地。当任草再次醒来的时候,脑袋全身都轻飘飘的。他动了动鼻子,闻到了煮饭的味道,不禁笑着推开咯吱咯吱响的木门。
“阿元,你做了什么好吃的”任草进到厨房里笑着问道,结果却被满目挂在房梁上的动物尸体和皮毛吓了一跳,“这,这是干什么我们又一下吃不了。”
“呵,你总算醒了。”藏魁扭过脸轻笑,待看到任草惊住的眼神,撇头看了那些一眼,解释道:“这些吃过饭,会拿去卖。”
“那也不必这么多吧”任草揉揉眼睛,散去困意,心想:这数量太可观了,他们虽然缺钱,但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藏魁却转过头并不回答。
吃过午饭,藏魁将东西系在一起背负了下山去,任草忙分担了一些,在路上问道:“中午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呢。”
藏魁扭过头深深看了任草一眼,眸色深沉,脸上微显狰狞:“我欲回西北复仇。”
“西北,复仇”任草愣在当场,转眼便见藏魁走远了些,施展轻功跟上,在他身边炮珠般询问道:“西北西北哪里又报什么仇那两人追杀的仇”
藏魁淡笑了一声,并不回答。徒留任草满脸迷惑地望着他宽厚的背影。
到了镇上分别把肉、毛皮卖掉。任草突然拉住要带他去成衣店买衣的藏魁,面上带着几分委屈,问道:“你要抛下我一个人去吗”
藏魁闻言满脸诧异道:“你怎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我何时说过不带你了”他心中暗想:我怎么可能留下你一人在此,虽然此去不知是否会遇到危险,但不放你在眼皮底下,叫我如何心安
任草闻言喜不自禁,然后辩驳道:“哼,你那句我要回西北复仇可不是只有个我字,再说问你什么你都不讲,要我怎么不误会”藏魁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下任草的后脑,半揽着他进店买衣。
穿上新衣,换上布鞋,又将长发束起,任草清晰明朗的脸庞更增色几分。虽因常年的风吹日晒,脸上并不那般光嫩,但却比例完美,教人挑不出一丝错。该高的鼻梁挺,该漂亮的嘴唇红润。
尤其让藏魁收不回眼神的是那双似浓墨重彩般的眼睛,在眉毛浓淡合宜、睫毛又密又长的衬托下,更加出彩。
可他看着看着,心里不知为何生起了微妙的熟悉感,可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此时,只听得旁边的店家称赞道:“小公子长得可真齐整,麻布衣服穿得都如绫罗绸缎一般。”
任草只道是店家为卖出衣服衣服夸大其词,当下冲那店家微微一笑,颔首道:“谬赞了。”
藏魁却很受用,爽快地道:“刚试过的几套都打包结账”
“好嘞”店家扬声高呼。
接下来几日,任草、藏魁都忙着在山上打猎拿下山去卖。凑够了盘缠,两人收拾好行囊,任草又向李大叔、王大婶辞行后,终于踏上前往西北的路。
两人一路走去,遇到市镇便打尖住店,遇不到也就在野外席天幕地的睡去。
这日,两人正在山道上前行,却突遇十几个强盗打劫。他们人人手持大刀,目光凶狠。没有多少废话,直接叫两人留下所有盘缠,任、藏二人自然不会应允。
群盗恼怒,杀将过来,为了锻炼任草,藏魁此次负手而立,站在一旁并不插手。
任草见此,先施展轻功夺了最近一人的兵刃,然后擒贼先擒王的冲着贼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噩梦困扰
那贼首没料想任草竟是个练家子,面色凝重,不敢轻视,手中的大刀极有力的砍向任草。
对于见识过藏魁武力值的任草来说,眼前贼首的动作当真轻、慢的不可思议,虽是第一次握住真正的大刀,也毫不生疏地抬刀格挡。只把那贼首的手臂都震麻了,大刀也差点脱手而出,要不是它反应极快地左手也握住刀柄,两手一齐,早就脱刀而出。
不过贼首到底是实战经验丰富,左手握住刀的同时,右脚紧跟着飞踢而出,这一脚的威势,倒比他砍的哪一剑还要凌厉三分。但这一脚出去,还没反身补上一刀,右腿小腿已自咔嚓一声,身子踉跄跌倒在地。
原来,虽然这贼首的脚法不错,可任草初始学的就是拳脚功夫,这些年都勤练不辍,又得拳法大家藏魁的指导,眼力腿力都不知胜这贼首几何。当下嘴角上翘,将大刀架在贼首那黑黝黝的脖子旁。
那贼首感到大刀锋利的刀刃,吓得面无人色,毫无骨气地连声嚷道:“小爷饶命,小爷饶命啊”他眼里的哀求使得任草心下一软,因本就没杀这贼首的打算,也顺水推舟,抿了抿嘴,收回大刀,轻喝道:“滚”
众盗在任草夺刀向贼首而去的时候,便只围在外围,看着他二人动武。因在他们心中,大哥的武功对付一个毛头小孩还不是绰绰有余。谁料,不过两招,大哥竟已败北。吓得众盗在任草要离开时,统统不敢阻拦。
就在任草朝藏魁露了一个要求夸奖的笑容时,忽听得身后一声异响,心里大惊,手中的刀还来不及向后劈去,就又听得耳边呼啸而过一物。
“啊”
“噗通”
两声响后,任草惊愕地向后望去,却发现那贼首捂住手臂倒在地上。紧跟着身后一阵骚乱,任草眼前一花,分秒之间那贼首已然头身分家,血溅一地。
这一下众盗群龙无首,敌人又厉害得异常,哗然溃逃。有的人心中后悔不已:不过是见这二人一年幼,一瘸腿才升了抢劫的念头,万万没想到这二人竟然厉害如斯。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在任草的眼中耳中却全没别的,只有藏魁砍向贼首时那沉猛利落的一招一次又一次在脑中回放,清晰又深刻。
耳边恍若听到一人的怒斥声:“怎的如此大意这些盗贼一向狠辣奸诈,你不杀他,竟还敢留着后背与敌人。是自持自己武力高强吗”
任草回过神,脸色煞白得向藏魁望去,使得藏魁一见之下,再顾不得训斥,惊道:“怎么了”
任草恍恍惚惚地瞅着他不语,眼睛里透露出来打量的目光。不一样,很不一样,与自己相处时的目光全然不一样。那一刀下去的眼神冰寒如箭,让他从头到脚都感到发麻。
藏魁紧扣住任草的手臂,将他拉至跟前,眉头紧锁道:“究竟怎么了”为何这般看我
任草垂下头摇摇,默不作声。
藏魁等了一会儿,终是长叹一口气,拍拍任草的臂膊道:“下回再不可如此掉以轻心,须知小人不似君子坦荡,那些江湖规矩也多不遵守。”见任草明白地点了点头,便当先在前领路。
任草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前面那挺直、宽厚的背脊,还有顺着刀尖滑落的血痕。心中蓦地一紧,踏上两步与藏魁同行。
刚行了一会儿,就见天空缓缓阴沉下来,二人施展轻功,紧赶慢赶,终是在雨下之前,投进了一家客店。
“掌柜的,来一间普通房。”藏魁走到柜台前道。
那掌柜的本来在算账,这一抬头来,就惊得合不拢嘴。毕竟只要是第一次见到藏魁脸上那烧伤的人都不会太过镇定。不过掌柜的毕竟见多识广,在藏魁心生恼怒之前,转了笑颜道:“客官您来的真实太巧了,本店恰好就剩那么一间房了,小二,小二快过来招呼。”
“哎,来啦”小二高亮的嗓门在大厅一角响起。
门外一道闪电扎向地面,紧跟着轰隆隆的雷声响起。藏魁看了眼在门边静静呆立的任草,沙哑着嗓子道:“锦儿,该上楼了。”任草转身淡淡一笑。
那小二极有颜色,当即先走到任草身前,躬身笑道:“小公子,这边请。”任草对那小二低声道了句:“有劳了。”然后随他上楼,藏魁也在其身后紧随而来。
到得房前,小二推开房门,请二人先进。等他们放下包袱又问道:“两位客官可还需要什么”任草取了十来个铜板放到小二手中,说道:“烦劳你烧两桶热水来给我们洗澡。”
那小二得了铜板喜上眉梢,嘴里应道:“两位客官稍后。”就退出门去。
任草摊开包袱,整理包中的物品。藏魁则坐在他身后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虽然两人都未说话,但屋里气氛轻松温馨。
一刻钟后,那小二就与另外两人分别抬了一桶热水和一桶凉水来,他擦擦头上的汗,解释道:“二位客官先洗,另一桶热水稍后便来。”任草颔首道:“嗯,有劳了。”
“哪里,小的该做的。”那小二将水掺进浴桶里,笑道。他心想:这小客官长得一副好相貌,待人也客客气气的。只是不知他与那瘸腿客官是什么关系。
这一桶任草先洗,后一桶便是藏魁。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窗外暴雨哗啦啦地下着,风透过缝隙吹得桌子上的蜡烛明明灭灭不停摇晃。任草擦头发的手不禁顿住,胸口有些透不过气,待听到屏风后撩拨出的水声,才舒展眉头。然后眼睛就一直盯着屏风,不似看着什么,只是等待什么。
没一会儿,藏魁带着湿意的朗俊眉宇走将过来,他看了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任草,走上前抽出他手中的布巾,坐下替他擦发道:“怎么神思不属的可是我今天的话太重了”
任草摇头,可发还在藏魁手中,疼得一“嘶”。藏魁道:“既然无事,怎的也不晓得用内里力烘干头发这法子不是你先提的不然,你这浓密的头发要擦到几时”任草闻言尴尬的笑笑。
头发烘干,赶了几天路的两人早早睡下。
到得半夜里,藏魁忽然觉得身旁小孩有些异常。睁开眼,摇曳的烛光中,小孩一脸恐惧的微晃动头部,嘴巴张张合合却只发出几个气音。
藏魁料想他做了吓人的梦,心疼地想要搂住好好安抚一番,又怕小孩突然醒来,手臂伸了几伸,还是只拍拍他的肩膀。
只抚慰了两下,就见任草阖眼之中变手为爪向自己的手掌抓来。这一爪,藏魁本是可以避过的,但他毫无反抗,任由任草抓上来。
任草也在此时大叫一声坐起身来。
“做了什么噩梦,吓成这样”看着任草脸上余韵未消的惊恐,藏魁关心地问道。
听到身旁粗粝却担心的声音,任草倏地连藏魁的另一只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