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片一颗一颗地收起来,放在茶几上数了数,刚刚够这个月剩下的药量,不禁苦笑。
宜野座靠着沙发坐在地上,随手取来茶几上的一本书。
综合分析室里,唐之杜疲惫地伸展懒腰,刚刚把常守朱的donator做完检查,枪支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系统真的无法处决那个叫做槙岛圣护的男人。
结束检验设备的运行程序,唐之杜打开了一个隐藏的文件,继续每天晚上庞大的数据处理。或许也是一个和新井沙希一样的人吧,唐之杜点燃女烟,淡淡地看着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的记忆还原。
宜野座觉得眼前有些恍惚,灯光也变得暗淡,十美分咬着它的窝不停往门外拽,他叫它也没有反应。
“熙熙攘攘的都市,充满梦影的都市,
幽灵在大白天里拉行人的衣袖
到处都有宛如树液一样的神秘,
在强力巨人的细小脉管里涌流。”
是谁在说话
宜野座转向四周,光线昏暗地让人头晕目眩,天花板上蛛网交错,挣扎着落入陷阱的蝴蝶和飞蛾。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过肩松软的长发,看不清面容。
宜野座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像是被抽去骨骼一样无力,那个女人坐在那里,膝盖上摊开一本书,她继续读起来,好像荷兰金酒一样,散着浓烈的香气,辛辣中掺杂着甜气,让人心神迷惘。
“某日早晨,当那些浸在晨雾中的住房
在阴郁的街道上仿佛大大地长高,
就像水位增涨的河川两岸一样,
当那黄色的浊雾把空间全部笼罩,
变成像演员灵魂似的布景,
我像演主角一样,让自己神经紧张,
跟我的已经疲惫地灵魂进行争论,
在被载重车震得摇动的郊区彷徨”
宜野座感到头脑疯狂地胀痛,那声音好像加了诅咒,他想让她停下来。不要再说下去,他不要再听,“请你离开这里不要再读下去了”
女子停顿下来,翻过书页,继续这首没有念完的诗:
“我被卷进什么卑鄙的阴谋之中
是什么恶意的命运如此将我羞辱
因为,我竟数到了七次,每一分钟,
不详的老人逐渐增多他们的数目。”
女子将膝头上的诗集放在一边,站起来一边念着那其中的诗句,一边向宜野座走来,她伸出手抚上宜野座的侧脸,替他拨开眼前凌乱的头发,
“对我的不安心情进行嘲笑的人,
对我的战战兢兢未有同感之士,
试想一想,这七个面目可憎的怪人,
尽管那样衰老,却有不灭的风姿
如果我再看到第八个冷酷无情、
冷嘲、宿命的化身,讨厌的不死鸟,
集父子于一体,岂不要叫我送命
我于是离开地狱的一群,掉头逃跑。”
宜野座拼命地扭过头去,女子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用手将他的脸扶正,她蹲下身来靠近他的身边,眼前仿佛起了一片总也散不去的雾,宜野座努力睁大眼睛,总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看不到我吗”女子问他,伸手将他的眼睛摘了下来,“遮住了眼睛,怎么能看得到呢,绅士”
“现在看到我了吗”女子灰褐色的眼眸闪着深不可测的光泽,
“新井沙希”监视官的双眼倏然睁大,他想伸手去确认,可是动弹不得,
新井沙希抚摸着他的脸,从耳垂沿着下颌骨划过,食指弯曲抬起他的下巴,拇指摩挲着有些发白的嘴唇,她将脸凑近,淡淡地鼻息吹在颈窝,
“我被激怒得像一个眼花的醉汉,
逃回家中,关紧大门,中心惶惶,
像生病,像冻僵,精神发烧而混乱,
被那种神秘和荒诞不经完全击伤”
冰凉的指甲蹭着脖子上的皮肤,新井沙希低着头替他整理揉乱的衬衫衣领,声音低低地徘徊在耳边,宜野座痛苦地闭上眼,那声音、那字句,凉飕飕小蛇一样顺着血管游向心脏,露出尖利的牙齿咬噬,将毒液注入灵魂深处。
“我的理性想掌稳了舵,只是徒然;
戏弄的狂风使它的努力劳而无功,
我的灵魂,像没有桅杆的旧驳船,
在无边无际的苦海上颠簸摆动。”
脖颈上传来粘稠的温热触感,新井沙希将头埋在宜野座的肩上不再出声,她逐渐冰冷的鼻尖触碰到宜野座的皮肤,大片的血迹在地板氤氲开,将地上遗落的一颗药片染得鲜红。
她死了
新井沙希她死了
新井沙希她已经死了
监视官剧烈地咳嗽起来,蒙蒙的天光隔着窗帘射进客厅,伸手捂着胸口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宜野座发现自己在地板上靠着沙发睡了一夜。
低下头怔怔地看腿上的那本书,暗色的封皮上一朵花颜色诡异。
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在扇岛的那个地下室里翻着看过几页,肆意病态而又张狂,宜野座觉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却在后来鬼使神差地买来一本放在家里。
一枚发乌的钥匙夹在书页里。
宜野座浑身僵痛地站起来,走进盥洗室打开镜子前的小射灯。
看不清吗,戴着眼镜
看着镜子里摘掉眼镜的自己,宜野座感到有些陌生,不自觉地伸手摸上凌乱的衬衫领口,皱褶、潮湿,分外让人感觉不适,想起梦中新井沙希为他整理衣服时的感觉,圆滑的指尖,手指力道恰当地抚平衣料上的皱印。
都是梦中的幻象而已、都是假的、不是真实的
宜野座脱力地撑着洗漱台,手指紧紧扣住浅色的大理石台面,越是想平静下来呼吸越是急促紊乱。
家中的私人色相护理系统扫描到异常的情绪波动,向宜野座发出警告:
“您的色相水平正在剧烈波动,请控制稳定情绪,服用一级心理辅助药物。”
“您的色相水平正在剧烈波动,请控制稳定情绪,服用一级心理辅助药物。”
吊顶的照明灯被切换到紧急模式,红光不停地闪动着,透过镜子的反射让人头晕目眩,监视官联想到自己曾经在隔离设施里看到的景象,被分别隔离在透明屋室里的潜在犯们,一旦情绪出现波动致使色相浑浊,系统就会自动向屋里释放具有镇定效果的气雾剂,红色的灯光充斥整个房间,被警报指引而来的医生站在门外说一些劝解的安抚语言,伴着舒缓悦耳的音乐。
现在的自己,好像已经被关了进去一样。
碎裂的镜面蔓延开蛛网一样交错的纹路,一条暗红的血迹顺着监视官砸在镜子上的指缝蜿蜒流淌。
宜野座浑浑噩噩地抬起脸,镜子里反射出成千上万张相同的面孔。
隔离设施会客室里的场景再度盘旋在脑海,那个用言语刺激他处决自己的女人,那个被拦腰切断的英文字迹,还有那个诡谲的问题:
“你们的色相,到底会变成什么颜色”
第二十三章
监视官将手上的伤口包扎妥当,换上一身干净的便服去了安全局本部。
今天上午没班,值班医生替他预约了蓬田医生的心理治疗。
“监视官,你好。”
敲门进去的时候,蓬田医生正坐在屋里的桌前前拼图。
这个年纪的人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兴趣,宜野座在心里暗想。远远看去那幅已经完成主要部分的拼图,宜野座一眼就认了出来。
“克拉姆斯柯依的无名女郎”宜野座独自走到面对面摆放的沙发前坐下,
蓬田将手中的一块拼上去,显现女郎帽子上的羽毛,“有的人猜测她就是同时期的安娜卡列尼娜,不过这幅画的美妙之处也就在于那份神秘吧。”
“介意等我先完成这幅吗”蓬田医生转身回头征求宜野座的意见,监视官摊开双手做出请随意的表示,
宜野座坐在沙发上开始打量这间屋子,适宜让人放松心情的宽敞格局,整面墙壁使用全息影像制造了虚假的落地窗,窗外是绿意盎然的森林,还有些蝴蝶在飞。
“不知道身为刑警的监视官有没有阅读悬疑小说的爱好”
“其实选择刑警并不是出于我的兴趣,蓬田医生。”
“那就太遗憾了,不过也可以理解,就像我身为一名医生,却对这些情有独钟。建议你去看一看希区柯克的一篇小说,我发现你对油画比较了解。”
“是吗“
“人们有时就连自己也并不百分之百的了解呢,像你这样。所以才会对自己以外的事物更加好奇吧,而且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结果。”医生将女郎的面容拼好了,端坐于马车之上,眼神沉静端庄地向街上投去目光。
“这种揭去隐秘的方式千差万别,和每个人的个xing息息相关。”蓬田笑了笑,从散乱的拼图中找到马车红色的靠背,“欣赏这幅油画的人,他们想知道的是画中人的真实身份,但有些油画的欣赏者就要另类或者想象力匮乏得多。”
“在希区柯克的**艺术里,男子得知了画家的一个秘密,为了报复在背后说自己坏话的女友,冒充女友的名义请画家为她作画。得到那幅油画之后,他用松节油和酒精一点点融化了画里女友的衣服当然,那个画家的秘密就是替人作画时先从躶体画起,然后一层一层地覆盖上本人的衣物。”
不自在的神情出现在监视官脸上,将画面拼上最后一块拼图的蓬田转身看到了这一幕,“抱歉,只是希望借助聊天的方式放松你的心情。”
“没关系。”宜野座望了一眼那幅拼好的名作,还是那样的艺术他更欣赏得来,
心理医生拿出便携式的电脑走过来,面色温和地在对面坐下,“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一旁的壁炉里火光通红,坐在旁边感不到一丝雪后的严寒。
“在恶化呢。”蓬田打开方才自己拼图时对宜野座暗中进行的扫描,比照了一下之前的扫描结果,“半年前还是浅绿色,三个月之前心理指数上涨了两个点,深青色”
“今天深化到间蓝色了,上涨了七个点。从色相历史记录的曲线来看,你的情况应该是从去年九月开始异常的。”
“直接突破了二级护理的指标,再无法有效控制就是五级护理的程度了。你不能忽视这些,再这样下去我不得不履行义务向上级汇报了。”
柔软抖动的火舌更衬得监视官此时面色的僵硬,“但我一直在做心理压力疏解,每天也在按时服用药物控制。”
失望的神色短暂滑过医生的脸上,“你应该试试更加简单高效的办法。”
监视官双手握拳扶着沙发两侧,身体微微坐直前倾,壁炉里的火光映在眼里,“什么办法”
“和关系亲密的人说说烦恼。”
监视官的眼眸瞬时低垂下去,坐回了沙发里面。
“比方恋人和家人。”蓬田看着他细小的变化,随口说出两类最常见的倾诉对象为他提供参考,
“我没有恋人。”
监视官看着地板上的木纹,全息影像打造的原生木材质感逼真,打过蜡的光泽明润亮黄,让他想起扇岛清晨看到的那次日出。
“家人只有我父亲还在世。”
蓬田医生坐在落地窗前尝试引导他,“从您的年龄来说,父亲应该是很好的倾诉对象吧。”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不妨和父亲说说吧。”
“有“
“什么”
“特殊的原因。”
常守朱从狡啮慎也的病房走出来,在综合分析室门口遇到了经过的縢秀星。
“秀君。”常守朱的脸色显得不是很好,
橙发少年见到她收敛起脸上的笑,放下背在脑后的双手,不自在地擦着自己的裤腿,“那个你的朋友”
很早成为代替监视官面对犯罪的猎犬,少年不擅长于安慰。
“已经举行葬礼了,最近请假不在,让你们辛苦了。”监视官瘦削地脸藏在头发里,深深地向縢秀星鞠了一躬,
縢秀星连着后退几步,不好意思地摆着手,“没有、没有啦”
“你去看过狡哥了”
“嗯。”
“那我也去看看吧。”縢秀星看了一眼综合分析室的门牌,冲常守朱招招手离开。
常守朱站在原地看着电梯口消失的橙色脑袋,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唐之杜的综合分析室。
“过来了,小朱。”唐之杜端给她一杯热茶,“咖啡总是喝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常守朱结果杯子坐上台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我们直接开始吧。”
唐之杜点燃一根烟,右手架着横在身前的左臂上,扬起下巴抽了一口,“虽然作为下属监视官有权限让我这么做,不过小朱我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告诉宜野。”
“记忆成像可不是用胶带洗照片那么简单,利用信号强行刺激记忆,读取对象记忆中的视觉信息生成影像,重新经历这些不愉快的记忆很可能导致心理压力的增大。”
“眼下一系的情况你也知道,要是小朱的色相浑浊降级成执行官,宜野的工作负担会压垮他的。”
常守朱喝下一口热茶,点点头,“我这就通知宜野座先生。”
宜野座从禾生壤宗的办公室出来,直接回了一系。
将原本已经准备提交的案件报告撤了下来,宜野座打开文档,重新输入案件调查报告的标题。
光标停留在标题之后闪动了许久,监视官靠回座椅始终无法下笔。
终端响了。
“宜野座先生,我是常守。”
宜野座站在常守朱旁边,始终没能做出决断。
狡啮慎也也得知了常守朱的决定,打来的电话却被她直接挂掉了。
“是狡啮吗”
“啊,应该是秀君偷偷告诉他了。他自己也是一个爱冒险的家伙,想要说服我也是不可能的。”
“太冒险了,常守。”宜野座还是有些担心,
“我已经想好了呢,前辈。为了抓住槙岛圣护,就算我降职成为一名执行官,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唯一的优点也就是色相不容易受到影响了。”
唐之杜再次测试过程序没有问题,转头示意:“小朱,可以开始了。”
“屏幕上会一直显示你的身体情况和心理指数。”
宜野座朝唐之杜看去,对方隔着机器传给他一个放心地眼神,常守朱躺上操作台戴好信号传输头盔,“我相信唐之杜。”
“好呀好呀,放心交给大姐姐吧。”
“不会让你出事的,仔细回想和犯人相遇时候的事吧,采集到了和这段记忆相关的信号后,我会将信号放大,不过这会伴随很大的心理负担。”
信号传输头盔在眼部发出红光,唐之杜敲下回车键,
“我们开始吧。”
宜野座始终站在旁边关注着常守朱的一举一动,伴随着信号输出功率的加大常守朱的身体开始不自然的僵硬起来。
“啊”常守朱发出压抑的挣扎声,双腿抽搐地蜷起,宜野座发现情况不妙立刻叫停唐之杜,“快停下来”
宜野座板起常守朱的肩膀让她坐起来,慌乱中信号传输头盔滚落在地,常守朱目光涣散瞳孔放大,仰头张着嘴神志不清。
无比相似的场景在眼前重现,扇岛地下室里丧失理智的新井沙希揪着自己的衣领,苦苦哀求他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他能够决定的范围内,一定要果断选择,不可以再有人出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对不起。”宜野座喘着气,常守朱捂上被打的脸颊恢复了理智,
“唐之杜”宜野座看向唐之杜志恩,分析官明白他想说什么,手指敲打键盘重新对常守朱进行了色相扫描,
“可以放心了,色相很健康呢。简直不可思议”
常守朱安慰一直为她紧张的前辈,唐之杜让她回去休息整理一下,综合分析室里只留下她和宜野座。
“躲在背后的家伙终于露出原形了呢。”唐之杜把合成的影响调给宜野座看,银白色头发的男子挑衅地扬着下巴,和佐佐山当年在扇岛拍下的模糊影像完全符合。
唐之杜留下宜野座,转身去分析室里面的加密保险柜前,输入一串密码,拿出一个小巧的存储器。
“某些人的秘密也找到了。”宜野座循声转头,唐之杜隔空将它抛了过去,
“漂亮妹妹的一点记忆,原谅我在你之前先看过了。没有什么值得我上报的秘密,留着就当一个念想好了。”
又将那枚银色的戒指放到了宜野座的手上。
第二十四章
下班回到公寓,宜野座走进书房,脱下上衣挂在门后的挂钩上,随手关上了门。
“田中君吗,我是宜野座。”宜野座拨通在经济省供职的一个熟人电话,
“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有时间希望你能帮我调查一下。”
“对,就是那家商社那多谢了,明天我把详细资料发给你,真是麻烦你了。”监视官挂断电话,一边揪松束在领口的领结,一边踱到房间另一头,从挂在门上的外衣内兜里取出唐之杜交给他的存储器。
那台狡啮送他的影像机一直放在架子上很少使用,监视官并不认为观看电影之类的东西应当作为闲暇时间的消遣。扇着面前被抖起弥散的灰尘,宜野座掀开盖在影像机上面的平纹棉织布,接好电源将存储器插进了卡槽。
信息读取识别地很快,看来储存在里面的内容并不是很多。莫名地期待与兴奋,随之还伴随着一种道德伦理上的罪恶感,怀着这样窥视他人内心世界的微妙感受,宜野座看着加载满格的绿色进度条,终于按下了播放的按键。
细碎的像素点在空中堆积点亮,读取器根据存储器芯片中记录的数据将新井沙希的记忆复原成全息影像,按照比例等身投射到屋里。
款式老旧,一边的坐垫弹簧塌陷了的棕色牛皮沙发,一盏高脚的立式台灯照亮昏暗的房间,宜野座认了出来,这就是新井沙希在扇岛那间地下室的客厅。
记忆的主人应当是坐在门口的那块化纤地毯上,视野中散落了满地的啤酒瓶子,勉强看得见一旁的房间亮着灯光,手术室无影灯一般的惨白晃眼。
“就这么决定了”新井沙希的声音,视野依旧停留在远处,看不见屋里有什么人,
一只啤酒瓶子从眼前滚落,没喝干净的残酒顺着瓶口淌出来,渗在开裂变形的木地板上,洇开一条不规则的暗色水迹。
“啊,已经就是这个样子了,也说不上算不算决定。”
宜野座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沙哑而又低沉,喉管活像一截长年累月被烟雾熏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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