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摄魂怪涌往各地,到处攻击人群。”
要在以前,这句话对首相来说可能会显得莫名其妙,但他现在更加明智了。
“我本以为摄魂怪看守阿兹卡班监狱”他慎重地说。
“他们曾经是,”福吉疲惫地说。“但现在不再是了。他们放弃了那所监狱并且投靠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我不会否认那是一个突然的打击。”
“不过,”首相感觉到一种逐渐清晰的恐惧,他说,“你不是要告诉我它们是那些能吸干人的希望和快乐的生物吧”
“就是那样。他们在繁殖。那就是起雾的原因。”
首相瘫软地陷进最近的椅子里。一想到那些看不见的动物在城镇和乡村飞来飞去,在他的选民中间散布绝望,这个想法就让他感到虚弱不堪。
“现在,听着,福吉你必须做些什么这是你作为魔法部部长的责任”
“我亲爱的首相大人,在经过了所有这些之后,你会相信我还是魔法部部长吗我三天前就被解雇了整个巫师世界强烈要求我下台已经两周了。我在任期里从没有见过他们如此团结一致”福吉鼓起勇气笑了笑。
首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尽管他对目前的处境非常愤怒,但他还是相当同情这个坐在他面前的干瘪的人。
“非常抱歉,”他最终说。“我还能做些什么吗”
“真的非常感谢,首相大人,但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我今晚是被派来向你提供近来这些事件的最新情况的,同时也要向你介绍我的继任者。我觉得他应该到了,但当然了,他此时应该非常忙碌,有这么多事情在进行。”
福吉回头看了看画像里戴着银白色卷发的丑陋男人,他正在用羽毛笔挖耳朵。
他接触到了福吉的目光,于是说“他一会儿就来,他快要把给邓布利多的信写完了。”
“祝他好运,”福吉说,第一次听起来有些苦涩。“过去的两周我每两天就给邓布利多写一封信,但他不为所动。如果他准备好了要说服那个男孩,我还是好了,也许斯克林杰会更成功。”
福吉又退回到令人苦恼的沉静之中,但它马上被画像清脆、打着官腔的声音打破了。
“致麻瓜首相。请求一个会面。紧急。速速回复。鲁弗斯#83;斯克林杰,魔法部部长。”
“是,是,好,”首相心烦意乱地说,当壁炉里的火焰又一次变成翠绿色的时候,他都几乎没有畏缩,又一个巫师从里面旋转着显现出来,一转眼他又被火焰吐到那张古朴的垫子上。福吉站了起来,片刻犹豫之后首相也站了起来,他们看着新来的客人站起身,掸掉长长的黑色袍子上的灰尘,然后环顾四周。
首相第一眼看到鲁弗斯#83;斯克林杰时觉得他就像是一头老狮子。茶色的长发和浓密的眉毛里夹杂着缕缕灰发;一副金属框的眼镜下有一双锐利的黄眼睛。他走起路来虽然微微跛脚,却透出一种散漫、悠闲的雅致。马上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印象;首相觉得他明白了为什么在这种危急时期巫师社会要选他来替代福吉作为领导者。
“你好。”首相礼貌地说,伸出了他的手。
斯克林杰简单地抓住它握了握,他的眼睛扫视着这个屋子,然后从袍子里抽出一根魔杖。
“福吉已经告诉你所有的事了”他问道,然后大步走向房门,用魔杖在钥匙孔上轻轻一点。首相听到锁响了一下。
“呃对,”首相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别锁那扇门。”
“我情愿不被打断,”斯克林杰简洁地说,“或者被注视,”他又加上一句,并用魔杖把窗户上的窗帘也拉了下来。“好的,那么,我是一个大忙人,所以让我们忙活起来。首先,我们需要讨论你的安全。”
首相猛跳起来说,“我对目前我的安全状况很满意,非常感”
“好了好了,并非如此,”斯克林杰打断他。“对麻瓜们来说,如果他们的首相被夺魂咒控制,他们的前景就不妙了。你外面办公室的新秘书”
“我不会放弃金斯莱#83;沙克尔,如果你说要弃用他的话”首相激烈地说。“他非常能干,能做的事是剩下人的两倍”
“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巫师,”斯克林杰微微一笑个严格训练的傲罗,被指派去做你的保护工作。”
“等一等”首相说。“你们不能就这么把你们的人放到我的办公室里,应该由我决定谁为我工作”
“我以为你对沙克尔很满意”斯克林杰冷冷地说。
“我是那是指,我曾经是”
“那么就没有问题,不是吗”斯克林杰说。
“我好吧,只要沙克尔的工作仍然呃杰出,”首相结结巴巴地说,但斯克林杰几乎没有听他的。
“现在,关于赫尔伯特#83;乔利你的次长,”他继续说道。“那个通过模仿鸭子来愉悦大众的人。”
“他怎么了”首相问。
“他很明显中了一个不太高明的夺魂咒,”斯克林杰说。“这弄坏了他的脑子,但他仍然很危险。”
“他只不过在学鸭子叫而已”首相虚弱地说。“当然还有些其他的毛病也许喜欢饮酒”
“在我们谈话的同时,一组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治疗师正在给他做检查。目前为止他已经企图扼死他们中的三个了,”斯克林杰说。“我认为暂时把他同麻瓜社会隔离开比较好。”
“我好吧他会好起来的,是吗”首相焦急地问。斯克林杰只是耸了耸肩,已经起身走到了壁炉边。
“好了,那就是我想说的。我会让你知道事情的进展,首相或者,至少我可能会太忙而没有时间亲自来你这儿,在这种情况下我会派福吉来。他已经答应继续留任一个提供建议的职位。”
福吉试图微笑,但并不成功;他仅仅弄得看起来像是牙痛。斯克林杰已经开始在口袋里摸索那能使火焰变绿的神秘粉末了。首相绝望地凝视了他们俩一会儿,最终忍不住说出了那句被他压抑了一整夜的话。
“老天你们是巫师你们会施魔法你们肯定能解决嗯任何问题”
斯克林杰慢慢转过身来,和福吉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福吉这次真的试图挤出笑容,他温和地说,“可问题在于,那一边也会施魔法,首相大人。”
说完这些,两人一先一后地走进那明亮的绿色火焰中,消失了。
第二章蛛尾巷
压迫在首相窗户上的雾,一直绵延到离那里很远的一条肮脏小河上,那条河两岸杂草丛生,垃圾密布。一个巨大的烟囱突兀地立在那儿,显得阴暗而恐怖,那是一座废弃的磨粉厂的遗迹。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那条黑色的小河流过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条瘦骨嶙峋狐狸鬼鬼祟祟地蹿出来,在高高的杂草中满怀希望地翻寻油炸鱼和土豆片的旧包装。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儿迹象显示这里有活的生命。
突然,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爆鸣,一个身材苗条,戴着兜帽的人从稀薄的空气中走了出来。狐狸一下子呆住了,警觉地盯着这不寻常的一幕。那人似乎找了一会儿方向,然后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长长的斗篷拂过杂草,发出瑟瑟的声响。
接着又是一声爆鸣,又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出现了。
“等等我”
那只狐狸蜷缩在丛生的杂草里面,似乎被这一声刺耳的叫唤吓着了。它突然从隐藏的地方跳起来,向上游跑去。这时候突然闪过一道绿色的光,接着一声惨叫,狐狸倒在地上死了。
第二个人走上去用脚尖将狐狸翻了过来。
“只是一只狐狸,”一个轻蔑女声从兜帽下传出来。“我还以为是个傲罗西斯,等等我”
她追的那个人刚才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闪光,又继续匆匆地往岸上走去。
“西斯纳西莎听我说”
第二个女人抓住了前面那个女人的胳膊,但她又马上挣脱了。
“你回去,贝拉”
“你必须听我说”
“我已经听过了。也做了决定,别再烦我了”
那个叫纳西莎的女人已经爬上了岸,岸上的旧护栏将小河与一条狭窄的鹅卵石路分隔开。另外那个叫贝拉的女人马上跟了上来。
她们并肩站在路边,看着对面一排排破烂的砖房,它们的窗户在黑暗中显得昏沉而隐蔽。
“他住在这儿”贝拉特里克斯轻蔑地问。“这儿在这个麻瓜聚集的粪堆里我们一定是我们这类人里第一个涉足”
但纳西莎根本没有听她说;她已经从生锈的护栏里找了个缺口钻了过去,急匆匆地准备过马路了。
“西斯,等等”
贝拉紧紧跟着,袍子在身后微微飘起,她看见纳西莎穿过了一个房子之间的小巷,拐入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巷子。有些街灯已经坏了;两个女人就在这斑驳的灯光和黑暗里跑着。贝拉终于在又转了一个拐角之后追上了纳西莎,这次她成功抓住了纳西莎的胳臂并把她扯了过来。
“西斯,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信任他”
“黑魔王是信任他的,不是吗”
“黑魔王我相信是犯了个错误,”贝拉喘着气,当她看到四周没有别人时,兜帽里下的眼睛闪了一下。“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能把这个计划告诉别人。这是对黑魔王的背叛”
“放开我,贝拉”纳西莎咆哮着从斗篷下抽出一根魔杖,威胁般地指着另一个人的脸。可贝拉只是笑了笑。
“西斯,指着你自己的姐姐你不会”
“再也没有我不敢做的任何事情”纳西莎吸了口气,声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她把魔杖像刀子一样往下一挥,只见又是一道闪光,贝拉像被烫伤一样松开了她妹妹的手。
“纳西莎”
但纳西莎已经往前冲了过去。贝拉摩挲着手掌跟在后面,这次保持了一点距离,她们往迷宫一样的砖房里越走越深。最后纳西莎赶到了一个叫做蛛尾巷的小道上,从这儿往上望去,磨粉厂的烟囱高耸着,就像一个巨人在晃动他警告的手指。她的脚步声在鹅卵石路上回荡,在经过了许多被木板遮起来或是干脆被打碎的窗户之后,她终于走到了最后一间屋子,一片模糊的灯光从楼下房间的窗帘里透射出来。
她敲了敲门,这时贝拉咒骂着从后面赶了上了。他们一起站在门外,微微喘气,闻着夜风从河边送来过来的气息。几秒钟之后,她们听到门后面有了动静,只听咔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个瘦长的男人盯着她们俩,他有一头长长的黑发,绕在一张长着黑色眼睛的蜡黄色脸上。
纳西莎把兜帽往后一掀。她脸色看起来非常苍白,以至于在黑暗中都有些发亮;一头金发一直披到她的背上,看上去就像一个溺死的人。
“纳西莎”那个男人把门开得更大了些,好让光线照到了姐妹俩身上。“真是一个惊喜。”
“西弗勒斯,”她紧张地低声说。“我能跟你谈谈吗这很紧急。”
“当然。”
他闪身让她进了屋。而她仍旧戴着兜帽的姐姐也跟着进去了,尽管没有被邀请。
“斯内普,”她简略地说。
“贝拉特里克斯,”他回敬道,嘴角卷起一个微微的嘲笑,在她们身后关上了门。
她们径直走进了一个矮小的起居室,感觉就像走进了一间病房。几面墙都装满了书,大多数都用黑色或者褐色的皮革装订起来;一个俗气的沙发、一把老式的扶手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放在一起,被屋顶上蜡烛吊灯投射出的昏暗光线笼罩着。这里感觉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似乎通常都没有人住。
斯内普让纳西莎坐到沙发上。她脱下斗篷扔到一边,然后坐了下来,两眼盯着搁在膝盖上的苍白而颤抖的双手。贝拉特里克斯摘下兜帽的速度就要慢得多了。虽然她妹妹长得很漂亮,可她却非常黑,耷拉着厚厚的眼睑,还长着粗壮的下巴,她站到妹妹的身后,眼睛却始终盯着斯内普。
“那么,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斯内普问道,同时做到面对着两姐妹的扶手椅上。
“没有别人了吧,是吗”纳西莎轻声问。
“当然没有。哦,虫尾巴在这儿,但我们说的是人而不是虫子,对吗”
他把魔杖指向他身后的一面满是书的墙,砰的一声,一扇隐藏的门打开了,里面的狭窄楼梯上站着一个呆若木鸡的人。
“正如你发现的,虫尾巴,我们有客人来了,”斯内普懒懒地说。
那个男人躬着背蹑手蹑脚地从最后几级台阶上走下来。他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一个尖头鼻子,脸上挂着令人讨厌的假笑。他的左手轻轻抚摸着右臂,那只右臂看起来像是被一只银色手套包着。
“纳西莎”他尖声说,“还有贝拉特里克斯多么奇妙”
“如果你们想要点喝的,虫尾巴会乐意效劳的,”斯内普说。“然后他就会回卧室。”
虫尾巴往后一退,就像斯内普朝他扔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不是你的仆人”他避开斯内普的目光,尖声叫道。
“真的吗我记得是黑魔王派你来协助我的。”
“是协助,对不是给你端茶送水,也也不是给你打扫房间”
“我不知道,虫尾巴,你还会渴求更危险的任务,”斯内普温和地说道。“这很容易办到,我会对黑魔王说”
“我想要说的话我自己能去说”
“当然能,”斯内普冷笑着说。“但现在,给我们拿点喝的来,一些小精灵酿的酒就成。”
虫尾巴犹豫了一小会儿,看上去想要再争辩,但他还是转身走向了另一扇隐藏起来的门。他们听到一声巨响,然后是玻璃杯碰撞的声音。片刻之后他回来了,用盘子托着一个灰尘扑扑的瓶子和三个玻璃杯。
他把这些扔在摇摇晃晃的桌子上面,就急忙走开了,在他的身后猛地关上了那扇用书盖起来的门。
斯内普把血红色的酒倒在三个玻璃杯里,然后把其中两杯递给了两姐妹。纳西莎嘟囔了一句谢谢,可贝拉特里克斯什么都没说,仍旧对斯内普怒目而视。这看起来没有令他感到不安,相反地,他看上去相当愉快。
“祝福黑魔王,”他说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两姐妹也照他的样子做了。斯内普又给她们斟满了酒。
纳西莎一边喝她的第二杯酒,一边急促地说,“西弗勒斯,非常抱歉我这么冒昧地来拜访你,但我必须来见你。我觉得只有你能帮我”
斯内普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把魔杖指向那扇通往楼梯的门。随着一声巨响和尖叫,传来虫尾巴急匆匆上楼的声音。
“抱歉,”斯内普说道,“他最近总是爱在门后偷听,我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你说到哪儿了,纳西莎”
她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讲道。
“西弗勒斯,我知道我不该来这儿,我不能把任何事情告诉任何人,但是”
“那你就应该住嘴”贝拉特里克斯咆哮起来。“尤其是在当着这种人的面”
“这种人”斯内普讽刺般地重复着。“那么我应该怎样理解,贝拉特里克斯”
“那就是我不信任你,斯内普,你知道得很清楚。”
纳西莎发出一声像是干哭的声音,用手捂住了脸。斯内普把他的杯子放回桌子上,又坐了回去,他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微笑地望着贝拉特里克斯愤怒的脸。
“纳西莎,我认为我们应该听听贝拉特里克斯到底要说什么,这样她就不会老打断我们了。好吧,接着说,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说。“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一百个理由”她大声说着,大步从沙发后面走过来,在桌子上砰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从何说起黑魔王失败的时候你去了哪儿他消失的那段时间你为什么不尝试去找他这么多年你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下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黑魔王拿到魔法石为什么黑魔王重生的那天你没有马上过来几个星期前,当我们为了找回黑魔王的预言而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又在哪儿而又是为什么,斯内普,在过去的五年里要让哈利#83;波特在你的仁慈下一直活着”
她停住了,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颊泛起红晕。在她身后纳西莎没有一点反应地坐着,她的脸仍然埋在双手之中。
斯内普微微一笑。
“在我回答你之前哦,是的,贝拉特里克斯,我会回答你的你可以把我的话转达给那些在我背后窃窃私语的人,把我背叛他的不实传闻带回去给黑魔王。在我回答你之前,我说,让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黑魔王没有问过我所有的这些问题吗你真的觉得,如果我没有给出令他满意的答复,他还会让我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她迟疑了。
“我知道他相信你,但”
“你认为他错了或者我蒙蔽了他认为我愚弄了黑魔王,愚弄了这个最伟大的巫师,愚弄了这个世界上把摄神取念玩弄得最为娴熟的人”
贝拉特里克斯什么都没有说,但第一次看起来有点儿尴尬了。斯内普并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缠。他又拿起他的酒杯,啜饮了一小口,然后继续说道,“你问我黑魔王失败的时候去了哪儿,我正在他命令我待的地方,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因为他希望我能刺探阿不思#83;邓布利多